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左右深夜追真相燕王内疚缘由讲
左右在心里问自己,都说酒后吐真言,我该相信安儿吗?
左右心里十分矛盾,他真的不希望左安就是那个伤害香香婶的人。可是他也相信陈叔叔不会骗自己,陈叔叔从没有骗过他。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陈叔叔更没有必要在死的那一刻还要去冤枉左安,这根本说不通。
左右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两难的抉择中,他今天把左安灌醉,其实自己也是真喝,他也想大醉一场,暂时什么都不要想,就专心的睡个觉。这段时间,他被这个事情折磨的,吃不好,睡不好。
左右喝得也不少,回到房间衣服都没有脱他就倒在了床上。人只要精神一放松,入睡就很快。不一会就传来了均匀的鼾声。
胡艳看着他进屋,看着他入睡。就在一旁看着不去打搅他,因为她知道他累了,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等左右睡着了,她才走过来,先打了热水,给左右擦了脸,还给他把脚也洗了。最后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了,这样他睡的会舒服些。
尽管这样折腾,左右还是深深的熟睡中。
胡艳将他身体摆正,盖好被单,再给他从外面拿了一壶水过来放在桌子上。
做好这一切,她才安心的离开。
从这以后,左右晚上都会穿上夜行衣,偷偷的潜入安心宫,去偷窥燕王的行动。
心机重的人做事也是十分小心,左右连续七天都没有任何收获。
第八天,左右再次潜入了安心宫。
今天已经到了亥时,燕王还在安心宫,而且神色焦急,好像在等人。
果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不一会进来一个男子,一身老百姓打扮,长相一般,身上却自带一股威严,应该是个带兵的。
左右心里纳闷道:一个带兵的,为何要打扮成老百姓的模样呢?
燕王看到此人进来迎了上去道:增寿,你辛苦了。
来人道:能为姐夫做事,增寿不辛苦!
左右心道:原来此人就是徐增寿。
燕王问道:朝廷现在情况怎么样?
徐增寿道:现在皇上封了朱允炆为太子,好多大臣都是反对的,可就是没有人敢说。
燕王接道:都是敢怒不敢言,我们自己何尝不和他们一样。
徐增寿看着燕王道:其实大臣们在心里都是认为你才是最有资格做太子的,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皇上非要把太子之位给那个没用的朱允炆。姐夫,别人都在为你抱不平,你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燕王看着他反问道:你说我怎么想的?我写信与你让你去联络江彩燕,难道是为了让你去风流快活?
徐增寿偷偷瞄着他的表情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让我去风流快活的,可是在外人看来你却没有任何动作,别人怎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燕王生气道:动作?要什么动作?难道现在就要我起兵造反不成?现在父皇健在,我若起兵那就是大逆不道有违天理,试问谁会站在我这一边?
徐增寿赶忙附和道:你说的有道理。
然后话锋一转道:可是你这般没有动作,也一样没有人和我们站在一起啊?说完注视着燕王的脸。
燕王此时却笑道:我明着不动,不代表我暗里不动。我们要做的就是秘密操作,一旦我们的行动暴露了,那可就是身首异处,再无翻身机会。
徐增寿夸赞道:还是姐夫沉着冷静,我跟着姐夫绝对没有错,姐夫日后绝对可以成就大事!
燕王两手握着他的肩膀道:好兄弟,只要我们日后成就大业,高官厚禄荣华富贵绝少不了你的!
徐增寿高兴的道:那我就先谢谢姐夫了。
燕王笑道:你我自家兄弟,你放心日后,什么东西我都要以兄弟为先。
徐增寿还是不放心的问道:朝廷有百万大军,姐夫如果起兵手上能有多少兵马?
燕王习惯性的看了看四周道:我手上已有三十万大军。
徐增寿摇头道:三十万大军还是无法与朝廷百万大军抗衡。
燕王胸有成竹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我还有外援,何愁大事不成?
徐增寿接过信,拆开信看过惊恐道:这可是通敌叛国!
燕王看着他道:我只是借他的兵马一用而已,等我完成大业,再把他们赶回蒙古就可以了。到那时,他们又能奈我何?
