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是我写的
第五章 这是我写的
杨轩被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扶着门楣直起身来,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
方才的事?
方才他做错了什么吗?
还有,杨逍的话是什么意思……自己的父亲不是大伯的二弟吗?杨家为什么要对外说他是杨定山的二子?好像整个杨家就他不知道这件事?
杨轩一时间想不明白,想要去问一问杨逍,却又想到他刚刚才说的话,最终没有去问。他干脆转过身,去了耳房。
眼不见,心不烦。
自己不烦,他们也不烦。
但过了一会儿,正堂里的众人便来到了耳房。
杨轩抬起头来,他刚刚正拾柴生火,手上和脸上染了许多黑印,活像个烧火工。
看到这一幕,有人憋不住笑出声来。
于雪中亦面带嘲意,甚至走上前去,伸手替杨轩擦了擦脸颊上的碳灰,看得杨逍眼神喷火。
逗趣之后,他忽然一下子严肃起来,摆手让人拿过来一幅字,放到杨轩面前问:“这幅字是你写的?”
杨轩看了一眼,点点头。
“你确定?”于雪中举着字画,附身盯着杨轩说,“如果我没记错,徐相年轻时参加天赋测验前曾写下过一首著名的言志篇,但真迹在很早前就已经遗失……你刚刚说这是你写的?可我怎么觉得,它应该就是徐相真迹呢?”
听到于雪中的话,不少人都感到惊讶。眼前这幅字竟然是徐相的真迹?不过隐隐一看,还真有几分圣者气象!可既然是真迹,怎么会流落到一个普通人手里?
杨逍也不禁蹙了蹙眉头,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果然,接下来于雪中的一句话,再次有意无意地影射到了他。
“……明明是徐相的手笔,你竟敢扬言是你写的,并且还恬不知耻地在落款处盖上自己的名字。堂堂杨家二公子,竟也会玩这种幼稚又不知羞耻的把戏?又或者,你当真与传闻中的一样,智力堪忧?”
……
城主府和修仙堂的人最终没有在杨轩房间里找到什么。整个杨家,应该属杨轩的屋子最为简单,一桌一椅一床,外加一个水缸和一堆书。一眼看去,愣是找不出一个盗贼可以藏身的地方来。
但于雪中此行也算没有白来。
徐相乃是大魏国人人崇敬的传奇人物,他的手记珍贵无比、千金难求。尤其是他拜相前的手笔,据说已是有市无价,其中又以这幅《沧澜篇》十六字最为有名。可惜多年前就已失传,世人不能再一睹其真容。
但没想到,已经失传的《沧澜篇》竟然会出现在杨家一个废物二公子的住宅里,这让于雪中瞬间兴奋起来。接着当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将目光看向落款处,发现名字并非徐如仙,而是杨轩时,心里顿时生出了一股无名之火。
他是一名修仙者,同时也是一个读书人。他最看重的便是读书人的气杰,那杨逍身份不低,却喜爱名利、为人阴狠,他看之不惯。想不到的是,连他这个没接触过天下名利的二弟,竟也和他一个模样。蛇鼠一窝,这句话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徐相的真迹留在这样的人手中,岂非是一种玷污?于雪中让同行的记事官将画收起,说此乃徐相手笔,不可随意散落民间,要带去城主府交与城主定夺。
杨逍自然不愿意,这怎么说也是放在杨家的物件,要送去城主府也当是他杨逍送去,轮得到于雪中插手?他反手便要将画夺过来。
于雪中似乎已经料到这一幕,他一步挡在杨逍面前,笑着说道:“我奉命查案,可以将杨家任何一样物件当作疑物带去城主府检验。怎么,杨兄这是要拒法么?你也是修仙堂的人,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城主府确实有这样的规定,但作为修仙者,他更清楚徐相真迹的珍贵。若是带去城主府交与城主,他日后的前途未必不会比于雪中更加璀璨。因此在杨逍看来,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幅字,还代表着他的前程!这幅字,必须由自己上交!
双方互不相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突然,杨逍动了。他一步跨出,整个人忽然化作一道幻影来到于雪中身后,可惜身形尚未站稳,于雪中便迅疾转身,一脚向杨轩伸出的手重重踢去。
杨逍迅速避开。一击不得,他又一次施展身法,以肉眼难以辩清的速度掠向那名记事官身后,于雪中连忙追了上来。就在这时,杨逍忽然立住身形,出乎众人意料地后退一步,避开于雪中,趁机一把抓住了那幅字的一角。
于雪中一惊,直接扭转身形,以极快的速度往前一步,同样一把扯住了字画的另一角。往后一拉,发现对方紧握不放,顿时觉得这样下去字画必会被毁成两半,心想是不是先放手,却不想杨逍趁他分心时,一把又将字往那边扯去。
呲啦一声!
两人同时倒退一步。于雪中还来不及松手,便眼睁睁看着真迹在自己眼前碎成了两半,他愕然地看着手里半张纸,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杨逍明显也愣了一愣,他预计为了不让字画毁坏,于雪中一定会先松手,因此才敢发力,不曾想到对方竟然拽得和他一样用力,这该如何是好……
“杨逍,这是徐相真迹!你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于雪中脸上第一次没有了笑容,对杨逍的称呼也从杨兄变成了直呼其名。
杨逍冷笑一声:“果真是恶人先告状。这是我杨家之物,岂是你想带走就能带走的?至于说这是什么疑物,你认为会有人信么?我看你是想拿去献给城主或者你那未来岳父,好加官进爵吧!”
“你!好,那你就等着吧,我倒要看看我将此事报给城主,他老人家会怎样定夺!”于雪中说完,狠狠瞪了眼杨逍,甩袖离开。
“哼!”杨逍冷笑一声,也一甩袖子跟了上去,他自信就这件事而言,自己还真没有理亏的地方。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