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
乔少桓跑到自己的车旁,他早已经掏出车钥匙,却因为太紧张,手抖得不成样子,怎么也插不进锁孔,后面记者穷追不舍,有人在拍照,有人在大声问他:“乔大少,你对你这满身的狗血有什么看法?听说你在这里示爱,请问你现在感想如何?”乔少桓手抖得厉害,又被记者一撞,他的车钥匙掉在了地上,他弯腰去捡,手刚摸到钥匙,手背突然被人踩住了,他仰起头,眼前闪光灯直闪。他真的怒了,用力推开那名记者,咆哮道:“滚,都给我滚。”
“乔大少,别生气嘛,我们只是想采访一下你的心情,真的没有恶意的,以前你也很配合我们啊。”一名记者调笑道。
曾经的乔少桓是娱记眼里的宠儿,哪天的娱乐版头条不是他?没想到他失势了,居然还能闹得这么轰轰烈烈。
不过,这有可能是他绯闻生涯的第一大丑闻,示爱不成,反被泼了一身的狗血,可真够狗血啊!
乔少桓捡起钥匙,插进锁孔里,打开车门,迅速坐进去。车前面围着许多娱乐记者,他狂按喇叭,那些人都不让,最后他也不管会不会撞伤人,挂档踩油门。众人见他来真的,连忙闪开,乔少桓开着车冲出了停车场,将记者们全都扔在了身后。
他气得不得了,他甚至能够想象,明天的娱乐报上,他会多么狼狈。他气得狠狠砸向方向盘,池斯年,我跟你势不两立。
乔少桓这一身哪里也去不了,又怕在街上被娱记围堵,他只好开回了小区,开门进去时,乔夫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乔夫人突然看见一个血淋淋的人走进来,吓得尖叫起来,心脏病差点没吓翻。乔少桓脸色很难看,刚才在电梯里已经有人被他吓晕了,他怒道:“妈,是我,别大惊小怪的。”
乔夫人的尖叫声卡在喉咙上,仔细一看,可不是她的心肝宝贝。她急忙站起来,“少桓,你怎么搞成这样子了?”
乔少桓心情不好,态度也不怎么好,“你别问了,烦死了。”
乔夫人怔了怔,少桓一直很听她的话,自从乔家破产后,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阴沉变得暴躁易怒,三两句话不对,他就顶撞她。“儿子,我就是关心你。”
“你关心我,你要真的关心我,你当初就不该挑拨离间,苏雪惜那么好的媳妇,你硬说她跟爸有染,我会落得今天这地步,都是你害的。”乔少桓气愤地指责她,他本来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是妈妈一直在他耳边说苏雪惜的不是。
“少桓,你还想着那个贱/女人,要不是她,我们家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乔夫人气得要命,她捂着胸口,心都气疼了。
“不要什么事都怪到她身上去,要不是你跟爸合谋骗了池斯年家的财产,他也不会回来复仇,我跟梦洁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还有什么脸面理直气壮的责怪别人?”乔少桓气得大吼。
乔夫人僵站在原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看见乔少桓转身进了房,她呐喊道:“我们那么做,还不是为了让你们能够锦衣玉食,我们有什么错?”
乔少桓真是被他/妈的思绪逻辑给打败了,他怒气冲冲地走进房间,将门板甩得震天响。
刘言心购物回来,看到难得在家的乔少桓居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心里一喜,将大包小包的东西搁在鞋柜上,飞扑过来,“少桓,你回来了。”
乔少桓冲了几次澡,才将身上的腥气冲掉,他给之前几个玩得好的狐朋狗友打电话,让他们帮忙将他今天的照片拦截下来。那些人居然推三阻四,把他气得不得了。
以前吃喝玩乐,哪次不是他埋单,他有事相求了,他们就支支吾吾不肯帮忙。他终于明白,酒肉朋友根本就不可靠,你得势时他们巴结,你失势时他们踩你。
他正在气头上,刘言心扑过来时,正好撞在枪口上。他一把将她掀开,看着她打扮得十分妖/艳,这么冷的天,居然还穿着超短裤,他怒斥道:“你穿成这样去哪里鬼混了?”
刘言心被他掀翻在地上,她泫然欲泣,“少桓,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你盼回来了,你就这么对我?”
乔少桓不耐烦地皱紧眉头,“你烦不烦啊,就知道哭哭啼啼的,你那是买的什么,你不知道我们现在手头紧,你还去买些奢侈品回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花的钱,都是梦洁用身体换来的?”
