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
“啊?大壮没回来吗?他可是比我还早跑回来了。”
大壮媳妇儿听了,大哭道,“没有啊,我到别的村子也问过了,那些从矿山回来的,都没有再见过大壮了,他是不是出事儿了啊。”
大壮媳妇儿越想越觉得大壮出事了,哭嚎起来,被她拉着的才三四岁的孩子,有人跟着哭起来,村子里其它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二牛只能劝道,“嫂子,你别急,这次回乡的人多,可能他还在后面,你再等等。”
众人也三言两语的开始劝她,渐渐的才止住哭泣,被人拉回家了。
大家都让二牛赶紧先回家,家里年老的老母还在等着他。
二牛回到家里,腿脚不灵便的老母老泪纵横,自从到处出了家里青壮年出门就再没回来的事儿,老母每天担心。
二人互相嘘寒问暖不提。
既然回来了,又有了银子,可以商议和秀秀的婚事了,二牛想起来一件事,当晚找秀秀商议。
二人在村头树下,互诉衷肠一番,二牛将他们逃出来的过程说了一遍,说起大壮,二人也明白他可能回不来了。
“秀秀,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儿。”
“二牛哥,你说吧。”
“要是大壮回不来了,我想把咱们的银子分给他们孤儿寡母一份,咱们自己有手有脚,有了本钱,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秀秀想了想,“我都听你的,银子应该当用就用,只要咱俩齐心,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二牛看她已经把两人归到一家人了,开心的偷亲了她一口,羞的秀秀一跺脚,跑回家去了,二牛还在原地傻傻的笑着。
只因偶然遇到贵人,命运发生剧变,两人成亲和和美美不提。
终于到了约定的时间,宁明二人背着崔月,从另一个方向出了山林,在一窝草后面躲着,看看天光,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远处来了一辆大马车,另有数十护卫,宁明吹了几声口哨,对方停了下来。
宁明确认过对方身份之后,才让女子将崔月半背半扶的带了出来,马车上下来一个侍女,和女子一起把崔月扶进马车。
马车里面的人也没料到崔月病的如此之重,难怪临时改变计划也要救人。
宁明在马车外道,“世子殿下,月姑娘就交给您照顾了,她身上伤病交加,请公主在合适的时候,找大夫看顾一下。”
马车内传来年轻优雅的声音,“舅舅已经交代我配合你们救崔月了,我会保证她的安全。”
“多谢世子。”
只听世子轻声吩咐了什么,便撩开马车帘子走下马车,原来是吩咐侍女给崔月换一身衣服,虽然大家心照不宣,面子上的功夫总还是要做的。
宁明与世子交谈几句,世子觉得此人虽不够锐利,却滴水不漏,城府很深。
“宁公子是我此行遇到的他国第一个俊才,希望他日还能平安相见。”
“听闻五国人才无数,我也是向往不已,他日我定然陪世子一同见识一番。”
一行人渐渐远去,女子终于开口道,“公子,你说这晋国世子周瑾靠得住吗?”
“周瑾是晋国长公主独自,受晋帝重视,有意培养为一代栋梁,只不过现在资历尚浅,晋帝派他出使,一是因为我们的计划需要有身份的使者,二也是想他多些阅历,他们不至于在这件事上算计我们。”
二人互相打量一眼,甚为狼狈,虽然救出了崔月,可是谢家不可能轻易放过,恐怕现在已经查出了崔月的身份,正在犹豫。
过了一会儿,又驶来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二人上了马车,整理一番,在另一个路口转了方向,往原城而去。
马夫边赶车,边汇报近日的情况,当听到谢茗下达了格杀勿论的命令时,已经猜到谢茗查出崔月的身份了,没想到谢家人如此干脆,不留余地,幸好把月姑娘混入了晋国使臣里面,周瑾世子的身份,也不得不让人忌惮。
宁明带着一行人,赶往原城,与使臣队伍汇合,分开谢茗的视线。
周瑾一进城,谢茗的人,就已经注意到了,城门外的将士要搜查马车,周瑜等人亮出令牌,暗中的人早有准备,将军吩咐了,要密切注意各国使者。
有人出来亮出将军手令,在马车前说道,“将军知道近日各国使臣将至,特地命各处戒严,保证使臣安全,另外请使臣大人移步雁归城,将军备好酒菜,等着各位了。”
周瑾示意侍女说话,侍女道,“多谢将军好意,我等提前出发,就是为了领略大楚风光,不便在此停留,等来日我们回国之时,再来叨扰一番。”
一个将领道,“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将军说了,西边啊是大楚风光第一站,各位给个面子,喝一顿我大楚的水酒罢了。”
周瑾想也知道这一路不会那么顺利,虽然不知道商国到底干了什么,但是看楚军的架势,倒是十分严重,要保崔月,到时候少不得要用些无赖招数了。
制止了还要出声的侍女,周瑾扬声道,“既然将军诚意相邀,本世子就去看看这燕归城是什么样子,要是风光不好,浪费了本世子的时间,本世子可是要赔偿的。”
又看了一眼昏迷的崔月,少不得要想办法快些替她诊治,可是外面那些家伙都盯的严,找了大夫,就暴露了崔月,可惜行程仓促,自己家的大夫什么的,都还在后面。
可是崔月病的这样重,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要是死了,不是白费力气了,再说,谢茗能查到崔月的身份,不一定猜不到他们的计划,也许人家就是将计就计,让崔月自动送上门去?