徐增寿明白道:我明白了,姐夫这招过河拆桥真是妙啊,借用蒙古国的势力完成大业,然后还与他罢了。如果他们不肯,再直接发兵灭了就是,那时的天下就已经是姐夫你的了,就不是他们蒙古国说了算了。
燕王笑道:嗯,还是你聪明啊,一说你就能领悟,不像你大哥顽固不化,说什么也听不进去。
徐增寿摆手道:不要提他,他跟爹一样,不知道被皇上灌了什么迷汤?当年爹爹还不是和他一样,娘被皇上杀了他一样对他忠心耿耿。现在大哥也是一个样,自己的妹夫都不帮,提他我就生气!
燕王看着徐增寿道:我们朱家对不起你们徐家,等我完成大业之后再报答你们徐家!
徐增寿忙解释道:姐夫,我对你绝对是忠诚的,我只是替娘抱不平。
燕王对他动容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你看你为了我乔装改扮连日赶路亲自为我送来情报,这份情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以前父皇做了多少对不起你们徐家的事情,我日后会加倍的补偿你们,好吗?
徐增寿使劲点头道:我相信姐夫,如果不相信你,我也不会帮你。
燕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天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你还要尽快赶回去,不能让他们有所察觉。
徐增寿拱手道:姐夫,那我就先退下了。
燕王说道:去吧,早点休息。
徐增寿走后,幔帐后面走出一人。此人左右认识,是个谋士,名姚广孝,他和燕王的关系是亦师亦友,关系十分密切,燕王很多事情都要请教于他。
燕王看着徐增寿的背影对他说道:还是不太相信我,特地跑来打探我的虚实。
姚广孝接道:不过他刚才听了燕王的话以后,绝不会再有二心,他一定可以帮助你很多的。
燕王笑道:那是当然,我就是看重他在朝廷担任要职,可以为我带来很好的情报。再说他对我父皇早有不满,我正好可以加以利用。
姚广孝看着燕王手中的信道:王爷,这封信的事情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
燕王把信递与他道:这件事情是这样的,很早以前我就在蒙古国那边安插了卧底,这封信就是那个卧底给我带回来的。
姚广孝看完信狐疑道:蒙古国大汉这么好说话,将军队全权交与你指挥?我不敢相信。
燕王严肃道:他当然不会平白无故这般做,他是有条件的。
姚广孝问道:什么条件?
燕王回道:大元被赶回蒙古之后物资匮乏,早就想打回中原,只是一直苦无机会。我这次与他结盟,可是天赐良机,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姚广孝猜测道:他是想重新建立大元?
姚广孝又使劲摇头道:不对啊,他建立大元,难道王爷你俯首称臣?这不是王爷你的性格,肯定不是这样的,王爷肯定另有他想!
燕王看着他道:知我者莫若你。是的,他是要建立大元,我也要建立一个全新的大明,他的要求就是与我平分天下。
姚广孝问道:王爷你答应了。
燕王大笑道:我为何不答应?
姚广孝急道:这天下本就是你朱家的,为何还要与他平分天下?
燕王无奈道:可是父皇却不是这么想的。刚才你也也听到徐增寿的话了,很多大臣都对立太子的事情不满。可是父皇他还是一意孤行,执意立了朱允炆为太子,置我的能力于不顾。我还能有什么办法,靠一己之力又怎么能与朝廷抗衡?
姚广孝担心道:可是这蒙古国可信吗?他们可是以好战闻名,万一到时候他再与你翻脸,争夺天下,那可如何是好?
燕**心满满的道:这个我早有对策,我把部队带出蒙古国之后,就将他们分散到各个军中。然后再找借口杀掉他们带队的将领,到那时整个蒙古国的军队就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了。攻下南京一统中原之后,我就有百万雄师了。区区蒙古国,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姚广孝称赞道:燕王有勇有谋,在下佩服!
