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里一顿，看向近在咫尺的白璃。
    这十年之中，我不止一次问过白璃关于当年她为什么要吞下猎灵草的事情，结果白璃没有一次跟我说，基本上每次都是无视我的话，而今天，她竟然亲自找到我，要跟我说这件事。
    这让我很意外。
    不过我还是点点头。
    她找到我说这件事，我没有理由不去听。
    “你说，我听着！”
    我喝了一口酒，是烈酒，跟她一样，这时候我放弃了花雕，转而跟她喝一样的酒。
    白璃眼中露出一丝仇恨：“因为，我进入到万符古国的都城以后，就一直是在那大山里，在那寺庙里面，而在那里面，并不止只有我一个妖！”
    我心里一惊，不由问道：“你是说，那寺庙之中，原本还有另外一只妖？”
    “不错！”
    白璃点点头：“也是一只猫妖，不过并不是灵猫，而是太虚古猫，是一种非常古怪的猫，她是入道者的修为，已经一只脚踏进了证道者的程度，修为非常深厚，我在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是被她控制！”
    白璃继续说着。
    原来，白璃被那猫妖控制之后，被猫妖逼着以绝美的容貌去吸引山外的男子，短短五十年之中，因白璃吸引过来的男子之数，就不下两三百个，全部死在了猫妖的手中，助长猫妖修行。
    而且，和白璃一起出现的毛球和银流也被猫妖控制着，成为猫妖威胁白璃的一个手段。
    后来毛球惹怒了那猫妖，猫妖说什么也要杀了毛球，白璃一心想要保护好毛球和银流，再加上这么多年违心的助纣为虐，白璃终于忍受不住了，吞下了猎灵草！
    并且，在吞下猎灵草的同时，选择成为鬼神的护道者！
    白璃以前本身就是鬼神的宠物，只是后来一直跟着余飞罢了，想要成为鬼神的护道者，自然还是可以的。
    她成为鬼神的护道者以后，实力突飞猛进，哪怕那猫妖已有巅峰入道的实力，也依旧不是白璃的对手。
    要知道，护道者一般来说，是比入道者高一个层次的，介于入道和证道之间。
    猫妖被白璃所杀，并且白璃因为吞噬猎灵草，心智大变，把猫妖的所有修为全部吞噬，如此一来，实力再次暴涨。
    后面甚至连张子林和唐竹联手，都未必是白璃的对手。
    如果不是我掌握了血月之力，也不可能擒住白璃的。
    白璃说完以后，我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原来，白璃当初是为了救毛球才会吃下猎灵草的。
    原来她在那猫妖的控制下过了那么长时间，难怪她会说出那么孤独的话来。
    相比较于其他人，不管是张子林还是段云，白璃进入到万符古国之后，她的生活确实显得异常单调，也非常孤独，前五十年一直生活在猫妖的压迫下。
    而后三四十年，就算她灭掉了猫妖，自由了，可是她的心也同样变了，变得残忍，变得扭曲，自然也自由孤独为伴。
    而张子林和段云，相反就过得异常幸福了。
    我轻叹一声，明白了白璃的事情以后，喝了一口酒，又把酒坛给她，她也喝了一口，沉默着不再说话。
    我说道：“小璃，你放心，有我在，一起都会过去的。”
    结果白璃却笑道：“有你在又有什么用，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以前过得太压抑，总是为别人着想，可自己又落得什么下场？他离开了人世，留下我独自一人。现在进入万符古国，你们所有人过得都比我好，只有我一个人落在那种地方！”
    “或许，这就是命吧。”
    白璃自嘲的笑着。
    命吗？
    或许吧。
    我说道：“那你知道，我进入到万符古国之后，我经历了什么吗？”
    白璃摇头表示是不知道，似乎她没有什么兴趣知道的样子。
    确实，白璃吃了猎灵草以后改变太大了，似乎除了她自己的事情以外，她并没有什么兴趣知道别人的事情。
    不过我并没有因此就闭口不言，而是自顾自的说起关于我这接近一百年的事情来。
    白璃开始的时候还听得有些无聊，一句话也不说，可是到了后面，当听到余飞那里的时候，她终于认真起来，仔仔细细的听着。
    看起来，她心里还是非常在乎余飞的。
    或许，这也是唯一能打动白璃情绪的人了吧。
    听我说完关于我的事以后，白璃惊讶的说道：“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是司灵果了？余飞他成功了？”
    我点点头：“可是这么说。”
    白璃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说道：“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你的那些朋友，就算失踪了，没有了踪迹，但总会生活在另外一个地方，只是你看不到了而已。”
    白璃说完这话以后，就放下酒坛，重新变成一只小狸猫，我知道她的意思，轻叹一声：“算了，你若是想走便走，我也不想再拦着你，每个人啊，都有自己的命，我又何须强加干涉。”
    小狸猫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三步两步跳下了楼顶，不知所踪。
    我也不再去想白璃到底是去是留，就这样坐在楼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吃着。
    我也不知道明天的路会通向哪里。
    但我有一种感觉，我觉得我们这一次是找不到猴子了，可能明显继续走下去，找到的不是猴子，而是……某个我们想要最终找到的东西。
    比如说有可能会找到紫烟。
    又比如说，找到那个树妖。
    再或者，是我们找到之前一直讨论的秘地。
    我开始犹豫起来，如果是找到那个秘地，很有可能在万符古国的一切就这样结束了，我们也将要离开这个地方。
    那么，就是说我们再也找不到猴子！
    猴子，有可能将要离我而去。
    是这样的话，我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我是不是该停止这条路，离开都城，直到找到猴子为止，然后再回到都城？
    我陷入纠结和迷茫之中，似乎又一次的看不到前方的路了。
    这一想，就是一整夜。
    一夜的时间，我都坐在这楼顶，直到天边破晓，我才恍然醒悟过来，轻叹一声，跳下了楼顶。
    当我出现在客栈门前的时候，我却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另外惊喜无比的人！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