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忘记?
雪惜终于忍无可忍,她转过身来,“既然不爱,你为什么还要跟他结婚?你当婚姻是玩过家家?”“我没有,因为不爱就不会有期待,因为不爱就不会受伤害,雪惜,你应该最懂我的,程靖骁,我不是不爱,我是不敢爱,是不敢啊!呵呵,我没想到我安小离有一天没胆量去爱一个男人,我们在一起,就互相折磨,分开了,又互相想念,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们纠缠了三年,我累了,我只想找个人嫁了,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可是陈健彬不是你的橄榄枝,程靖骁给不了你幸福,他更给不了你幸福。你真的以为嫁给他,你就能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你真的以为你嫁人了,程靖骁就肯放过你了?”雪惜觉得胸口都要炸开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烦躁。
好友的玩笑婚姻,程靖骁的誓在必得,她跟池斯年之间的一团乱麻,宋清波受伤的眼神,这一切都成了她的压力,她快要透不过气来。
“雪惜!”安小离抚着额头,“我不知道程靖骁肯不肯放过我,但是我必须试着走出一条路来,我不能困死在里面。雪惜,我的心很花,我很快就会爱上别人,爱上我的丈夫,不要为我担心。”
雪惜背过身去,沉默的将粥盛进碗里,她明白安小离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她何尝不是?因为怕面对池斯年,明明知道对宋清波不公平,她仍旧答应了跟他在一起。
她把事情搞砸了,如果永远不回应,宋清波迟早有一天会绝望离去,偏偏她重新给了他希望,然后将自己困死在里面。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吃饭吧,时间不早了,你不收拾快一点,恐怕会误了吉时。”雪惜脑子里轰轰作响,她想她的酒一定还没醒,所以才会这么心烦意乱。
安小离抱了抱雪惜,“雪惜,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
雪惜点了点头,她在安小离身上看到了自己,她不希望安小离步上自己的后尘,但是谁能料到人生会是怎样的?说不定她嫁给陈健彬会是最好的选择。
吃过早饭后,安小离拿着东西下楼,宋清波靠在车门上等着她们。看到她们走过来,连忙过去接过安小离手里的东西,“走吧,我送你们去影楼。”
“小哥,麻烦你了。”
“应该的。”宋清波将东西放在后座,安小离知趣的坐进后座,将副驾驶座留给了雪惜。三人上车,宋清波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场,然后慢慢汇入车流。
安小离这个婚礼办得十分仓促,送亲的亲朋好友只有雪惜与宋清波两人,她的父母根本不出席。男方父母送了她一张卡,卡里十万块,然后什么事都不过问了。
车子停在影楼下面,雪惜陪安小离去化妆。这家影楼是海城最好的影楼,她结婚时也是这家包办。安小离的婚礼,急得连伴娘都没有。
雪惜跟着她上去,化妆师直接将她按坐在椅子上,说让她当伴娘,她连忙摆手,“不行,我不行。”
雪惜结两次婚离了两次,根本就不能当伴娘,看来化妆师都手忙脚乱了。安小离坚持让她送她出嫁,雪惜还是执意不肯,她离了两次婚,算是个不祥之人,伴娘要未婚女孩才能当的,这规矩不能乱了套。
最后实在没办法,安小离干脆不要伴娘了。
雪惜才发现,她对这场婚礼,真的是没有任何期待。如果仅仅是为了跟程靖骁赌气,这也太儿戏了。
到了这个时候,雪惜都忍不住想劝她,她真的不愿意看到安小离步上闪婚闪离的路程。
安小离的妆化好了,镜子里的女子明艳/照人,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里面像含着一汪春水,撩得人心神荡漾。
安小离本来就美,这一打扮,简直如仙女下凡,粉腮低垂,终于有了新嫁娘的娇羞之色。
因为她锁骨上的吻痕,她选择了一款上身如旗袍式立领的礼服,白色的蓬蓬裙,长长的拖尾,显得高贵端庄。
雪惜看着她,安小离一直比她过得洒脱,如果她有她一半的勇气,或许她现在已经得到了幸福。
楼下传来影楼服务员激昂的声音,“新郎倌到了。”
雪惜握住安小离的手,热泪盈眶,“小离,你一定要幸福。”
“雪惜,我会的,放心吧。”雪惜帮她将白纱盖了起来,这里是vip室,影楼的服务员也象征性的让新郎倌闯三关过五将。
新郎倌出手阔绰,红包厚厚的,拿到红包的服务员开心得不得了,一径的说吉祥话,新郎倌终于顺利走进了vip室,雪惜看着穿着一身白色燕尾服的新郎倌,惊诧道:“怎么是你?”
