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种
她穿好衣服,走到办公桌旁,也不敢造次了,她看见他拿着文件批阅,试探道:“斯年,真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真的很想你。”她帮乔震威管理蓝爵宫时,学到了很多对付男人的法宝,刚才她太性急,忘记了勾引男人的大忌。她不会再犯,十年都等了,何况是这短短的时日。
池斯年跟苏雪惜吵架,是她介入的最好时机,她必须好好把握,如果让池斯年生厌了,她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池斯年睨了她一眼,他不是没被女人色诱过,之前申世媛几次色诱他,他都不觉得她讨厌。现在,他对舒雅却有了种厌恶,她轻浮做作,再也不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傲然清高的舒雅了。
舒雅见他无动于衷,她连忙转换了一个话题,她一手撑着椅子上面的扶手,一手撑着桌面,看着他手里的文件,“这是亚龙湾那个项目呀,之前我有接触过他们的总经理,是个非常挑剔并且有着完美主义的男人,他们的case接了不好做的。”
池斯年猛地合上文件夹,抬头盯了她一眼,“舒雅,你逾越了,如果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舒雅脸色一僵,她目光在办公桌上转啊转,他办公桌上很干净利落,三部电话,一台电脑,还有几本书,一个水晶相框。她的目光落在水晶相框上,是池斯年与苏雪惜结婚时拍的照片,她的心像被毒蛇疯咬了一口,她恨不得将这个水晶相框砸得稀巴烂。
她强忍着冲动,目光垂落,她看到了相框前摆着两颗戒指,一颗名贵的戒指,还有一颗……,如果不是那形状像戒指,她恐怕认不出那是戒指,黄黄的,是草编的戒指。
她心里好奇,绕过办公桌伸手去拿,还没碰到草戒指,她的手背就被人拍了一下,火辣辣的痛,她“呀”了一声,连忙缩回去,泪水涟涟地看着池斯年,“斯年,你打痛我了。”
池斯年拿起两枚戒指,顺手放进抽屉里,他冷着脸,“舒雅,不该你碰的东西不要碰。”舒雅缩了缩脖子,心里暗自猜测,瞧池斯年宝贝的程度,那颗草戒指一定是苏雪惜送给他的。
她目光一凝,如果能拿到这颗草戒指,再去打击苏雪惜,他们会分得更快吧。舒雅想着,心里有了主意,她不再死赖着不走,反正此行她已经有了收获了。
“斯年,那我走了,我……”舒雅咬了咬唇,“我现在一个人住,有些害怕,我希望你能派人保护,毕竟我身上藏着这么大的秘密,黑白两道的人都想对付我。”
“我会安排。”池斯年承诺道。
“嗯,我走了。”舒雅点点头,拿起包出去了。
舒雅一走,池斯年整个身体都放松下来,他揉着眉心,对于舒雅的说词,他并非完全相信,他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他拿起内线,“陈秘书,让顾总下来一趟。”
顾远兮很快下来,他敲了敲门,池斯年让他进去,他推门进去,“大哥,找我有事?”
“远兮,调两个人保护舒雅,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让他们及时报告。”池斯年的意思等同于监视。
顾远兮皱了皱眉头,“大哥,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你去忙吧。”池斯年淡淡道,顾远兮看着他的神情,没有再多问,他转身出去了。
池斯年靠在椅背上,看着水晶相框,他想起了早上的争吵,又头痛起来,他伸手拿起相框,直接盖在桌面上,他心烦意乱起来。
………………
舒雅从公司大楼出来,她转身看着池斯年办公室的窗口,眼里充满誓在必得的光芒。刚才池斯年质问她时,她灵机一动,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她背上的秘密上。
她这么做有她的用意,绝不是单纯的被他问得无言以对。第一,她背上的秘密关系着海城官员的命运,如果池斯年拥有了这些秘密,他在海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第二,她酝酿了一个更大的阴谋,她一边让池斯年保她,一边放出风声,那些人闻风而至,肯定会对她下手,那么她可以自导自演一场戏,当然这场戏里必不可少的就是苏雪惜。
她要将苏雪惜与池斯年的联系彻底斩断,只有苏雪惜离开了,斯年才是她的。
舒雅转过身去,脸上浮现一抹自信满满的笑意,苏雪惜,你别怪我心狠手辣,谁让你弟弟闯了祸,现在该是你们自食恶果的时候了。
她坐上车,拨了一组号码,电话过了许久才接通,她声音冷肃,“张玲,有件事需要你去做,帮我去池斯年办公室里偷个东西。”
“舒小姐,你说过上次是最后一次,我不能答应你。”
“哦,是吗?那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池斯年,是谁把豆豆推下滑梯,又是谁去网上报料说苏雪惜虐童的。”舒雅自在的道。
“舒小姐,你……”张玲压着声音,生怕别人听见,她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天杀的女人,那明明是她指使的,她现在倒反咬一口。
“你想说什么,我指使你干的?证据呢?”
