雪姒的脸“唰”地红了，她扭过头，佯装镇定，还特别淡定地“哦”了一声。
    崇息看着她，向来冰冷的眼底第一次有了丝丝的笑意：“还有什么想问的？一次性给你解决了。”
    雪姒：“那……那你为什么要弄这么一个快穿系统啊，还把我弄进这个世界，我之前听001说哈特星出问题了是吗？”
    崇息：“是的。”
    雪姒：“？然后呢？你倒是展开描述啊？”
    崇息看着雪姒，叹了口气，轻描淡写道：“那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你只要好好做你的任务就行了。”
    雪姒：“那你也得告诉我我做这些任务到底是为什么呀？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利用我囚禁我可以，但你得告诉我利用我做什么，这样我才能更好地帮助你。”
    崇息有些沉默。他忽然伸出手，有些僵硬生疏地摸了摸雪姒的头顶。她的头顶很柔软，是他第一次触碰到的最温暖的地方。
    “姒姒，你只要知道，为了遇见你，我已经用尽了我毕生的运气，就足够了。这件事，谁也帮不了我，因为这是我的选择，我要负起责任，承受代价，而你，只需要乖乖地待在这里，帮我做任务就可以了。”
    雪姒：“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一直缠着你，你不许逃。”
    崇息看着她，有些无奈地垂下了手。
    “你是不是碰到过另一个世界的我？”
    雪姒：“对。”
    “你现在知道我存在和被感知的原理了吗？”
    雪姒：“……你在说啥？”
    崇息：“他应该告诉过你，我发现了连接平行世界的奇点，可以跳跃到平行时空对不对。”
    雪姒：“啊，是，001好像也说过。”
    崇息：“001也跟你说过哈特星遇到的问题了吧，没必要试探，我不会怪她的。”
    雪姒：“……是的。”
    崇息：“当年我意气风发，去往了别的世界，看到了很多原本因果的其他分支，每一条分支走向的道路，都是不一样的，但是我们所在的主世界，也就是能被我们看到并感知的世界发生的事情，在那些世界里，会已经变成定局。”
    雪姒：“我知道，这也是快穿游戏的原理对不对？将这些已经拥有结局的世界全部切开，变成一个一个的小世界，再重新编写故事，只要大体走向不变，能够殊途同归，就可以让一个小世界诞生。”
    崇息：“没错。但我是个喜欢求知的人，这些东西，已经不足以满足我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心了。”
    “哈特星确实陷入了人情淡薄的大问题之中，对于土著居民纯种母星人来说，问题其实并不大，因为他们的骨子里依旧拥有情感，那些为情所伤的人，凭借快穿游戏，都能够得到很好的治疗。”
    “但是非土著居民不同，他们有的不是人，甚至有的是人工智能进化而来，他们天生不能够自带情感，但智商却远远高于土著人。”
    崇息继续道：“这个星球现在之所以能够被我掌控，是因为土著居民依旧是主导，我们拥有最高的领事权和裁判权，但是人总是会疲惫的，他们总要经历生老病死。”
    说完这段话，崇息深深地看了雪姒一眼：“你们冥灵一族不老不死，之所以出自代表罪恶的义沃星，就是因为人生过于漫长，不把好事坏事做尽，就不能感受到人生的充实吧？”
    雪姒：“……确实，我们的族人不分善恶，因为在我们那里，无聊起来什么都会去做，如果制止的话，反而更容易激发更大的矛盾，所以善恶不会是评判的标准。”
    崇息：“所以，为了防止母星人人口剧减后非母星人因为没有寿命限制因为无聊而夺权干坏事，我去探索了其他世界的未来。”
    雪姒：“未来？！这怎么可以？还没有发生的事为什么……”
    崇息：“你知道未来是如何诞生的吗？”
    雪姒摇了摇头。
    崇息：“未来，源于因果，也源于平行的世界。我们的主世界，会选择平行世界里一条因果联系最粗壮的枝干，生成未来。”
    “我拼命穿越到平行世界剪断因果，就是防止它们的生长促进主世界对于未来的选择，延缓它走向破灭的命运。在那些已经剪好的世界里，我看到了产生未来的因果，也在它们走向结局前预知了结局……”
    雪姒：“你的意思是说，你在一个个平行世界走向结局之前，就砍断了因果，让它无法走向结局，从而使主世界无法从中选择未来，只能缓慢运行？”
    崇息：“是的。因为那些结局，都不是我想看到的结局。”
    “可是，我足够幸运。”
    “我在一个其中世界里，遇见了你。”
    雪姒警铃大作：“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她不会还要吃自己的醋吧？？
    崇息：“平行世界的你，你当然不知道。那个时候，还在末世之哀以前。”
    “你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古蓝星的古董和食物吗？那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你造成的因，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命中注定。”
    “姒姒，”崇息望着她，像是望着坠入深渊前最后的一根枯枝，“我遇见你，就是命中注定。”
    “也许只有你，可以把我从这些虚无的世界里拯救出来。”
    “我只想要一个结局。曾经，我希望那是一个美满的结局。”
    “可是现在，”崇息低下头，“我累了，很累很累，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我需要另一个人，替我终结这一切，哪怕注定走向毁灭。”
    “人类的一生终究还是被感情支配的，绝望、迷茫、荒诞、孤独，就算是我，也不能幸免，所以，人需要终止。”
    “我们不像你们，”崇息看向雪姒，极尽温柔，“拥有强悍的心理承受能力，拥有堪称奇异反科学的灵力，我们要比你们脆弱的多……”
    “可是短暂，也有短暂的好处，至少，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崇息缓缓蹲下，注视着雪姒，“我们会更重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