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
蓝玫瑰看着她瞬间苍白的脸,“你放心,你很快就会见到她了,对了,听说你明天要跟池斯年去英国,临走之前,我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说完,她从手拿包里取出一条手帕来递给她,雪惜目光落在那条手帕上,迟迟没接,蓝玫瑰轻笑道:“你男人的东西你不会不认识吧,这是他掉在我那里的,为了找到舒雅,他连床都肯跟我上,你觉得你算什么呢?”
蓝玫瑰将手帕轻/佻地塞进了雪惜礼服的领口上,然后道:“苏小姐,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吧,象牙塔的生活真的是你这种人能拥有的吗?”
蓝玫瑰娇笑着扬长而去,雪惜气恼地将手帕从领口扯出来,然后提起裙摆追过去,一直追到门外,才追上蓝玫瑰,她喝道:“你站住!”
蓝玫瑰停下脚步,微侧过身来笑盈盈地看着苏雪惜,“还有何指教?”
“既然舒雅在海城,她为什么不出现?她如果还爱池斯年,看着他向别的女人求婚,她都无动于衷,那么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还有,请转告她,不要故作神秘,我平生最恨的就是这样掖掖藏藏的人。有什么苦衷,站出来说,池斯年若还爱她,我拱手让贤。”雪惜气势凛人道,她知道她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舒雅的阴影,她时刻都在痛恨自己这张脸,为什么要长得像舒雅?
可是她不会怨天尤人,幸福是自己争取的,如果最后她还是输了,她甘愿认输。
但是现在算什么,舒雅躲躲藏藏不敢出来见人,吊着池斯年的心,让他始终放不下心中的执念,如果这就是她所谓的爱,她瞧不起。
蓝玫瑰盯着她,眼底神色复杂,须臾,她鼓起掌来,“说得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如果池斯年还爱舒雅,请你兑现今天的诺言。”
蓝玫瑰走了,雪惜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她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她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手帕,她如何不认得这条手帕?
那晚烛光晚餐,他单膝跪在她面前,温柔地抬起她的脚,拿手帕帮她将脚下的脏污擦干净,他那么小心翼翼地呵护她,可是这条手帕却出现在别的女人手里。
她知道自己不该怀疑他,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涩得发疼?她承认,舒雅是她心中最大的隐忧,她若回来,她的生活势必天翻地覆。
但是她无法抗拒,就像她无法将舒雅的影子从池斯年脑海里赶出去一样,无论他多么爱她,他放不下的,始终是舒雅。
她好累,即使夜夜枕在他怀里,她还是不能安心,她感觉自己现在的幸福都是偷来的,迟早都要还回去。
她抬起手看着无名指上硕大的钻戒,钻石的光辉刺痛了她的眼睛,这颗钻戒,套住的终究只有她一个人。
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牛皮系带皮鞋,鞋带散开,她抬起头来,看到池斯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心中一酸。无论何时,他出现时都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而在他面前的她,始终这么卑微。
池斯年刚才跟李承昊他们在外面聊天,一个错神,苏雪惜就不见了。他一边跟李承昊说话,一边在大厅里寻找她的身影。
只要他不在她身边,她就出状况,池斯年已经被她整怕了。
李承昊瞧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取笑道:“远兮,你看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才分开几分钟,你要不要这样子?”
