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死了？
    如-雷-轰-顶——庄酉酉一开始是木讷，然后是笑，最后胸口急剧起伏，直接气到了极点，她朝黄金发几扑了过去，盯着那个人的眼睛，“你血口喷人！你说谁死了？你说谁死了？谁死了！”
    “庄富贵啊！庄富贵……你爸真死了！”黄金发一边哭，一边流涕道，“那天在草丛上，警察围捕，他中了枪，眼一闭就死了！”
    他为什么还是要这么说？
    为什么，他怎么可以说她爸爸死了？！
    “你骗我！你骗我的是不是？！”庄酉酉声嘶力竭地喊，脸上全是怒火，眼睛也红起来，像是喝醉了一样，大脑越来越沉，整个人虚飘飘的浮在空中。
    黄金发说：
    你爸是个英雄，他中了枪，没有扯队伍的后退，反而留下来拖延。你爸说他认得其中一个刑警，说过去打声招呼，不会有事儿。等事儿过后，我回头再去找你爸，你爸已经鼻青脸肿了，我以为他死断气了，抱着他哭，可没想你爸还剩着最后半口气，从兜里掏出手机给了我……
    哎！
    黄金发想想就觉得丧气，这一次如果不是云南这边的警方再次加大缉毒力度，他也不会被盯上，这个姑娘也就不会知道她的父亲早就死了！
    她还能继续高高兴兴地与父亲互通短信，不过就是要损失点钱。
    昆明派出所。
    庄酉酉虚浮地坐在警察厅里，双眼直直地看着林警官，“今年5月27号的缉毒案，请跟我说说。”
    林警官看着她，笑了一下，“小姑娘，我们几乎每天都有行动，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那天发生了什么？”
    “可是那天我爸死了！你们一定有记录，我要看案卷！”
    林警官摇摇头，案卷是机密，不可能出借。
    “好，那你就直接告诉我，那天是哪个队带头缉捕？我想见见支队长。”黄金发说，他爸认得一个人，他爸认出了谁……
    林警官大致知道了刚才传唤室发生的事。
    他对此只能深表同情，“对不起，这涉及我们警员的安全，还请不要为难。”
    “我没有为难，林警官，我只是想知道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鼻青脸肿。
    “既然黄金发说你爸是他一伙的，你爸贩毒、制毒，当然是我们昆明警方在围剿时击毙！你尽管把你的怨恨发泄到我们整个昆明警方头上吧！请不要追究个人。”林警官再三表态，他是不可能违背原则的。
    她不听，不想听。
    一旁的警员调查了那天的案卷后，突然将林警官唤走，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林警官神色微变，5月27……
    “庄小姐，我的人刚刚确认，那天警方击毙的七个人里确实有个叫“庄富贵”的，所以黄金发没有骗你，你的父亲确实死了。”
    他们说一次，庄酉酉只觉得父亲又死了一次！
    可报纸呢，这么大的事，出人命的事，报纸上总会报道的吧！
    桌上堆着一堆旧报纸，庄酉酉一张张地翻过。
    找到那几天的昆明都市早晚报，她仔仔细细地看，可从头看到尾，只看到上边谈的全是民生，全是吃喝拉撒经济政治！什么军事消息都没有，没有！
    她摸着脑袋上一阵一阵抽疼的头皮，虚浮着脚步走到警员办公室，找林警官。
    “我爸死的时候为什么鼻青脸肿？你刚刚不是说一枪击毙的吗？你们虐待尸体，你们虐待尸体了是不是？！”庄酉酉对着他喊起来。
    林警官迅速挂断正在通的那个电话。
    这才回头看向她，不大情愿地开了口，“那是因为决斗，是你爸自己提出来要决斗的。”
    那天的景象，他根本忘不了。
    庄富贵当时胸口已经中枪，大概是知道快死了，并没有跟上毒贩队伍，反而孤身折返往他们的枪口上撞。
    他赤手空拳地往那草地里一站，手指着他们当中的……然后挑衅地说，“就这位支队长了，我们来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