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比试书法....”
“韩通文...”
当韩通文再次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差点吓得晕过去,韩通文恨他为什么没有晕过去....
“老吴....先生..”韩通文急忙更正自己的口误“不带你这么玩人的吧”
吴青河看看脚下的草,似乎有棵草长得偏了,用脚帮它挪正,毕竟保护环境人人有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叫韩通文名字的人不是他一样
“哦?小家伙书法一道也很擅长?”季伶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吃惊了
“季大先生,我真的不行啊”韩通文一脸苦色,这以后还怎么在青崖书院悠闲的浑啊
“年轻人自当有年轻人的精气神儿,你这像什么样子,吴先生既然点你了就证明你有两下子,废话怎么这么多”
得了,年纪大的没一个脾气好的,韩通文叹息一声。
笔墨纸砚已经备好,就在凉亭内的桌子上,韩通文研磨,既然非逼我写那就别怪我用绝招了!韩通文打定主意给这些老鬼们一个教训...
研磨,提笔,挽袖沾墨,笔力透过纸面,韩通文精气神都集中在了纸面上,笔划缓慢,严谨而且朴厚灵动,丰腴不失于板刻,上承汉隶,下开唐楷,兼有隶楷两体之神韵
“好一手魏碑!”季伶夸奖道
一笔一划均如刀刻,刻痕却又不是非常深重,吴青河原本还看的非常满意,但不消片刻脸就黑了,无他,因为这混账写的是他的名字!
魏碑主要有四类,造像记、碑碣、障崖、墓志铭。造像记是给雕塑上写的,碑碣和臧障崖是写那些无聊的经文的,想想刚才自己逼韩通文来比试,用屁股都能想到这混账是在给他写墓志铭.....单说吴青河三个字写的笔法古拙劲正,风格质朴方严,实在难得,绝对像是出自大家手笔。但这还没完,刚写了一个季字,脑袋上挨了一巴掌
“混账东西,敢写下去不打死你”一向是好老头的吴青河生怕他写出了季伶,惹得他不高兴,文宗不高兴后果很严重的...
“先生您误会了...”韩通文的效果已经达到,季若璞,三个字跃然于纸上,可怜的季若璞,平白无故的有人给他写了一张墓志铭!
“老季啊,别怪我,要怪就乖你和这老家伙一个姓吧,不敢给他写只能给你写了”韩通文在心理和季若璞道歉而且征得了他的原谅!
“好,好一个有意思的小子,老夫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剑这么有趣的小子”季伶哈哈大笑“怎么不写老夫的名字”
“怎么敢冒犯您”韩通文赔笑道
“吴先生逼你比试,你给他写张墓志铭,也算是两清了,哈哈”季伶笑道
“这臭小子经常跟我们在一起,都是被惯出来的,让山长见笑了”刘可定道
“吴先生,抱歉了”韩通文道
“你这臭小子,算了吧”吴青河非常大度,换做是被人的名字被写在墓志铭上早就火冒三丈了
“尊重不是放在嘴上,而是发乎于心,显乎于行,这臭小子倒也是真的尊重你,虽然表现的不满但是却毫无意见的听从,这就是尊重”季伶道
不满也表达了,自然也该真的露一手了“晚辈重写一副如何!”
“不躲了?”季伶笑道,在他看来这一场也没必要比了,昭文书院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人谁不愿老,老去有谁怜?
身瘦带频减,发稀冠自偏。
废书缘惜眼,多炙为随年。
经事还谙事,阅人如阅川。
细思皆幸矣,下此便翛然。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韩通文笔走龙蛇,非常潇洒飘逸
“赠,吾师,梦阳公”梦阳便是吴青河的字,经事还谙事,阅人如阅川,说的就是吴青河李安这些睿智博学的老人们。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那这么看来老夫也不算老嘛”田义和笑道“你这小子要是参加诗的比赛说不定还能赢!”
“人倒是不老,就是头发掉的有些多”刘可定这番嘲讽颇有和尚骂秃子的嫌疑
“好!好!好诗,好字!”这已经不知道是季伶第几次说好了“小子,你真的不愿意来昭文书院吗?昭文书院或许比青崖书院更适合你”
季伶说的不错,因为青崖书院以武道出名,而昭文书院文名冠绝天下!