燕王忙谦虚道:先生严重了,有很多事情还要仰仗先生为我出谋划策。
姚广孝拱手道:能为王爷分担,在下深感荣幸。
燕王高兴道:有先生相助,大业可成。
姚广孝再次拱手道:天色已晚,王爷还是早些休息吧,身体要紧。我就先行退下了。
燕王起身相送道:先生请回。
姚广孝恭敬道:燕王留步。
已经到了子时,大厅中就剩下了燕王一人。
左右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了,就准备离去。
正在这时他忽听燕王道:陈叔叔不是我要杀你,是你自己害死了你自己。你在少林三十年无欲无求,可以什么都不要。可是我不一样,虽然我不是朱元璋的儿子,可你们从小就把我换到王府,让我从出生开始就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我真的很享受这种感觉,所以我发誓我还要往上爬。以前我努力的表现自己,希望能引起父皇的注意,好立我为太子,以后能坐上皇帝之位。
左右看过去,就见燕王捧着手中的信继续说道:本来立了太子标之后,我对皇位已经没有想法了。可是你和大哥的到来又让我的想法重生了,我又再次对皇位充满了想象。
说到这里燕王面部扭曲的吼道:可是你到最后却说要把皇位留给大哥。
左右听到这里也是一惊,他没有想到陈叔叔竟然要把皇位留给自己。
燕王还在继续道:大哥和我不一样,他从小就过苦日子习惯了,皇位对他不重要。可是我不行,我没有皇位我是不会开心的,我甚至会郁闷而死的。
燕王说到此处竟哭了起来,他把信放在桌子上,然后跪了下去,朝着信跪拜道:陈叔叔,我真不是有心要杀你的。艳儿,大哥,香香婶还有你,都是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亲的人了,除了你们我再没有亲人了!可是我一样不能没有皇位啊!你说把皇位留给大哥,我才鬼迷心窍一时想不开才害了你。我现在也是整日吃不好睡不好,我每日都在自责,如果可以重来一次的话,我可以不要皇位也要把你留下来。
燕王痛苦的哭泣感染了左右,左右的眼泪也无声的流了下来。
刚才左右听到左安说是他杀害陈叔叔的时候,就想下去杀了他为陈叔叔报仇。可是当看到左安还没有完全泯灭良知,还知道后悔的时候,他又下不了手。
左右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离开了安心宫。但是他没有停下来,一直出了王府。他在外面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是胡艳。
左右惊讶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胡艳反问道: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这么晚了怎么在这里?我是跟着你出来的。
左右不知道怎么说,说谎道:我,我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胡艳紧咬不放的追问道:是这样吗?那为什么不走大门而是翻墙而出呢?
左右:......
胡艳接着道:你说不出来了吧,我帮你说。你已经连续几天晚上去安心宫了,陈叔叔肯定给你暗示了什么,所以你一直在调查对不对?
左右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胡艳回道:当日在安心宫,我无意中看到陈叔叔在你肩上用手指写字。虽然我不知道他写什么,应该是与他的死有关。
左右忙解释道:艳儿,你太多疑了,陈叔叔根本就没有在我肩上写字,是你看错了而已。
胡艳不依不饶的道:那你这几日去安心宫如何解释?
左右假装微笑道:我是去了安心宫,可是我是去保护安儿的。上次不是有刺客来暗杀安儿吗?还误杀了香香婶,到现在都没有一丝线索。我担心那刺客再来一次,就每天晚上都去安心宫蹲守。
胡艳狐疑道:真的?
左右信誓旦旦的道:当然是真的。
左右故意严肃道:据我分析那个刺客到现在没有抓到,有两种可能,一是武功奇高可以来无影去无踪,二是内鬼,一直潜伏在燕王府,对王府地形无比熟悉可以轻易避开抓捕。
胡艳还是不相信的看着他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敢发誓没有骗我。
左右举起右手发誓道:我要是欺骗了艳儿妹妹,就让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胡艳把他的嘴捂住了,她对着左右急道:人家相信你就是了,干嘛发誓嘛?
左右假装着急道:我怕你不相信我,才发誓的。
胡艳看着他道:我当然相信左大哥了,除了左大哥我什么人都不相信。
左右昧心的看着胡艳,自己该不该告诉他真相?
左右在心里说了一万句不要,自己一个人痛苦就够了,再也不要艳儿跟着难过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