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蒸汽工厂
    灰质岩被腐蚀后留下的坑洞中充满了灰绿的苔藓，
    褐色、白色的野生菌类几颗成群，
    星星点点地散落在潮湿的地表，
    这是一座标准的地下溶洞，真正的喀斯特地貌。
    而这本应是最具有原始气息的环境，
    却被一种最有可能给人带来不安的元素所破坏――蒸汽机的轰鸣。
    远处，一座数十米见方的巨型机械发出怪兽般的怒吼，
    不时开启的燃料舱中的熊熊烈火和机械顶端喷薄而出的白汽，
    让秦玉不禁联想起地球上那个生产力极度发展，
    同时也创造了无数杀人机器的时代――工业革命。
    在这样宏伟的机械面前，秦玉真正体会到了革命的含义，
    蒸汽机，在特定的生产力环境下成为了一种对认知的颠覆；
    巨大的齿轮在杠杆的带动下高速运转时，
    秦玉知道，这是魔法和肉体力量都不能办到的，
    至少，不是普通人拥有的力量能办到的。
    巨型蒸汽机一段延伸向溶洞内部，
    秦玉看不清它的具体构造，
    只能看到巨大的连动装置不停地重复着让人惊心动魄的大范围摆动。
    下面没有什么操作者，
    只有燃料舱门口站了高高矮矮的一群人。
    十几名矮人不停地向燃料舱中倾倒黑褐色的块状物，
    应该是某种燃料，
    这些矮人的皮肤和之前的皮尔斯一样呈灰黑色；
    周围手握皮鞭的娜迦们显然扮演的是监工的角色，
    时不时落下的皮鞭和矮人们的惨叫，
    为这里的生物种群划分了森严的等级，
    ――看得出来矮人的地位并不高。
    秦玉沿着痕迹明显的小径，蹑手蹑脚地向蒸汽机后面走去，
    迎面走来了三个娜迦构成的巡逻小队，
    秦玉一侧步跳到了蒸汽机旁让过了三个巡逻兵。
    可能是机械表面的高温让秦玉很不舒服，
    秦玉觉得似乎有类似于粉尘的东西吸进了肺部，
    不由自主轻轻地咳了一声。
    巡逻队似乎主要目的并不是发现入侵者，
    而是配合监工监视矮人奴隶们的工作，
    所以对秦玉的咳嗽并没有什么反应，
    秦玉收敛心神，继续向小径后面走去。
    曲径通幽，目的地往往豁然开朗，
    小径的后面，一座比前面还要宏伟巨大的洞穴出现在秦玉面前，
    但这并不能让秦玉惊讶，
    真正让秦玉惊讶的是地面上的那一排排类似流水线的条状平台。
    形形色色的恶魔被捆绑在平台上，
    在传送带的带动下不停地被从一个地方运输到另一个地方，
    这些恶魔看起来体型偏小，似乎并不是真正的、完整的恶魔，
    有的甚至缺胳膊断腿，更像是一群老弱病残；
    刚刚那太巨大的蒸汽机杠杆连动的顶端，是一个数米见方的巨大锤头，
    ――这是一个蒸汽推动的汽锤！！
    ——我是分割线——
    “叔叔！为什么不能？”
    塞西斯?铜须猛地抬起头，盯着麦格尼大帝，
    “注意你的语气，将军！
    至少你要尊称我为国王！
    即使你的父亲是上一任柯洛苏斯大帝！！
    或许你的本意就是在提醒我这一点？”
    麦格尼?铜须端坐在王座上，一股威压让周围的侍卫一时间觉得呼吸困难。
    塞西斯捶了捶脑袋，低下了头，
    “尊敬的陛下，我只想在谈论到您的子民时，允许我叫您一声叔叔，
    这样更能唤起作为矮人、作为一个团结得如同兄弟的种族血统里的共鸣；
    请您原谅我的不敬，但我们的亲人在受苦！
    我们的孩子已经夭折在屠夫的匕首之下！！”
    塞西斯的眼中似乎有些闪光，
    “我的侄子，”
    麦格尼大帝叹了口气，
    “可我们只能做这么多了，诅咒之地关系到整个艾泽拉斯的兴衰，我们没有精力……”
    “可是陛下，为什么只要矮人来担负艾泽拉斯兴亡的责任？
    我们可以要求达纳苏斯援助诅咒之地，
    而我们自己调配更多的军队来处理00277的事情！
    而不是把所有的事都交给军情七处！！
    他们不会为了我们而拼命！！
    他们只是在和我们虚与委蛇！！”
    “塞西斯?铜须！！
    你如果再说出这种有悖联盟团结的话我将对你做出相应的制裁！！
    在高山矮人村落的屠灭中，暴风城的守备已经牺牲了十人，他们在为我们而战！！”
    “叔叔，军人的态度和政治的决策不一样，
    凯恩·加内特也是我学习武技时的同窗好友，对于他的死我也十分悲痛，
    我很清楚他再为我们牺牲；
    可很明显，军情七处或者说暴风城没有重视我们的村落，
    对于除了仲裁者之外百年来最著名的通缉犯，
    ――能把一个国家搅得翻天覆地的00277，
    连真实身份都难以查明、只能用一个编号来代替的可怕凶手，
    他们仅仅派了十个人！！
    您该出去看看，整个柯洛苏斯，我们的同胞们已经怨声载道，
    只有在他们的生存受到威胁时他们才会这样！！
    我们甚至不能自己动手解决我们的生存危机！！”
    “那么你想怎么做？
    或者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叔侄间激烈的争吵让整个王宫中的侍卫们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
    “至少我们该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
    好让我们的同胞看到他们的国王爱他们！！”
    “爱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你要看清现在的形势！！我们自顾不暇！！”
    “可是叔叔……”
    “难道你要教我怎么做国王吗！！”
    麦格尼?铜须一声怒吼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直视着自己的子侄，
    王殿大门被打开，薛西斯?雷矛走了进来，
    “陛下，请息怒。”
    雷矛对国王深施一礼，转向塞西斯，
    “塞西斯，你要理解身为一国之君的苦处，
    陛下在为整个大陆背负骂名，”
    薛西斯?雷矛平和地对塞西斯说，
    矮人将军低下了头，略感愧疚，他也明白，麦格尼大帝的苦衷：
    ——不能从诅咒之地撤军！
    “对不起，陛下，”
    “让我单独待会，”
    国王疲惫地坐回王座之上，两位大臣退出了大殿。
    “如此，不可信任的联盟。”
    麦格尼叹息一声。
    “我又能怎样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