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3 一言惹祸
叔宝来到潞州,是把在潞州犯罪,逃到历城被抓的人带回潞州听判决。叔宝把他带来的人交到了潞州官府,可没想到潞州知府到京城去了,没有回来。无法给他檄文,叔宝只好在潞州找客栈住下。
这天,叔宝去客栈的路上,看到两个官兵出来贴通缉令,那两个官兵贴完就走了。由于叔宝是捕快,出于好奇的心理,叔宝便围上去看。那两个官兵所贴的正是两日前在客栈杀死宇文智及的龙祥和敖青的通缉令,通缉令上写道:有两人在朋来客栈杀死兵部侍郎宇文智及,如有能杀死或擒获此二人者,赏金五百两;提供此二人线索者,赏金一百两。
叔宝在官府做事,又曾经因为抓捕犯人而走南闯北,对宇文智及的所作所为不但知晓,而且非常痛恨。
当叔宝看完通缉令时,不禁大声赞道:“好,好啊!想这宇文智及平日里陷害忠良,鱼肉百姓。现在由此二位英雄除之,真是大快人心啊!”看到通缉令上没有画像,叔宝觉得有点可惜,“真希望有一天我秦叔宝能见一见这两位英雄啊!”说完便大笑着往客栈去了。
但秦叔宝不知道,他的这番话可为他惹来了不小的麻烦。不久,秦叔宝就看到一个书生装扮的人带着一群兵把自己围了起来。那书生指着秦叔宝对兵头说道:“军爷,就是他,当时就是他在通缉令前赞扬那两个通缉犯。”
兵头向前走了一步,说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叔宝并不想否认他做过的事,他说道:“宇文智及的所作所为,天下人无不痛恨。今有二人,行英雄之举,除此大害。在下赞扬几句,难道还犯法了吗?”
兵头说道:“哼,我看你是在赞扬你自己吧?”然后又命令道:“大家一起上,一定要拿下此人。”
于是,士兵们便把秦叔宝围在中心。那些士兵拿着手中的枪来刺秦叔宝,秦叔宝也拿着双锏,一锏进攻,一锏防守。但是身在公门的秦叔宝知道,如果在这次打斗中他杀了人的话,那么他就有可能会被判斩首示众,到时就会让他的年近五十的母亲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那就是非常不孝了。于是他锏下留情,每一次打人都只用三分力,由于士兵穿了盔甲,真正打到士兵身上的力不过两分,致使每一次打倒的人,过一会儿又能参加战斗。
秦叔宝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不如主动投降以保全性命。于是他一跃而起,跳出士兵的包围圈,向兵头攻来。兵头立刻横枪至头顶一挡,秦叔宝用锏打那根枪,兵头手中的枪当即折断。秦叔宝将锏放在了兵头的脖颈处,兵头感到非常害怕,他说道:“英雄饶命啊!”
看到兵头被秦叔宝抓住了,所有的士兵都停下了脚步。秦叔宝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说完秦叔宝把锏放了下来,然后说道:“我知道我走以后就会成为朝廷的通缉犯,既是如此,那我就和你们走一趟吧!”
兵头见秦叔宝不杀自己,自然松了一口气;又听见秦叔宝这么说,便命令道:“来人啊!把他铐起来,押往潞州牢房。”于是秦叔宝便被士兵们押到牢房去了。
看着秦叔宝被带走,书生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可千万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出言不慎。你放心,你死以后我一定会帮你多烧纸钱的。”说完书生从衣袖里取出了从县衙领来的一百两金子,放在手上掂了掂,然后笑道:“一百两金子,够我在赌场玩好几个月了。”说完便也离开了。
但是这一切都被单雄信派到城里打探消息的史大奈看到了,史大奈赶紧跑回二贤庄。
二贤庄内的单雄信正在舞枣阳槊。史大奈跑进二贤庄,见此情况,也不敢打扰。单雄信舞了几招后就看到了史大奈,于是他一边舞一边问道:“城里的情况怎么样?”
“不出庄主所料,那两位英雄的通缉令已经贴出去了。只是我还有一件事,要向庄主禀告。”史大奈抱拳说道。
单雄信停下来说道:“有什么事?”
史大奈说道:“有一个叫秦叔宝的人因为这件事而被官府给抓了!”
“秦叔宝?”单雄信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便问道:“是山东小孟尝秦叔宝吗?”