张玲语塞,半晌,她道:“好,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你知道池总的办公室不是那么容易进得去的,你给我时间,你要让我偷什么?”
“一颗草戒指。”
“草戒指?”张玲有种被她愚弄的感觉,她大费周章,就只让她去偷一颗草戒指,故意整她的。
“对,在他办公桌的第一个抽屉里,我只要那颗草戒指,偷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会派人去拿。”舒雅抚着车上的水晶苹果,说。
“行,舒小姐,这是最后一次,请你记住,不要再来打扰我。”张玲挂了电话,她真的后悔了,当初不该因为一时的利益,而做出那种事,否则她也不会被舒雅一再威胁。
舒雅将手机放在身侧,她想着刚才池斯年紧张的模样,不过是一颗草戒指,他却宝贝得碰都不让她碰。她知道,那肯定是苏雪惜送他的东西,这么廉价的东西,她也好意思送出手。
舒雅并不知道那颗草戒指对池斯年与苏雪惜的意义,她只是想毁了它,毁掉池斯年身边所有关于苏雪惜的东西,包括……那个孽种!
后视镜里的舒雅,脸上燃烧着熊熊妒火,总有一天,她会让池斯年在她身上欲仙欲死。
………………
宋清波走后,雪惜坐在沙发上没动,九月的天气还十分燥热,屋子里像是蒸气笼子,热得不得了。出租屋里没有空调,只有电风扇。
雪惜打开电风扇,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她又觉得烦躁,起身去关了风扇。她怀孕四个多月了,最近肚子明显在涨,撑得像个圆鼓鼓的皮球。
没怀孕前,她真的想象不到自己的肚子会鼓得这么大,现在似乎已经习惯了。她靠在沙发上,茶几上有宋清波买来的新鲜水果,她拿去厨房洗好,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水果。
吃完水果,她就找不到事情干了,但是她不肯让自己闲下来,一旦闲下来,那满屋子的衣服裤子鞋子就会跃入她脑海,她管都管不住。
每想起一次,她心里就痛一次,她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可是电视一打开,她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电视上,那一刹那,她不知道是不停闪烁的镁光灯刺疼了她的眼睛,还是原本眼睛里就扎着一根刺,她眼前迅速模糊起来。
她心跳得急,一声声撞击着胸腔,让她心里发慌,她拿起遥控器,迅速关了电视。不能看,不能想,因为一看她就会崩溃。
正当雪惜不知所措时,门铃响起来了,她吓了一跳,心跳停顿了半拍,她看着防盗门,半天没有动。门铃又响起来,紧接着传来的是安小离的声音,“雪惜,你在家吗?”
雪惜松了口气,同时一股失落爬上心头,她起身,“小离,你等一下。”雪惜穿上拖鞋,她起身去开门,门一开,就看到安小离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在门口,她吃惊,“小离,你这是……”
“被人缠得没办法了,小哥给我打电话说你回来住了,我就想着搬来跟你做伴,你闪边上,我把东西搬进来。”安小离脸红红的,满头都是汗,雪惜连忙让开。
看着她将行李箱搬进来,她有些晕头转向,“你这是打算长住的节奏?”
“难道你不是?”安小离眼瞅着她,这傻丫头,受了委屈就知道躲在这里一个人难受,如果是她,换作是她……算了,不说她想怎么怎么了。
雪惜神情一窒,眼里有什么情绪疯涌而至,她弯腰去帮她拿行李,被安小离制止了,“你别,一会儿闪着腰,伤到我宝贝干儿子了,放在那里,我自己来。”
雪惜只好放下,其实她没那么娇气。以前妈妈怀着弟弟时,还要下地干活。
雪惜走回沙发上坐下,看着她将东西直接拿到次卧里去,她问道:“你刚才说被谁缠得没办法了?”
“还能有谁?唉,别说他了,烦死人了,跟狗屁膏药似的。”安小离挥了挥手,将最后一件行李搬进屋去,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着电风扇呼呼的吹,一边还抖着汗湿的衣服。
雪惜看着她的动作皱眉,“别这么吹,当心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