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婉儿在她的身边也哭成了个泪人，一直喊着：“爸……爸你怎么就走了……”
    冷清妮看向霍煜寒，很是担忧，“你要不要先走？”
    待会儿让秦裳跟冷婉儿他们看到他这个样子，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我陪你。”
    冷清妮知道他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便由他去了，她朝秦裳他们走过去，“妈，爸还在抢救……”
    秦裳和冷婉儿同时抬起头，看到是冷清妮，秦裳惊得连忙站起身，冷婉儿也收起了眼泪。
    “清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裳问。
    “是……是霍煜寒的人接我过来的，当时走的太急，所以……”
    冷婉儿忽然指着她的身后，“你说这个男人是霍煜寒的人？”
    “嗯。”冷清妮不想把话题引到这边来，便对秦裳说：“妈，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说到这个问题，秦裳又红了眼眶。
    “我跟你姐去公司找他，后来听公司的人说你爸他出门没多久就出车祸了，被送到这个医院……”
    来的路上冷婉儿在网上看到了现场报道的新闻，看到那支离破碎的场面，秦裳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当来到这里，看到盖着白布的人，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
    冷清妮点点头，正要说话，冷婉儿却道：“都怪你个扫把星！要不是你回家了，爸就不会说跟我们一起去吃饭，他要是在公司吃工作餐又怎么会出事！”
    “都这个时候了，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再说了，我不回家，难道他就不会跟你们出去吃饭？”
    “对！至少我会去那边找他！”
    冷清妮瞥她一眼，并不想跟她继续这个没意义的话题。
    可冷婉儿却不是这样想的，即便不是冷清妮的错，她在潜意识里也默认是她的错。
    余光看到冷清妮身后有个人，她扫了眼那个器宇不凡的戴面具的男人，“冷清妮，上次你就是跟这个男人传的绯闻吧？你该不会是因为因为霍煜寒不行，所以去找了这个男人吧？”
    有那么一刻，冷清妮想上前去撕碎了冷婉儿那张嘴，到底还是忍住了。
    秦裳就坐在旁边看着手术室的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冷婉儿就冷清妮不想搭理她，她没再自讨没趣。
    气氛再次变得紧张。
    霍煜寒就站在冷清妮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以绝对的保护姿势守着她。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被打开，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哪位是冷天擎先生的家属？”
    秦裳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医生，我是他的妻子，他还好吗？手术是不是成功了？”
    医生叹息一声，遗憾摇头，“可以回去准备后事了。”
    “什……什么意思？”秦裳的声音在发颤。
    冷清妮从头凉到脚，浑身僵硬的不像话，而冷婉儿也僵在了原地，呆愣地看着医生。
    医生虽然不忍心，但还是又说了一遍，“病人出事之前心脏受过伤，这一次又伤到脑部，我们已经尽力了。”
    医生说完便离开了，留下伤心欲绝的秦裳。
    好半晌，走廊里传来秦裳跟冷婉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冷清妮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腰间横着一只手，她才缓缓回头，但眼神没有焦距。
    “别怕，有我在。”
    ……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人见过冷清妮流过一滴泪，而秦裳跟冷婉儿则哭的昏天地暗，尤其是秦裳，还哭晕过好几次。
    也就是这个时候，冷家一些远房亲戚都过来了，看到冷清妮很淡定地处理冷天擎的事，不由得在背后说她没心没肺，父亲去世都没有掉一滴泪。
    冷清妮有时候听到了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该忙什么还是忙什么。
    霍煜寒本想帮她的，但她坚持自己一手操作，他便没插手，安静地陪在她的身边。
    冷天擎下葬的那天，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冷清妮没让霍煜寒跟着，一个人在墓地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傍晚忽然下暴雨，霍煜寒去墓地接她的时候，她就这么躺在墓碑前，晕了过去。
    ……
    冷清妮这一觉睡的了很久很久。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还是个小女孩，父母恩爱，姐姐对她宠的不行。然而高考那一年，因为她高考失利，填志愿的时候跟父亲的意见发生了分歧，两人的关系开始走下坡路。
    最后她坚持选了艺术学院，气得父亲整整两年的时间都没有理她。
    再后来，她忽然怀孕了，吓得去告诉了妈妈和姐姐，她们把她藏了起来并答应替她向父亲保密，直到孩子生下来，她才知道自己掏心掏肺对待的妈妈和姐姐的真面目！
    冷清妮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摆设。
    轻了眨了眨眼睛，一颗颗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眼角往下滑。
    “怎么哭了？”
    男人低醇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看过去，就看到霍煜寒坐在床边，蹙着眉给她擦眼泪。
    哪知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霍煜寒好看的眉宇拧成一个“川”字，到最后他板着脸道：“不许哭！”
    他从没见过她哭成这样过，似乎前段时间有条不紊处理自己父亲后事的人根本不是她，这感觉让霍煜寒很不喜欢，莫名心慌。
    冷清妮哭的更厉害了，像是受了滔天的委屈。
    霍煜寒无奈极了，她每一次抽噎都牵扯着她的心，最后只好放缓了声音，“别哭了，哭成这样不好看。”
    “……”
    半个小时过去，冷清妮终于都不哭了，只是看霍煜寒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霍煜寒被她看的有些发慌，不由得问：“我脸上有花？”
    她用力点点头。
    他脸色一黑，又怕说错话惹她继续哭，索性端起了早就准备好的粥递过来，“两天没吃东西了，起来喝点粥。”
    “两天？”冷清妮惊讶出声。
    “嗯，两天一夜。”
    冷清妮没说话，准备接过他手里的碗，哪知他却道：“我喂你。”
    睡了那么久，她的四肢有些无力，便由着她来。
    一碗粥快见底，冷清妮总算恢复了点力气，“她们呢？回家了吗？”
    “嗯，都在冷家，律师也在。”顿了顿，他看着她，“你的叔伯他们也在。”
    冷清妮哪能听不懂他话中话，沉吟片刻，她问：“霍煜寒，如果我要跟她们抢家产，你会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