史大奈只是听说过这个人,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看到这个人是一身捕快的装扮,以一双铜锏为兵器,而且武功高强。”
“那便是了!”单雄信曾经仔细打听过秦叔宝,知道他的所有事。单雄信问史大奈道:“那他是怎么被抓的?”于是史大奈把秦叔宝被抓的全过程告诉了单雄信,单雄信命令道:“大奈,你快去东岳观,把徐茂公道长请来。我们一定要救这个秦叔宝。”
“是!”史大奈接下命令刚转身要走,就听见徐茂公的声音:“不用去了,我已经来了!”说完就看到徐茂公从二贤庄外走了进来。
单雄信跑过去,把槊交到了史大奈的手上,说道:“茂公啊!我们……”
徐茂公伸手制止单雄信说道:“二哥不必再说,我在庄外都已经听到了。”单雄信便没有再说,徐茂公继续说道:“眼下当务之急是要二哥和我一起去潞州大牢看看这个秦叔宝。”
单雄信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们这就走吧!”说完两人便准备去潞州大牢。
史大奈说道:“庄主,要我和你们一起去吗?”
单雄信看了史大奈一眼,发现他的眼中有倦意,便说道:“不用了,大奈,这潞州大牢有我和茂公去就行了。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说完单雄信和徐茂公便去了潞州大牢。
在潞州大牢,身着囚衣的秦叔宝跪在墙壁前,说道:“娘,孩儿因一时快语而招如此横祸,倘若孩儿因此祸而死,留母亲一人在世,何以安度晚年?孩儿真是不孝啊!”
徐茂公和单雄信来到大牢,单雄信给了牢头五十两银子,那牢头才将他们二人放了进去。两人进入大牢后便听到了秦叔宝的那番话,听后都拍手叫好,徐茂公赞道:“秦兄真是大孝子啊!”单雄信也赞道:“山东小孟尝秦叔宝果然名不虚传!”
秦叔宝听到拍手声,就转过身站了起来;看到这两个陌生人居然还知道自己,便走了过去,问道:“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在下单雄信”、“贫道徐茂公”两人都把自己介绍了一遍,单雄信说道:“我们此来就是想结交秦兄这位朋友!”
秦叔宝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知道此二人,但是看到自己身陷囹圄,心中感到一阵的悲凉,抱拳冷笑道:“我秦叔宝如今身陷监牢,或许就会被当作杀掉宇文智及的凶手被斩了。临死之际还能结交两位,余愿足矣!”
二人看到秦叔宝几乎失去了活下去的自信,单雄信安慰道:“秦兄弟尽管放心,我们两个就算拼尽全力也会将你救出去。”
徐茂公问道:“敢问秦兄弟,两日前宇文智及死的那个晚上,你在干什么?”
秦叔宝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我在贾家楼,和老板贾甫顺一起喝酒。”
徐茂公笑道:“太好了!如此一来,秦兄定能无罪。”
单雄信当然明白徐茂公的意思,也点头说道:“好,我亲自去历城的贾家楼走一趟,把贾甫顺请来。”说完两人便准备要走。
“两位请等一下!”秦叔宝说完便转过身从他的身上撕下一片衣角,咬破手指写了一篇血书,递到单雄信的面前说道:“贾甫顺为人精细,陌生人去找他,他未必会相信你说的;这是我写的血书,他认识我的笔记,他看到之后,就会跟你们来了!”
单雄信接过血书,当即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
老贾
我在潞州闯下大祸,唯你能证明我的清白,速来救我!
秦叔宝继续说道:“此外,秦某还有一事相求。请单庄主务必答应!”
单雄信说道:“秦兄有什么事尽管直说。”
秦叔宝说道:“希望单庄主去的时候,不要惊动我的娘亲。我不想她老人家为我担心!”
单雄信心里赞叹:“此人真乃仁孝之人!”点了点头,说道:“秦兄弟尽管放心,我会注意的。那我们这就走了!”说完两人就离开了牢房。
两人回到二贤庄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单雄信命令何伯道:“何伯,立刻帮我准备干粮和一匹最快的马,我有急事,必须得出去一趟。”
“现在吗?”
单雄信点了点头,何伯说道:“这天都快黑了,庄主,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去吧?”
“不行,救人如救火,我必须马上启程,你快去准备吧!”单雄信一口回绝道。
何伯见单雄信这么说,便只好下去准备。单雄信对徐茂公说道:“茂公啊!我没回来可千万别让衙门审理秦兄的案子啊!”
徐茂公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二哥,你此去一定要早去早回啊!”
单雄信点了点头,这时何伯也把干粮和马匹准备好了,牵到了二贤庄的门口,喊道:“庄主,您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
单雄信拿着秦叔宝的铜锏,来到二贤庄外,一纵身便跳到了马上。随着一声“驾”,那匹马便驮着单雄信跑了出去,最后成为了一个点。
单雄信骑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黄昏到达了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