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六点钟的时候，天空飘起了片片雪花。
    昏迷的韩羽终于清醒了，孟凡又帮他换了一些糯米，以前的那些糯米已经变得腥臭炭黑，不堪入目了，丢到地上的时候，把地面都染黑了。
    女鬼本想帮着做这件事的，可是糯米也会对她造成影响，她只能在旁边瞧着。
    “师弟，多谢了！”
    韩羽感激的望着孟凡，心里涌起了暖意，以前他带队出来的时候，都是照顾新人，想不到这次竟然被人照顾了，神情很是惭愧。
    “小意思了。”孟凡笑了笑，帮韩羽处理好伤口之后，抬头看了看天，“不知道这场雪下多久，你的伤怕是要养一阵子了，真的算是苦行了。”
    “嘿嘿。”韩羽脸色苍白的笑了笑，望着火堆的火焰，想了片刻，“师弟，经过夜里的事情，我觉得你……”
    像是要说什么，他停顿了一下：“……我觉得凭师弟的身手，其实你是不必来虎阳观的，道家名山很多，武当山，龙虎山，五台山……那些地方才是你该去的，虎阳观太小，容不下你……”
    看着孟凡的脸色渐渐凝重了下来，韩羽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犯人忌讳了，可还是往下说着：“虎阳观的弟子龙蛇混杂，鸡鸣狗盗，但凡有可用之处的，都可以入观当弟子，这些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你应该也有自己的秘密，但这个是和我没关系的，今晚我看到的一切，都不会说出去，我还是你的带队师兄，你还是我的师弟……如何？”
    “好。”
    孟凡笑着点了点头了，这些事情也是他想跟韩羽说的，如果韩羽心性顽固，执意要将今晚的事情上报的话，那么他或许就要采取一些手段了……
    但现在韩羽说了这些话，他感觉轻松了不少，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省却了很多麻烦。
    其实，韩羽只是觉得孟凡手段非常，隐藏了很多秘密的样子，并没往深处去想，更不会想到覆灭虎阳观这种惊人的事情上去。
    虎阳观作奸犯科的人不少，这些人大都会刻意隐藏自己，孟凡对他有所保留，也是很正常的，怕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
    此刻，韩羽对孟凡是颇有好感的，他觉得自己作为师兄，袒护师弟是应该的，所以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对孟凡说那些话，好让孟凡放心。
    而他说的那些话，也真的让孟凡放心了不少。
    “天马上要亮了。”
    这个时候，女鬼望了望东方，脸上露出了不舍之情：“韩大哥，小师弟，我要回去了，下次再聚吧。”
    “行。”韩羽笑了笑，望着女鬼，诚挚的开了口，“昨晚多谢你了！”
    “韩大哥客气了。”女鬼抿嘴笑了笑，“大家都是朋友，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说得好！”韩羽笑了起来，“以后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就对你韩大哥说，韩大哥解决不了，还有我师弟呢，我师弟厉不厉害，是不是比我这个当师兄的要厉害多啦？那十个纸人，啧啧，简直让人大开眼界啊！哈哈！”
    说这句话的时候，韩羽和女鬼同时看向了孟凡，目光中流露出敬佩之情，看得孟凡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也有劳小师弟了！”女鬼莞尔一笑，对孟凡说道，“有小师弟的庇佑，我在这条道上就更不怕了。”
    孟凡也是笑着，视线透过飘落的雪花，扫了一眼韩羽和女鬼，“韩师兄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什么麻烦，随叫随到。”
    “好师弟！”
    韩羽听了这句话心情大爽，激动的伸手想去拍一下孟凡，结果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了伤口，痛得龇牙咧嘴的，惹得孟凡和女鬼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再见啦！”
    女鬼仰着头看了一眼悄然飘落的雪花，向着孟凡和韩羽弯腰行了礼，然后身子向后飘退，化作一缕轻烟，钻入了自己的坟冢内。
    而孟凡和韩羽向着那座坟冢挥了挥手，算是和女鬼告了别。
    孟凡收拾了一下现场，搀扶着韩羽往公路上走去，韩羽的神情有些失落，也有些恋恋不舍。
    “以韩师兄的胸怀和抱负，在虎阳观也是不合适的，外面有很多名山，武当山、龙虎山、五台山……”
    孟凡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孩子了，自然看出了韩羽和女鬼之间的秘密，说这句话的时候，腔调和韩羽当时是一模一样的。
    “想必韩师兄留在虎阳观，也是有秘密，不过这和我没关系，我也不会问……”
    “哈哈！”听着孟凡的话，韩羽放声大笑了起来，脚步也轻快了很多，苍白的脸色也泛起了红晕，“你小子可什么都没看到啊！看来以后再带新人的时候，不能让他们见她了……”
    韩羽说着，却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女鬼的坟冢，心里喃喃轻语：“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整个天地……我还能去哪呢。”
    时至早上七点钟的时候，那场雪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的，像是飘了漫天的棉絮似的，很是好看。
    看着大雪覆盖了地面，银装素裹的，孟凡心里泛起了阵阵暖意，觉得孟家庄的雪也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母亲一定在等着他回家，想让他穿上那双她亲手缝制的那双棉袜，而父亲，则给他准备好了那些可以治疗预防感冒发烧的中药丸……
    还有，还有……小溪……好像再看她一眼，摸一摸她的脸。
    “师弟……”正在孟凡触景生情的时候，韩羽指着前方的公路说道，“前方有个村落，我们在村口等等，如果有人恰好去市区，我们可以搭个顺风车。”
    “不苦行了？”孟凡笑了笑。
    “不苦行了！”韩羽也跟着笑了起来，“就凭师弟的能力，哪还用得着苦行，该苦行的是我啊！和你一比，我简直是自惭形秽啊！”
    “韩师兄太过自谦了。”
    两人闲聊着，缓慢向前方走着，不时功夫，果然走到了一个村口，恰好有辆拖拉机行驶了出来，拉着满车的红砖，拦住一问，果然是去虎阳市的，便塞给了司机些路费，坐了上去。
    “砖机！”
    两个人对望一眼，大笑了起来，冒着大雪，向虎阳市行去了……
    而他们所要执行的那个任务，却并不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