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牛全刚摇头，“凶手很狡猾，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加上台风的关系，所有的东西都被破坏摧残得不成样子，所以……”
    未尽之意十分明显，那就是现场什么线索都没有。
    “之前的监控我们也调过，从头到尾这个凶手鸭舌帽盖得很严实，还戴着口罩，他一直低头匆匆走路，没有任何一个探头看清过他的面目，而且他挑的这个时段也很好，当时气象局还没有发布台风安娜转向登陆的消息，大人都一如既往地在上班，小区里基本没几个人，寻找目击证人这条线索也断了。唯一和凶手接触过的，应该是他乘坐的这辆出租车。”
    屏幕上切换成图片，应该是从监控里截下来的。
    “这是河滨路上拍到的照片，我们事后通过车牌找到这辆出租车的司机，他对凶手还一定的印象，因为当天很闷热，凶手还捂着个口罩，但这对于案件进展毫无帮助，因为凶手几乎没有暴露任何显著特征。”
    乘客戴了帽子和口罩，出租车司机每天又要接待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要是记得才怪了。
    “人从哪里上的车？”
    “新发医疗器械批发市场。”
    “地图。”
    “这边。”牛全刚带着宋臻来到地图面前，上面已经有很多标记，看来他们为此做了不少功夫。
    “新发市场就在东岸河区，隆兴贸易城却在开发区那边去了，所以我们把隆兴那边排除了。”
    宋臻抬眼，看了眼牛全刚。
    不知道为什么，牛全刚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发虚，试探着问：“难道不对？”
    “不对，如果我是何锐涛，我会去隆兴贸易城而不是新发市场。”
    “为什么？”众人惊讶于宋臻的笃定，就连曹靖和贺连军两位都忍不住挑眉。
    宋臻的手朝地图上指去，“揽山胜景出来直接上高架桥然后到绕城高速，何锐涛开车到隆兴贸易城也就是40分钟左右的样子，买到东西还可以直接放后备箱，如果是新发市场的话……”
    牛全刚立即反应过来，接着分析道：“我市寸土寸金，很多地方还是填海而成，新发市场是不对外停车的，买家购买后由卖家直接打包发货，送货上门。何锐涛肯定不希望别人送货到他的别墅，毕竟他别墅里藏着那样的秘密，所以他只能亲自去拿货，那样就只能是隆兴贸易城。”
    “对。”宋臻对牛全刚的反应感到满意，“补充一点，新发市场离这里近，他去的话还有可能碰到小区里的人，一个根雕艺术家去买医疗用品，万一有人觉得不对怎么办？但隆兴贸易城就不一样了。”
    一听这话，牛全刚立即往自己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我怎么没想到呢！快，快去把之前的资料全部抱过来，把隆兴那边的商户找出来。”
    负责整理资料的警员赶紧找资料去了，小孟和大兵他们先前抱过来的这43户，全部都是新发这边的资料。
    这头，另外一个警员递过来两张打印纸说道：“对了宋先生，我们还发现死者何锐涛曾在网上发帖和别人讨论过剥皮的事情，这是我们截屏打印出来的。”
    宋臻接过纸，迅速浏览。
    很快，他的目光落到一个id为“电击棒v587”的号上。
    这个号对于何锐涛的提问很不屑，一上来就否定了何锐涛的想法，紧接着详尽地阐述了何锐涛对动物进行剥皮的困难、不切实际，字里行间全是不赞同。
    “这条评论的发送的ip地址查了没？”
    “这条吗？”警员有些诧异，摇了摇头，“没查，这条评论分明是劝阻的，所以——”
    “不觉得这条评论与其说是劝阻，更像是一剂助推剂吗？简直可以说是一套关于‘剥皮’的堪比教科书的教程。而且你看，他在引导大家说出医疗器械的购买地所在，隆兴和新发，也是他给大家圈出来的。”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不禁毛骨悚然，他们还真没有谁往这上面想。
    “有了有了！电脑ip显示为一家网吧。”
    “查看网吧记录，把网站留言的那段时间内出入网吧的名单调取出来，然后和隆兴贸易城那边的名单做比较。还有，把网上对这起案子讨论得比较激烈的评论全部给我调出来，我要赶紧看。”宋臻指挥道。
    也正是这时候，档案管理员把隆兴贸易城的商家信息抱了过来。
    宋臻立即坐了下来，几乎一目十行，迅速浏览。
    对于网吧这条线，他其实是不抱希望的。
    很明显，凶手具有极高的反侦察能力，他既然知道挑选人少的时间进入小区作案，甚至故意从新发市场打车，那么在社交平台上和死者讨论这件事情，自然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果然，重新筛选出来的名单没有一个出现在网吧里。
    宋臻并不讶然，继续看。很快，他的目光锁定了一个名叫马超的男人。
    这个男人偏瘦弱，曾为市一医的植皮医生，后从事医疗器械的批发零售，长相端正，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
    之所以让宋臻留意，是因为他从市一医出来，不是自动辞职，而是被辞退。
    正当宋臻想着什么的时候，一名警员指着自己的电脑喊道：“快来看看这个。”
    这两天大家都在跟剥皮血尸的案子，喊话的人自然也是，他用鼠标拖动，说道：“要说独栋别墅的事情被放到网上去，还和演员季茜有关系，我刚按您说的找，还真有相关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