雪惜万万没想到,来接亲的是程靖骁,不对,现在这是抢亲的节奏吗?天,这比她写的小说还狗血,结局整个大反转嘛。
程靖骁从闯进vip室那一瞬间,他的目光就粘在了坐在沙发上的安小离身上,她终于为他披上了白纱,他激动得不能自已。
安小离抬头看见来人是他,她腾一声站起来,脸上的娇羞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瞪着他,“程大公子,你走错地方了吧?”
程靖骁满心的激动,被她一盆冷水兜头浇灭,他对雪惜说:“雪惜,麻烦你回避一下。”
“雪惜,你不能走。”安小离提起裙子去拉雪惜,雪惜离她尚且有一段距离,她知道他们需要谈谈,大方的将地盘让给了他们,临合上门时,她探进头来,俏皮道:“新郎请温柔点,如果你想婚礼继续举行。”
雪惜合上门,一转身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池斯年,她心一紧,匆匆撇开头,不再看他。
池斯年站在远处,也不靠近她。她现在浑身都充满了戒备,只要他一靠近,她肯定会像只受惊的兔子立即逃开。他没必要因为一时的贪念,让她在周身都竖起高高的围墙,阻挡他的靠近。
反正三年都等了,谁还在乎这短短的时日。
池斯年想着,嘴角扬起一抹誓在必得的笑意。打定主意,他不像之前那么迷茫。
雪惜不知道程靖骁与安小离在里面交谈了些什么,反正安小离最后乖乖跟程靖骁出来了,于是雪惜又震惊了,“你们现在是换新郎还是换新娘?”
其实她宁愿相信程靖骁是走错地方了,但是想起早上的情形,她隐约明白,程靖骁从来就没有打算放弃安小离。
程靖骁带走了安小离,雪惜不再担心没有伴娘了,那十二个伴娘貌美如花,环肥燕瘦,哪一款都有。
雪惜跟在他们身后下楼,经过池斯年身边时,她的心忽然紧张起来,宋清波就在楼下等她,她相信大庭广众之下,池斯年也不敢做出格的事。
但是她到底小看了他,就在他们擦肩而过时,他伸手扣住她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她如触电般猛地缩回手,他也没有乘胜追击,站直身体,在她耳边低语,“惜儿,我们之间还没完。”
雪惜心跳加速,她瞪着他的背影,她很想冲上去问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顾忌着楼下宋清波的心情,不想跟他拉拉扯扯。
下了楼,宋清波来到雪惜身边,瞧她脸色不好,他柔声道:“没事吧?”
“嗯,我没事。”雪惜突然觉得很累,她就不该回海城来,否则也不会将事情搅得这么乱。
宋清波扶着她坐进车里,等着前面的婚车走得差不多了,才远远的跟上,车队浩浩荡荡地向酒店开去,雪惜靠在椅背上,身心俱疲。
宋清波有心想跟她说话,看她这么累,也不忍心打扰她,安静地让她休息。他知道她的累来源于池斯年,知道归知道,心里还是难受。
程家大少结婚,满城轰动,本来已经尽量低调,但是还是挡不住媒体热情追随,狗仔队四处伏击,连雪惜与宋清波都未能幸免。
到达酒店,程靖骁下车,直接抱着新娘走进酒店,安小离将脸贴靠在程靖骁怀里,避免被狗仔队拍到,他抱着她一直送到二楼休息室。
宋清波见时间还早,将车停进停车场时,他熄了火,没有叫醒她。雪惜睡得很沉,他看着她甜美的睡像,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暗影,他伸手想触碰她的脸,又唯恐惊醒了她。
他取了外套盖在她身上,她畏寒,稍有不甚就感冒了。看着她睡沉,他拿出后座的文件看了起来。
回国之后,他并不轻松,爸爸病倒,妈妈要照顾爸爸,公司里的事全都交给了他。他看着文件,思绪不知不觉就飘远了。
再度回神,是因为耳边传来玻璃被敲响的声音,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雪惜,她还没有醒,他放了心,转过头来,看到玻璃窗外的池斯年时,他眯了眯眼睛。
轻轻摇下车窗,他冷淡道:“什么事?”
池斯年看了副驾驶座上的雪惜一眼,将手里的披肩递过去,“昨晚她喝醉了,把披肩落在我车里了。”
宋清波目光一紧,他接过披肩,“谢谢你还给她,小晴最喜欢这根披肩,丢了她肯定会难过的。”
池斯年本来是想让宋清波添堵的,结果他轻描淡写的回应,完全不拿他的挑衅当一回事,他咧开嘴,脸上浮现一个大大的笑容,“原来这披肩这么重要,想来是她今早走得匆忙,才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