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
    易之寒好听的声线，和故意拖长，留长悠悠尾音的语调，充满了诱惑力，诱惑着丛容真的开始回想刚才的情形。
    可是越回想，她的眼睛闭的越紧，呼吸就越急促，胸前的手指把睡衣捏成皱巴巴的两团，分明就是羞窘不堪，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是的，她想起来了。
    到底是谁主动的问题，虽然无法明确，当在那个潜入睡梦中，对自己又亲又抱的男人，的确没有抗拒，似乎也是事实。
    不仅如此，她还回抱他，迎合他……
    看着她五官挤在一处，眉心好大的疙瘩，嘴角也朝下撇着，眼看就要哭出来的节奏，易之寒知道，要见好就收了，如果继续撩拨，他薄脸皮的小女朋友，大有可能恼羞成怒，把他轰走，从此再也不准靠近一步。
    “好吧，老婆，一开始当然是我主动，要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不过这个亲亲，我们就不算了好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悄然靠近，双手以毫不惊动的姿势，轻轻落在丛容腰间。
    当然不好！
    明明就是亲过了，凭什么就不算了呀！
    丛容在心里吼，当然，并没有真吼出来，因为如果再追究谁“主动”的问题，她就要崩了，以及在心底最深处，其实她也不希望“第十个亲亲”，那么快就结束了吧……
    “老婆？老婆？”易之寒还在她耳边低唤。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家伙把“老婆”叫的如此顺口，好像自己一定会答应！
    不止顺口，还叫人那么动听，好像在人心上挠痒痒，拜托，你是个男人！人前人后说话，保持风格一致好不好？
    丛容真是忍无可忍，终于睁开眼睛，吼出声了：“乱叫什么，我才不是你老婆！”
    她不睁眼还好，一睁眼，万万没想到易之寒已在那么近的地方，眼皮一张开，视野立即经被他神情含蓄、荡漾的俊脸，以及……衣襟大敞，裸露大半的胸膛占据。
    丛容还没从羞人的回想，和窘迫的情状中完全走出来，骤然被这活色生香的视觉一刺激，条件反射的就是挥拳朝易之寒打去。
    “你这……大流氓！”
    “嗯……”
    这一打，还真出效果了？
    易之寒跌落一个像是痛楚的音节，人也倒退了两步，按住被丛容打到的地方。
    “哼哼，我让你……”
    见他叫痛退却，丛容心里才算出了口恶气，可她还来不及得意，又想起一件不太妙的事，脸上刚绽开一半的得意笑容，马上被惊惶之色所取代。
    “喂，你不要紧吧？是不是被我打到了——”
    这一下，丛容是真的“主动”凑上前，紧张的伸手，想去碰触刚才被自己打到的地方，可手指停在半空，想落下，又不敢。
    易之寒按着的地方，是左上臂。
    前几天他在电话里，好像是说过，那里……缝了五针……
    易之寒不回答，把本来就只剩下两粒的衬衣纽扣继续解开。
    “喂，你住手……”
    纽扣完全解开，易之寒把左臂从袖管脱出来，整个上身等于完全暴露在丛容面前。
    但后者不敢离开，不敢闭眼，只能屏息凝气，把目光和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里——
    一道寸许长的新鲜伤痕，微微凸起，浅红的皮肉和中穿行着黑色的缝合线，就像一只丑陋的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