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血衣(4)
我感觉到有人附在我耳畔边轻轻呼吸的气息。我稍微扭过头,四处扫视一圈,没人任何人的踪影。我看向楼梯口那处,在梯阶上印着一个个血脚印,可台阶上一个人影也没有。手指上传来冰凉感,那种感觉就像被一群小针似的往身上刺。我想象不出置身于无可奈何的状况中,还会发生怎样的事变。这是梦,我头脑异常的清晰。即使如此,我还是逃不开梦境对我的摧残。
这里异常的清静,没有任何的影子或是发现人的踪影,有的只是堆积如山的旧衣服,还有大量带有污迹的服装。地上的血迹不知是从哪里流出来的,阶梯上的血脚印也不知何时被谁印上去的。这一切的一切,在我眼中看来都是一团团解不开的谜团。
这个梦出奇的长,好像我就这样被梦囚禁在它的压迫之下。黑暗之中,泛着有些不正常的弱光,隐隐现出,似有似无。身体上传来的疼痛让我暂时忘却恐惧。可这也不能说明,我此时没有恐惧。我额头上几乎同时渗出一层层细细的汗珠。我很想用手去擦抹,可发现原来我不能动弹。我不知我的脸上是否苍白无色,我看不到这些。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我望着天花板,发现这是一间我从未来过的屋子。沉闷的屋子,空气是烦闷的,浑浊不堪的。我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也不能动,就这样躺在地面上,被一大推旧衣服压着。我甚至在想,我会不会因此而被这些沉重的衣服压死,或许会吧,只是时间的长短问题。我很想醒过来,很想出声大喊大叫,可我的嗓子像是被人堵住了一样,想叫又叫不出来,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这样,我慢慢地很费力地看着周边的环境,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恐怖和惊悸。究竟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么多的衣服,难道是仓库?可看着不像是仓库,倒像是人住的屋子。
我看着头顶正方的吊灯,在无风吹的情况下摇摇坠坠的晃动着,像是有人爬到了天花板上去故意拨弄那只吊灯一样。我明知道是那些“东西”在向我发出挑衅,即使是这样,那又如何,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殊不知躺在床上闭着眼的少女胸前的吊坠发出一些耀眼的光芒,从吊坠里飘出一道影子来。张静看著沉睡中的少女,紧皱眉头,他伸手想去摇醒被梦靥缠身的少女,可,却发现自己的双手竟无法触摸到少女的身体。他看了看自己略显透明的双手,看来灵力还没恢复正常。这可如何是好?此时此刻小清正面临危险,他看向窗帘那处,刚刚是错觉吗?怎么感觉有一道影子闪了过去。此时的情形容不得他多加细想,他只能去搬救兵了。这样想着,他的身子飘了起来,像气球一样悬浮在半空之中,慢慢地,一点点地向墙角方向飘去,他就这样直接穿过墙壁。
到了另一间房间,张静直接飘到床前。原本紧闭双眼的少年陡然间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张静的霎间,颇为震惊了一下,随即他立马反应过来,一骨碌爬起来,伸手拧亮了床头灯。他跑去前台要了小清房间的钥匙,本来前台服务员宁是不肯给的,没法子,白玄之只能唤醒沉沉入睡的张林,让他跟服务员沟通。张林知道事情有些不寻常,也没多问什么,到了前台要了小清房间的钥匙,匆匆赶了去。前台服务员一见到张林,也没怎么为难他,只是循例的叮嘱了几句,马上把钥匙递到他手里。两个人急急忙忙地赶到202房间,打开房门,见到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白玄之第一时间跑到床边,用手探了探我的气息,发现我的气息十分的微弱。他使劲地拍了拍我的脸颊,喊叫着我的名字。
直到看到我慢慢睁开的眼睛,在场的两人才松了一口气。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慢慢爬了起来,一见到他们,我眼角的泪水滑落下来。我哽咽地说着:“我刚才……以为我死定了!”
张林倒了杯水,递到我面前,让我先平复下情绪。我喝了水,歇了一会,等到情绪稍微稳定了,我才将我刚才梦境里的那一幕告知与他们知道。这个时候,张静已重新进到吊坠里,他无法长时间现身人世,他这次出来又耗损了不少灵力,变得更加虚弱了。
白玄之在房间里巡视了一番,又走到窗边打开玻璃窗,探出头去张望几下,自始至终他的眉头一直是紧锁的。我们都没有出声,把全部注意力高度集中在白玄之的身上,希望他能有所发现。
毕竟,这事情太奇怪了。我差点被死在梦中。许久之后,白玄之对这房间里里外外翻了一遍。他默默地走到我跟前。张林见状,马上开口问道:“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异常吗?”白玄之摇了摇头,“就是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才觉得奇怪。按理来说,若是那些“东西”来过的话,多多少少会留下一些气息,可这房间,丝毫没有那些东西的气息,干净的有些不像话。一般来说,旅馆这些鱼龙混杂的地方,或多或少会有一两只孤魂野鬼在游荡的,可这个接待所,我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一只鬼魂,这有些说不过去吧。更奇怪的是,这地方连土地神都没有。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守护神。这招待所一来没有家鬼,二来没有守护神,我猜想,应该是他们在惧怕某些强大的力量而躲了起来。这也足以说明,这地方为什么如此彻底的“干净”了。”
说话间,林警官也闻声赶来。他满脸震惊的样子,看着我们都在,顺手关了门。肩上披着的衣服滑落在地。他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边拍边问我们:“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外边的服务员议论纷纷的,有几个还凑在附近偷听的,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他在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准备听我们的解释。
“小清刚才做噩梦了。”白玄之简单地阐述了一下经过。
“原来这样,做噩梦而已,每个人都有的,没事的。”林耀安慰了我几句,停顿了一会,他猛然发现了什么,又接着问了一句:“可是,你们怎么知道小清发噩梦而特意赶来这里的?”他用审视的眼光看着白玄之,就好像在审问犯人一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