“这是梦洁给我买的,我说不要,她偏要给我买。”刘言心委屈道,她现在跟乔梦洁可谓是死党是闺蜜,乔梦洁花钱如流水,一天就要挥霍出去十几万。
“她给你买你就收着,你怎么不出去卖?”乔少桓愤怒道,刘言心听他越说越过分,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抬手用力给了他一巴掌。
“乔少桓,你太过分了!”说完她飞快的跑进卧室,将门反锁。心还在激烈的跳动着,她看着发红的掌心,掌心发麻,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这个男人早已经不是六年前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了,一切都变了。她一直试图回到过去,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他都不领情。他甚至还这么恶毒的骂她,刘言心,你到底还要这样没尊严的过多久才肯死心?
乔少桓反应过来,他没想到刘言心居然敢打他,他冲过去用力敲门,“刘言心,你敢打我,你给我开门。”
刘言心吓坏了,她用力抵着门,听着门板被他拍得“嘭嘭”响,她吓得冷汗都流下来了,乔少桓比之前更暴戾,他要是进来了,她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不开,不开。”
乔夫人在卧室,听着他们吵架,她本来不想理会的,此时却不得装作没听到。她拉开门出来,斥道:“少桓,你到底要闹到什么地步才肯罢手?你们若两看两相厌,趁着没有结婚,该散就散了。”
乔少桓瞪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灰溜溜坐回沙发上,沉默不语。
………………
下班后,池斯年打算带雪惜出去吃饭,雪惜摇了摇头,“饭店的饭菜味精很重,要不我们去逛超市,买菜回家自己做?”
池斯年想了想,“好吧。”
上车后,池斯年一边开车,一边问她:“你这一天一夜上哪去了?”
“哪里也没去呀,怎么了?”雪惜侧头看着他,她不会告诉他她干了多少傻事,也不会告诉他,这一天一夜她有多绝望。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苏雪惜,以前你不要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家出走,我会担心你的。”池斯年握住她的手,昨晚为了找她,他都快急疯了。
“你会担心我吗?”
“你这么笨,万一被人卖了怎么办?”池斯年促狭道。
“讨厌,我才不会被卖了。”雪惜娇嗔道,犹豫了一下,她说:“池斯年,以后不要把我扔在路边了好吗?我很害怕。”害怕那种被抛弃的绝望,害怕看到他奔向另一个女人的背影,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想留给他一个背影。
池斯年握紧了她的手,“对不起!下次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雪惜展颜一笑,其实她真的很容易满足,虽然知道下次遇到舒雅的事,他一样会将她扔下,但是至少他还愿意向她保证,她就知足了。
池斯年看着她笑靥如花,心中沉沉一叹,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没再说什么。
超市里,人满为患,雪惜抢到一辆购物车,得意地跟身旁的池斯年比了一个“二”,池斯年笑着摇了摇头,抢到一辆购物车,她也能这么高兴。
他们一路逛过去,走到卫生棉的货架旁时,雪惜忽然想起什么,她让池斯年等她一会儿,她跑过去找到自己常用的牌子,拿了两包日用一包夜用,抱在怀里遮遮掩掩地跑回去,然后放进购物车里。
她想起那次她淋雨后,池斯年去超市给她买了几大包卫生棉,什么牌子都有,终于明白他当时的局促。
池斯年看到卫生棉,脸一下子拉长了,“你亲戚来了?”
“呃,还没有,就这几天的事,怎么了?”虽然两人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是要分享这么私密的事,她还是有些窘迫。
“我那么努力的耕耘,你的亲戚还来,简直太对不起我了。”池斯年受伤道。
雪惜脸一红,尴尬地垂下头去,她没有告诉他,她还在吃避孕药的事。她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笼罩在舒雅的阴影下,万一有了孩子,到时候她该何去何从?
如果她没有孩子,他最终选择了舒雅,她还能从容离开。但是有了孩子,她势必会为了孩子争一争,到时候她会变成一个连她自己都讨厌的女人,她不想这样。
“孩子不是说有就有的,那也要靠缘分啊。”
池斯年瞪着那三包卫生棉,就像跟它们有仇一样,雪惜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跟卫生棉生气,你幼稚不幼稚啊?”
“没道理啊。”池斯年很纠结,难道是体位不对?晚上回去再上网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