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妍反倒是冷笑了三声。
    “我可不是什么卫道士，但是你为了自身，却要蛊惑他人犯下罪孽，未免也过分了一些。”
    那“人”却道貌岸然道：“我不过是蛊惑两句，是她自己下的决定，也是她自己做的事情，与我无关。”
    “哼，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满口假仁假义之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纪妍假装没有察觉到那淡淡的一丝妖气。
    反倒是惊怒道。
    那人果然是得意，嘶嘶嘶的声音几乎是遮盖了那边沈晓君的惨叫声。
    沈晓君跟应佳楠同为鬼物，况且本来就是沈晓君伤害应佳楠在先，所以应佳楠即便是对她施展报复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纪妍并没有阻止。
    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应佳楠的悟性倒是挺高的，竟然一下子就拥有攻击的手段。
    要知道冤鬼死后没有多久的时候若非是有天大的冤情，最多也就是成为游魂。
    而有冤情的，则视冤情的深浅相应的怨气加成力量。
    而这个应佳楠其实也就是一个包子。但是再怎么包子的人，在看到自己的仇人的时候也会眼红的跟兔子是的。
    不，是眼睛绿得就跟恶鬼一样的。
    三下两下就把沈晓君给咬的只剩下透明的一点点了。应佳楠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向她扑去，一口就将沈晓君给吞了下去。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打了一个饱嗝，卧槽，我竟然把我妹妹给吃了？
    这灵魂吃了那可是真正的吃了，什么都没有了。
    应佳楠也不是什么良心泯灭之人，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了，她往后退了数步，就差一点踩在了辛微微的身上，不过她现在只是一只稍微凝实一点的鬼魂罢了。
    因为灵魂凝实了，所以她现在也不是水鬼的模样了。
    而是恢复了生前的模样。虽然看上去有些懦弱文静，但是眼神却十分的坚毅。
    此时她回头去看与那湖水里面的东西斗法的纪妍的时候，眼底闪过深深的忌惮和臣服。
    因为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帮助自己的，如果不是她，自己也报不了仇。
    应佳楠其实没有忘记纪妍说过的话，那就是能报仇，可是却不能够丧尽天良。
    可是她却把沈晓君给吃了。
    这是应佳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还活着的时候，常常用“几乎想吃了某某某”这样的句子来形容一个人的愤怒。
    但是应佳楠觉得，这还真的很符合自己此刻的心情。因为她真的把跟自己作对十多年的妹妹给吃了。
    人死了之后还有灵魂，可是如果现在她把妹妹的灵魂都给吃了。
    那这个死丫头就什么都没有了。
    应佳楠心里不仅仅没有报复的快感，反倒是怅然所失。
    因为一开始她伤害了自己，她心里只有怨气，倒是也不觉得，但是现在，沈晓君死了，所以怨气也就跟着消褪了。
    不过，应佳楠啧吧啧吧嘴巴，似乎这灵魂的味道还是挺好吃的。
    越是这么想，就越是一把不可收拾。
    “是不是觉得滋味儿还不错？”然而此时一个淡淡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应佳楠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反应过来之后陡然睁大了眼睛。
    “主人，我，我……”
    “行了，我可不是什么卫道士，有些人既然招惹了你，还让你付出了性命，那么她就该死。”
    纪妍淡淡的说道，应佳楠松了一口气。“但是若是你无缘无故的去摄取人家的魂魄的话，被我发现一次就是你的末日。”
    纪妍冷淡，但是异常坚定的说道。
    应佳楠连忙点头。“是，属下知道了！”
    “这是什么东西？”应佳楠的目光忽然之间落在了纪妍的手上，就看见他的手上竟然抓着一条漆黑的小蛇。
    纪妍瞥了她一眼，“这就是那湖里的东西，不过你就没有口福了。”
    纪妍这么说的话，应佳楠忽然之间意识到了什么吓得抖了抖，主人竟然要吃蛇。
    虽然她现在是鬼，可是现在心里已经没有了怨念，她毕竟也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
    当然会不喜欢蛇这样的东西，而主人既然还要吃了这东西。
    应佳楠觉得，不愧是主人。
    她看了一眼辛微微和王娇娇。忽然之间有些怀念自己之前做人的事情。
    “她们怎么办？”
    纪妍吹了一口气，就看见两个小姑娘自己裹着衣服站了起来。“走吧，我们把她们送回去。”
    次日，湖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是应佳楠的妹妹沈晓君的。
    应父和应母再一次来到了学校里面，一连失去了两个孩子，看到了沈晓君的尸体，应母几乎就要哭晕过去。
    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毕竟这一个才是亲生的。
    而对于应父来说，不管怎么样，两个都是亲生的，连续不到三个月之间，竟然死了两个女儿，应父原本意气风发的脸上也充满了疲惫和悲伤。
    应佳楠跟着纪妍，站在一边看，原本只是想来看热闹的，她很想看看，自己死了之后跟沈晓君死了之后这两人的反应。
    应佳楠可以不在乎那个后妈，但是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其实她还是很在乎自己的父亲的感受的。
    感到自己的父亲惨老的仿佛一夜之间白了头发，应佳楠的眼底也是闪过一丝血红。
    但是爸爸，我不后悔，我这十几年都给沈晓君做牛做马，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她争夺什么东西。
    可是她却选择对我下手，我怨恨。
    “走吧。”纪妍看了一眼那在人群中的李修，很显然看见他的关注点跟其他人很不一样。
    所有人的关注点，几乎都是沈晓君。
    有胆子大一点的学生凑过去看沈晓君的尸体，因为泡了一夜，几乎都肿了，十分的难看。
    即便是胆子再大的学生，也都吐的天昏地暗。
    但是偌大的一个现场，没有人拍照片，这是对死者的尊重。
    哪怕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沈晓君现在不仅仅是死了，就连她的灵魂也彻底消散在了这天地之间。
    若是说还有剩下什么，那就是灵魂本源化作了养分，成为了应佳楠的一部分。
    这也是她对应佳楠这十几年亏欠的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