“多谢季大先生,通文只愿呆在青崖书院”韩通文行了一礼拒绝了
“老吴啊,好好培养这个小子,将来文宗或许会有他一席之地”季伶起了爱才之心,哪怕不是昭文书院的学子季伶也不愿意看到他将来泯然于众人
“一副墓志铭换来一副将来的文宗的墨宝,你这比买卖赚的值当啊”
吴青河也直乐,直接将书卷卷了起来抱在怀中,还非常谦虚“好不好就那样了,学生们的好意怎么可以不接受”
季伶的评价不可谓不高,照今日的表现来看,韩通文成为文宗只是迟早的事,有李安在季伶相信倒也不怕成为第二个仲永。
“这一场五分,昭文书院就不比了,直接放弃。接下来的经学不会也是这小子吧”季伶打笑道
“一个人的精力怎么可以兼顾这么多”吴青河对韩通文的经学有些不满意,但对他也没有要求太多,毕竟他不放弃他的武学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季若璞!”天级甲班精英季若璞出列,向诸位先生行礼。
“季若璞?你是季家的孩子?”季伶问道
“山长大人您想多了,姓季者遍观大唐大夏何其多,晚辈不是武道世家季家的人”季若璞回答的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是文宗而让他有所改变
“恩”季伶点了点头
“你的经学就由老夫来考较一下吧”
“请山长大人出题”
“何谓礼!”季伶看着季若璞问道
“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
季若璞的回答让季伶眼前一亮“好,是个有想法的年轻人”
“第二题,何谓礼!”
“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
“第三题,孟懿子问孝!”
“曰无为”
“何谓”
“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所有人都诧异,这不应该是季伶一代文宗出的题,不是难,而是太过于简单了,在场即便是武者都能达出来。
“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最后一题,你父母年岁”季伶似乎别有用意
“自三岁始便再无父母,天生地养,深感李安先生收留培育之恩,青崖书院容微薄之身,父母之龄?六十又九!”季若璞嘴角带着嘲弄,回答的算是大逆不道,李安膝下无子,虽然待他如亲子但始终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以师生互相称呼。
“天地君亲师!”季伶喝道
“无聊的屁话!”季若璞的回答大逆不道
“放肆!”吴青河喝道“还不跪下!”
季若璞跪下了,却是跪在了吴青河身下,季伶看都不看一眼。吴青河叹息一声,这也是个苦孩子,从小在书院长大,韩通文搞不明白得罪了执大唐文坛牛耳的文宗,用屁股都能想到将来会被被大唐士林所排斥,为什么季若璞会不知道!
“山长,还请原谅我这个无礼的弟子!”一辈子从不低头的吴青河朝着季伶九十度一个大礼,这位看上去温和却又倔强的鸿儒第一次弯下了他的腰。
“先生,不可如此!季若璞不值得您这么做”季若璞急忙阻止道
“闭嘴!”吴青河厉声喝道,生怕季若璞的表现再次触怒季伶。
季若璞急忙磕头,脑袋砰砰的砸在地上,想要以此明志阻止吴青河
“吴先生,多此一举了”季伶亲手扶起吴青河“我怎么会和个孩子计较”
“若璞,我想劝你一句,血浓于水啊”
韩通文似乎明白了什么,一位文宗不会做什么没有意义的事
“您应该去和那两个人说”季若璞始终表现的非常不敬
“那你可愿意跟在我身边?”
“还不快同意!”吴青河急道
“若璞已经有了最好的先生,担不起山长大人如此优待,这一局若璞认输”季若璞也是个性子非常倔强的人,和吴青河的性格如出一辙
季伶叹息一声,原本在经学方面青崖书院完全不逊色于昭文书院,而且季若璞更是从小呆在吴青河李安身边,耳濡目染更是精于此道。
可以说季若璞想要胜出并不太难,但现在却认输,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平局!”季伶没有说几分
这一次的文试简直诡异,除了一个妖孽一般的韩通文,双六分一门五分必定震惊大唐文界,现在又闹出了眼前这一幕。
凭借韩通文的妖孽表现,青崖书院在近三十年来第一次与昭文书院在文试方面达成了平手,而武院,刘可定从来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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