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城
按照日几比亚的习俗,一般人家的婚礼都会邀请亲朋好友连续的狂欢几天,皇家婚礼当然不能免俗,所以前面三天都是派对。
因为盖雷巴实在没有像样的举办大型派对的地方,而且这里就在几个月前经历了一场让人悲痛的袭击事件,所以派对被转移到了格兰利尔。
在格兰利尔最大的酒店日几比亚国际酒店的楼顶,豪华的露天泳池上,连续三天的狂欢让所有人都暂时的忘记了战争带来的烦恼。
列席派对的除了军政界的要人外,自然少不了监军杜**还有一些国际友人,在这个特殊时期活动在格兰利尔的国际友人多半都是些记者。刘铁男其实挺怕这些记者回国后会瞎写,所以让维多利亚给每人都准备了一份很大的红包。
在日几比亚过了这么多年的清贫日子,刘铁男还真有点不习惯这种大场合下的热闹,加上大病初愈,不能过度烟酒,因此只参加了第一晚的派对,后面两晚都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处理公文。
第三天夜里快十点多,他的办公室里迎来了一位老朋友,是从前线连夜赶回来的潘虎,同时带来的还有一个很重大的消息,政fu军已经占领了伊比查。
潘虎是一进来就说了这句话的,刘铁男听到后噌的一声从办公桌前站起来,脸上既有激动也有不可思议的表情。选择在阿卡瓦大婚当夜发动攻击,是他想出来巴吉尔按照执行的。他知道,一旦他们开打了,安琪儿的叛军一定也会开打,围了伊比查也有段日子了,攻下它乃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刘铁男很快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他们攻下了伊比查,那叛军呢?他不相信在这种实际利益的问题上,安琪儿还会和他谦让。所以当初他的想法是,在拿下伊比查后,两边的人马可能暂时都不会动伊比查,而是继续默契的合作,直到把希拓族完全的清理出战局,不留给他们一丝一毫的反扑机会。
但是现在,政fu军占领了伊比查,那叛军呢?
刘铁男从潘虎欲言又止的表情里看出了些什么,微微皱起了眉头,道:“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的!”
潘虎咬咬牙,似乎是做出了极大的决定一般,走到了桌前。其实办公室里并没有其他人,但潘虎还是附耳低语,由此也可见他将要说的事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重大。
随着潘虎的诉说,刘铁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等到潘虎说完,刘铁男恍惚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眼中既有愤怒也有迷茫,更有隐隐作痛的失望。
潘虎告诉刘铁男,就在他们攻进伊比查的前两个小时,叛军的营地遭到了伏击,而伏击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萨摩带的队伍。
“你说的是真的吗?”刘铁男又不放心的问了一遍。
“千真万确!刚开始打城的时候我就奇怪了,怎么看不到萨摩那家伙的影子,像这种抢头功的时候不应该看不到他的啊!后来才知道,他被派出去另有任务了!进了城后,我就觉得奇怪,因为叛军的人似乎没有进来,但当时城里还有希拓的余孽没有清理完,我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直到彻底的占领了伊比查,我才从帕克那里知道了这些事!”
刘铁男点点头,帕克知道这些事是有可能的。因为他一直没有直接参与一线战斗,而是带兵据守和叛军默契形成的界限,谨防他们忽然有变,可这次有变的却是他们自己!
刘铁男点起了一根烟,心里压着一股子无名的邪火,这件事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半点消息,很显然,这是巴吉尔瞒着他偷偷干的。
目前的情况是,他不知道叛军的伤亡情况到底怎么样。一直以来大家都像是友军一样的通力合作,共同对敌。而政fu军这次猝不及防的临阵倒戈,完全是在利用彼此这短短几个月来形成的默契。虽然在战场上,有兵不厌诈之说。但是巴吉尔的这种做法,让刘铁男极为的不舒服。他更担心的是,当安琪儿得知这一切后,会不会认为这个命令是他下的。
刘铁男当场就想去找巴吉尔理论,却被潘虎拦了下来。事已至此,潘虎认为去理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况且像巴吉尔那种脾气的人,他永远都不会认为自己有错。
刘铁男问潘虎接下来怎么办,潘虎说他是负责打城的,现在伊比查打下来了,他就要着手布防,这次回来一来是报告这个好消息,二来是回去看看小虎。
“如果真要我给意见!”潘虎看了刘铁男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事已至此,刚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叛军也灭了!”
刘铁男心头一颤,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行!”
潘虎叹了一声道:“男哥,我知道你讲义气。但是现在不是讲道义的时候,从萨摩带人打进他们营地的那一刹那,我们就已经翻脸了。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现在只是来的早一点罢了!”
刘铁男想想也对,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要不一鼓作气的打下去,等叛军卷土重来,就会和希拓族把伊比查夹在中间,到时候就更难做人了。刘铁男可不会认为,在这个时候,安琪儿还会顾忌旧情,等他们打完了希拓族再来单打独斗。
想到愧对了安琪儿的信任,刘铁男又是一阵针扎似的心痛。
再次的点起了一根烟,还没抽一口,桌上的电话响了。是阿鲁巴打来的,说前线传来消息,已经成功占领伊比查,大家都很兴奋,决定一直狂欢到天亮,让刘铁男也过去参加。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刘铁男心里的愧疚更深,以身体原因委婉的拒绝了阿鲁巴。
当格兰利尔因为重新夺回伊比查和王子大婚两件大喜事狂欢到凌晨的时候,几千里之外的巴拿马城此时才是深夜。安琪儿刚刚和扎西莫德通过电话,日几比亚的情况她已经知道了。
事情远远比刘铁男想的要严重,早在几天之前,巴吉尔其实已经安排一支队伍掐断了叛军的补给线,这一次萨摩等于把叛军所有在外的力量都剿灭了。
看着窗外深沉的黑夜,安琪儿心如刀割,相比较于被围歼的损失,那种来自爱人的背叛更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