“人家新婚燕尔,我们要理解。”顾远兮亦笑,大哥这样子,好像真的陷进爱河里了。
“承昊,你的小吃货在那边招蜂引蝶……”池斯年话还没说完,李承昊已经拉开门冲出去了,甩得玻璃直响。
池斯年摸了摸下巴,“找我媳妇去了,远兮,你就在这里慢慢举杯邀明月,低头思佳人吧。”
顾远兮看着他得瑟的背影,顿时哭笑不得,有仇不报就不叫池斯年了。
池斯年走出去后,大厅里人来人往,有些客户见到他,他与之寒暄几句,然后上二楼去找她,二楼也没有身影,他站在二楼扶手旁,乔梦洁与陈森向他走来。
“池总,恭喜恭喜,准备什么时候办喜酒?”陈森举杯与池斯年碰了一下,乔梦洁不情不愿地也跟他碰了一下。
刚才看到池斯年向苏雪惜求婚,她恨得要命。苏雪惜身上穿的礼服,她再眼拙也知道那是意大利知名设计师vovo亲自操刀的,全球只有一件,价值不菲。还有她脖子上的项链耳朵上的耳环,那些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这些东西是属于她的,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苏雪惜,你等着,就算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乔梦洁这样想着,脸上绽开一抹笑,“池总,恭喜啊,雪惜是我嫂子那会儿,真是个温柔如水的女人,我哥跟我爸都很喜欢她。”
池斯年含笑道:“替我感谢令兄,谢谢他成全了我们。”
乔梦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差点没把酒杯捏碎,她皮笑肉不笑道:“池总胸怀宽广,能接受常人不能接受的事,也是雪惜之幸。”
“这有什么,我当她是被狗啃了一口。”池斯年无所谓的笑了笑,乔梦洁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心里恨不得将苏雪惜千刀万剐。
陈森眼神复杂地看着两人一来二去,他老奸巨滑,怎么会听不出来乔梦洁语气中的嫉妒,他不动声色道:“池总,上次那个工程,你们公司没拿下真是太遗憾了,政府最近要把办公大楼迁到阳明山,正在积极招标,池总有没有兴趣?”
“今天我们不谈工作,明年的事我们明年再说,陈局,今天好好放松一下。”池斯年举杯,陈森笑着跟他碰了碰,心底却十分不悦。
上次那项工程他根本捞不到什么油水,最近乔梦洁花钱如流水,他手头紧,又想诓着她给他生儿子,才诸多纵忍她,他要是拉到池斯年当冤大头,一定好好宰他一笔。
可是池斯年根本不上钩,看来他得另想法子了。
“陈局,乔小姐,你们好好玩,我先失陪了。”池斯年将酒杯放到一旁的托盘里,风度翩翩的离开了。
乔梦洁看着他潇洒离开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陈森偏头看着她,“梦洁,你对斯年似乎还没有忘情啊?”
“怎么会?森哥,我只是看不得他这么嚣张跋扈的样子,他可一点面子都不给你。”乔梦洁连忙换上一副笑盈盈的样子,“你堂堂税务局局长,他居然敢不把你放在眼里,森哥,我觉得你应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怎么给他点颜色?”陈森笑问她。
“你不是管税务吗,随便找个借口说他偷税漏税,也够他忙和半天了,不是吗?”乔梦洁挽着他的手臂,撒娇道。
陈森叹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上头交代过,不能动他,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他是省长宋衍生的亲儿子,他后台这么硬,谁动他都是死路一条。”
“那这么说,森哥你是怕他喽?”乔梦洁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爸爸在海城的关系盘根错节,池斯年一样扳倒了爸爸,这世上,真想栽赃一个人,不会找不到办法。
陈森被她的语气说得老脸有些挂不住,“我不是怕他,而是没必要跟他为敌,我相信海城也没人愿意跟他为敌。”
乔梦洁冷笑了一声,等你知道你儿子是怎么死的,你就会跟他为敌了。
池斯年下楼,又被几个相熟的客户拦住了去路,他应酬了几句,看见顾远兮走过来,他把人交给顾远兮去应付,他则向门口走去。
这小妮子到底去哪了?不安安分分待在大厅,又东跑西跑。刚走到门口,就有侍应生迎面走来,他拉住问他有没有看到苏雪惜,侍应生说她好像追着什么人出去了。
他皱了皱眉头,抬脚往外走去,远远的就看到她坐在台阶上,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么冷的天,她连披风都没有披,就那么坐在那里。
他急步走过去,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她似乎察觉到他的到来,缓缓抬起头来。那一眼,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心口像被什么扼住了,闷闷的,他看着她冻红的脸,连忙脱下西服罩在她肩上,他蹲在她面前,柔声道:“怎么跑这里来了?不冷吗?”
她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柔顺地靠在他怀里,池斯年心口莫名一烫,他拦腰将她抱起来,“不是想落跑吗?我们现在跑吧。”
“可是……”
他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有远兮顶着,没事。”
雪惜窝在他怀里,顿感安心了不少,池斯年抱着她大步走出酒店,让人去把她的狐裘拿来,这时泊车小弟将车开过来,他把她放进副驾驶座,帮她系好安全带,见她盯着他怔怔地出神,他突然伸手在她脸上重重一拧,她吃痛回过神来,“干嘛捏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