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舒雅手下的动作顿了顿，等她收拾完了，她看着谭舒铭，微微勾着嘴角：“舒铭，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别太往心里去。”
    跟他没关系……谭舒铭仔细品味着谭舒雅的这句话：她这是在向她暗示，不同意自己和嘉嘉在一起吗？
    “姐，嘉嘉她……”谭舒铭想要说些什么，谭舒雅打断他的话：“舒铭，这件事情，跟李嘉嘉……最主要的也不是李嘉嘉的问题。你们两个想在一起就在一起，我不会阻拦的。”
    谭舒铭惊了：最主要的也不是嘉嘉的问题，那……
    “姐……”谭舒铭想要开口问清楚。谭舒雅低垂了眼眸：“舒铭，很晚了，去休息吧。”
    谭舒雅走进卧室里的时候，发现彤彤爬上了飘窗，正站在飘窗上看下面的顾秉谦。顾秉谦怕惊动她，摆手让彤彤赶快下去，彤彤不听。
    听到脚步声，彤彤转过身来：“妈咪。”她看着谭舒雅走近，指着下面，“妈咪，爸爸还在下面。”
    谭舒雅往下看了一眼，抱起彤彤：“彤彤，乖，该睡觉了。”
    “妈咪。”
    谭舒雅将彤彤放在床上，给她盖好毯子之后，彤彤抓住谭舒雅的手：“妈咪，爸爸又做了什么让你生气了？我帮爸爸向你说对不起，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谭舒雅瞬间红了眼睛。
    “妈咪。”彤彤皱着小脸，“干妈和赵叔叔都说，爸爸的身体不好，我们要照顾好爸爸。妈咪，爸爸站在下面这么长时间，爸爸会不会生病啊？”
    谭舒雅：“……”
    她吸了吸鼻子，抚摸着彤彤的小脑袋：“彤彤，乖。乖乖睡觉吧。”
    “可是爸爸……”彤彤还记挂着顾秉谦。
    谭舒雅勉强勾了勾嘴角：“妈妈会跟爸爸说的，让爸爸回去休息。爸爸不会生病的，你放心。”
    彤彤还想再说些什么，她想到了从酒店离开的时候，顾秉谦对她说：“彤彤，你要乖乖听妈妈的话。”彤彤点点头，乖乖闭上眼睛。
    坐在床边看了彤彤一会儿，谭舒雅走到窗户前，看着仍旧站在下面的顾秉谦。她拿出手机给顾秉谦打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舒雅。”顾秉谦的声音有些沙哑了。
    谭舒雅张了张嘴，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顾秉谦，你回家去休息吧。别在下面等着，否则彤彤会一直吵着要见你的。”
    过了好一会儿，顾秉谦开口：“好。”
    顿了顿，谭舒雅继续道：“我不希望听到你生病的消息。这样，会让彤彤更担心。”
    “……好。”
    顾秉谦握着手机仰头看过来，轻笑出声：“舒雅，你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因为我答应过你，要尽可能多的陪你和彤彤。”
    谭舒雅一直在努力做深呼吸，可眼泪还是落下来。她重重叹了口气，再次摆明她的立场：“顾秉谦，你伤害我可以，你伤害彤彤，我绝对不允许！”
    “舒雅，我没有伤害彤彤，我……”顾秉谦想要解释，谭舒雅直接打断他的话：“顾秉谦！”
    她深吸一口气：“或许，在你的立场上，你没有错。但是，在我的立场上……任何伤害彤彤的人，纵容别人伤害彤彤的人，我都不会原谅！”
    “……”
    “舒雅，对不起。”最后，顾秉谦能说的也就只有这几个字。
    谭舒雅心里怨恨他，他理解，但是让他像对待陈菁菁一样对待李嘉嘉，他也真的做不到。他做不到对李家的人无情，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平衡两边的关系。
    顾秉谦开车走了。谭舒雅说的话，就算他不能完全做到，起码在她眼前的时候他要努力做到。
    看着顾秉谦离开，谭舒雅闭上眼睛，她的脸痛苦的皱起来，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如果这件事情她不知道也就算了，她知道了……
    她能理解顾秉谦的做法，也能稍微理解李嘉嘉当时的想法，可……她是彤彤的亲生母亲，是彤彤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一想到彤彤曾经离危险那么近，她当时就在旁边却毫不知情，她就无法忍受。
    “妈咪。”不知道什么时候，彤彤从床上溜下来，抱着谭舒雅的腿，仰头看着她，“妈咪，爸爸没有伤害我。爸爸可疼我了！”
    谭舒雅吸了吸鼻子，弯身将彤彤抱起来：“好，妈妈知道了。彤彤，很晚了，快点儿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谭舒雅将彤彤抱到了床上，自己也在她身边躺下。
    彤彤不肯睡，睁着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向谭舒雅重复：“妈咪，爸爸真的很疼我。爸爸不会伤害我的！妈咪，爸爸真的不会伤害我的！”
    “妈妈知道了。”谭舒雅应着，将彤彤抱进怀里。
    “妈咪。”彤彤爬起来，“妈咪，爸爸真的很疼我！爸爸陪着我一起吃药！我睡不着的时候，爸爸一直抱着我睡觉！”
    “嗯。妈妈知道了。彤彤，爸爸已经回自己家去休息了。爸爸希望你乖乖的，所以，彤彤，现在我们先睡觉可以吗？”
    彤彤努力在表达自己的想法，在说她和顾秉谦在一起吃药的那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可是她说来说去，也就这几句话，这些还都是谭舒雅早就已经知道了的。
    “妈咪。”彤彤皱着小脸。
    “彤彤，妈妈很累了，我们赶快睡觉好不好？”
    彤彤：“……好吧。”
    因为真的太晚了，彤彤很快就睡着了。只是睡着的时候，她的小脸还是皱着的，睡梦中，她还想跟谭舒雅说：“妈咪，爸爸真的很好。”
    看着彤彤粉嫩的小脸，谭舒雅红了眼睛。
    这天晚上，谭舒雅没有睡好。第二天天不亮就醒了。醒来之后，她也不在床上躺着了，起来开始收拾房间。
    彤彤醒来之后，自己穿了衣服去厨房里找谭舒雅，抓着谭舒雅的裤腿道：“妈咪，爸爸真的很好。爸爸很疼彤彤。爸爸不会伤害彤彤的。”
    谭舒雅勉强笑着：“好。妈妈知道了。彤彤，赶快去洗手、洗脸，妈妈马上就会把早饭做好了。等吃过了早饭，妈妈送你去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