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遵守承诺
    她摘下肩上的包裹，将之猛然扯开。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一件沾满已经凝固血液的芭蕾舞衣！血红的颜色像刺眼的涂料，这是一件被血液染红的舞衣。
    这定然是小女孩的怨念所在，是她的藏身之地。
    “如果那贱人老师肯让丫头上场，只要错过那该死的几秒钟我孙女就不用死。可那贱人等不及了，她就缺那几块钱吗？”老妪音调越来越大，藏于内心的黑暗一旦被引出，那登场的方式必然是咆哮和爆炸。
    “你知道那女人怎么死的吗？被我用刀划了上百道口子，每一道口子里面都塞进去一张冥钞，然后点燃，烧焦，你闻过血肉被点燃的焦臭味吗？我猜你没有，就像我也不知道被列车碾成碎肉是什么感觉一样。原本想划一千刀，可是这女人刚受了一百刀就死了，真是可惜啊。”
    我眼神冷冽的看着老妪，她的嘴角始终带着狰狞的笑容，配上那如同指甲挠地一般的尖锐嗓音，连都都感觉心头发冷，这家伙的理智已经彻底被怒火吞没。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点并没有错，但是这种家伙绝对不能再留在世俗界，否则定将为祸一方！
    老妪逐渐收敛脸上狰狞的表情，眼神重新变得冷淡，“说完了，可以把我孙女还给我了吧？”
    我点了点头，“我自然会遵守承诺，不过你也应该明白，你孙女尚且恶性不大我可以饶过，可你，我绝对不会再留！”
    一个已经杀了上千人命的恶鬼，我怎能放任？
    可是这句话一出，老妪脸上却没有什么波动。她眼神溺爱的看着被绑在树上的孙女，手掌在冰冷的空气中缓缓摆动，身边的尸潮尽数散去。而我也如约收回右手，驱散困住小女孩的道炎。
    她径直走到我身边，枯瘦手上摩挲着小女孩白皙稚嫩的脸颊，额头缓缓贴在她脑门上，小女孩口中发出哀弱的呼噜声，就像孩子诉说自己内心的恐惧。
    老妪摩挲着她的后脑，柔声说道，“别怕，孩子。奶奶这辈子是保护不了你了，我亏欠着你。你我祖孙情未尽，下一世定然还能遇到。到时候奶奶再给买最喜欢吃的雪糕。”
    老妪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将背上的包裹取下，拉开一条缝隙。这果然是小女孩的藏身之地，后者立刻钻了进去。
    老妪偏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神中的宠溺刹那散尽，取而代之的是浓郁阴霾，“我真希望我没有招惹你！”
    “即便你不招惹，我也会插手这件事情。”我冷漠说道，“现在我要送你上路了，你孙女没有为恶 ，我会亲自送她进入人道转生。”
    老妪自嘲一般的嗤笑一声，“这世间，还真是多无情薄意，出尔反尔之人啊！”
    突然，她那双幽绿色的眼睛死死瞪着我，惨白脸上重新浮现出狰狞之色，“我也说过，别想动我孙女！”
    我正诧异，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股强烈凉意，这凉意中掺杂着一股令我心悸的危险，偏头望去，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男人！
    这个人竟是仓库里面的标本! 这家伙身上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他竟也是鬼奴！他举起拳头朝我挥来，然而老妪却突然怪叫一声，我转头望去，她把那包裹抛向天空，而自己则在我和老谭惊讶的眼神中猛然冲来，狠狠撞上那柄泛着森冷光芒的鬼影屠刀!
    她选择了自我了断！而我身后的鬼奴在听到老妪的怪叫后骤然收住拳头，跃入漆黑天空，接住包裹踏着树枝而去。眨眼间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老妪的身子飞速变得透明，她本就被我的道印伤的不轻。她的嘴角仍然带着森冷的笑容，“你输了，臭道士！”话音刚落便彻底消散了。
    老谭皱着眉头看着我，“柏哥，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点点头，不光是他，我心里也是一样。那个操控鬼奴之人，那个承诺老妪复活女孩之人，那个在王爷庙犯下滔天罪行之人，究竟是谁？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的一阵惊呼声将我拉回了现实，回头一看是月黑月白一行人，他们带来了分门内几个实力稍强的小道士，不过除了月黑月白其他人或多或少受了点伤，看来刚刚应对尸潮这些人并没有退缩，这倒是令我欣慰的地方。
    月黑率先迎了上来，我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健硕的鬼奴。对鬼奴这东西我着实好奇，于是便上去打量，可是细细观察之后却大失所望，这鬼奴虽有一身腱子肉，可是眼神空洞，面容呆滞，眼瞳之内仅有一丝丝红斑。这种级别的鬼奴别说媲美唐琳和戮王了，恐怕连王爷庙里那位都比不上。充其量也就算一只血尸。
    “在下感觉到有鬼奴的气息便立刻赶了过来，苏长老，您没事吧？”月黑沉声说道。
    我摆了摆手，说了声没事。月黑脑袋不断向后面探着，半晌迟疑的问道，“那两位中等灵首……”
    “一个被灭了，一个逃了。”
    我听到月黑和月白两人倒吸冷气的声音，于是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他们的眼睛，果然无一例外写满了尊崇之色。
    月黑朝我拱了拱手，自嘲道，“如今算是明白苏长老为何被拔擢如此迅速的原因了。能解决两名灵首。您的实力恐怕已经位居月山长老之上了！”
    听到这句话我倒是反而来了兴趣，于是转过身来，半带着戏谑口吻看着月黑，“那你觉得，如果我对上天字号长老，谁胜谁负？”
    “这……”
    月黑有些为难的和月白对视一眼，但我却从他的眼神中读到另外一种味道：躲闪！这家伙，也许和那所谓的天字号长老交过手！
    月黑清了清嗓子，赔着笑说道，“苏长老还请原谅，我兄弟二人能力不足，不曾接触过天字号长老，但凭借您的本事，定然不会比他们弱。”
    月黑说的很圆润，既给了我满足感，又撇清了自己的嫌疑。我呵呵一笑，安排黑雷将这些小道士们论功行赏，然后便和老谭率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