想了想,周瑾叫停了马车,“先给本世子找个大夫来。”
外面的将领一脸关切,问道,“世子是哪里不舒服?您说了我好找个对症的大夫来。”
周瑾急道,“让你找就找。”
将领摸不着头脑,这人怎么说急就急了,世家公子就是娇贵,正要去找大夫,却被周瑾唤住。
只听周瑾挑开帘子,凑近将领,小声道,“是我的侍女,我在路上遇到了匪徒,小丫头舍身救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疼死对吧,所以我急着进城,但是你不能告诉别人,不然我多没面子。”
只见将领一脸我懂我懂的样子。
周瑾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你别跟别人说我是被女子救的。”
将领一脸我懂的样子点头离去。
背过身去,他脸上的笑意都褪去,那女犯果然是在晋国使团里面,只是这个晋国世子不好弄,还是先禀告将军。
周瑾放下帘子,已是一脸严肃,能做一军将领的人,怎么可能这么憨厚,现在崔月可能已经暴露,接下来,只能死不承认了,崔月啊崔月,希望你能活着到达京城。
刚刚进楚国边境就这么有意思,此行一定痛快。
虽然是互相试探,那将领还是找来了一个大夫,开了些药方,只是不知这药方的药性,正纠结中,崔月醒了,宁明早就把计划告诉了她,所以睁开眼看到陌生人,她也没有丝毫惊讶。
得知了周瑾的担忧,崔月表示可以喝,谢家人还不至于这样整死她,他们要的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败敌人,让敌人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私下动手,不是他们的作风。
到达雁归城之后,却得知谢茗有紧急军务,不在城中,其府中的管事十分抱歉,一边道歉,一边向他们转达了谢茗的话。
“将军说,他无福与各位痛饮,各位劳累了,京中的众位弟,妹会代他好好宴请各位,等各位回国时,定然再次设宴向各位赔罪。”
晋国一行人听了十分不快,我们不想来,你非要我们来喝什么酒,我们来了,你又说有公务跑了,把我们都晾在这里,这是什么意思?
只有崔月知道其中的意思,自嘲的笑了笑。
周瑾问道,“怎么,姑娘知道谢茗为何这么做?”
崔月此刻好像突然好了一些,周瑾在她眼中看到了斗志,“挥之则来,挥之即去,这是明明白白的示威,表明我就在他们的股掌之间,京中众弟妹会替他宴请我们,不就是说谢灵,谢姊颜已经在京中等着我们撞上去,至于赔罪,他是料定我没有机会回商国了。”
一番话也耗费了不少心力。
周瑾苦笑道,“看来你把谢家得罪惨了啊。”
“是啊,若不是谢茗兄弟宠爱谢姊颜,想把我留给谢姊颜,恐怕我早就死了,现在他下了格杀令,又沿途监视使团,就是要让我乖乖送上门给谢姊颜解恨。”
“早就听说谢姊颜当年是谢家明珠,整个谢家的宝贝 ,没想到他们居然能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果然千娇万宠啊,不知楚国前第一家族之女,和商国现任第一家族之女,到底鹿死谁手呢?”
没想到崔月一点也不受挑拨,“要是之前,我定然在这上面一争长短,可是现在我不在乎了,楚国第一家族一直是谢家,地面上的树枝多少不是关键,关键在于地下的根须,谢家绝对是商,晋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