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双琴会
李青牛赫然起身,一闪而至已经落座名唤离若的女子面前,自上而下俯视着对方。
一股无形压力在他周身绵绵而出,隐隐有些醉意又相隔较远的众人不觉,依旧自顾自的畅饮着。
“今日幸会李公子,一见如故,就来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吧,哈哈哈……”饮尽杯中酒,武安城畅快说道。
感受到李青牛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压力,离若眉头微皱,道:“这位公子,奴家不惯弹琴时有客人站在面前,能请您回座位上去吗?”
“我看你是心虚了?”
“心虚?奴家不太明白公子的意思。”话锋一转,离若又转头看向武安城,娇声娇气的说道:“武大爷,您看您的这位客人,别的奴家这么近,奴家弹不出来呢。”
武安城闻言,笑道:“李兄弟,第一次见人家姑娘,就这样盯着看可不太好哇,你若感兴趣,事后我专门找机会为你们安排小聚如何,哈哈哈。”
武安城直当是李青牛看上了人家姑娘,出言笑着说道。
李青牛也不多做解释,淡淡笑道:“武老爷府上可还有琴?”
“怎么?李兄弟也善音律?”武安城饶有兴趣的问道:“来人,将祖传的镶玉宝琴拿出来。”
“老爷,那琴您从来不许人碰的,今天……”
“今天高兴,是老爷我说的,速去取来。”武安城白了说话的下人一眼道。
下人见状,也不敢再多言,连忙点头奔至后院,不一会儿便将琴取了来。
“主人,我也不记得你会弹琴呐。”剑先生不解他的目的,不由问道。
李青牛淡淡一笑,道:“本来是不会,但是之前与她交手时学了一点。”
剑先生讶异道:“哦?只是交手片刻,便能学会它的琴法,哈哈哈,好,主人不愧是有九道武魂的太古神体。”
李青牛不解道:“我能学会它的音律与太古神体有什么关系吗?”
“哈哈哈,当然有,而且关系莫大,世人只知武魂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却不知与此之外还有其他属性,不过主人现在还没有开发到,等以后再慢慢跟详细告诉给主人吧。”
李青牛点了点头,这时下人正双手抱琴递到他的面前,一群牛接过琴的一刹那,顿时感觉一股气流奔涌全身,浑身温热之余,有种无比舒适的感觉,仿佛与手中的琴融为一体一般。
“啊……恭喜主人。”剑先生突然没由来的一句惊呼,令李青牛产生了好奇。
“恭喜什么?莫非这琴有什么来历?难道也是太古……”
“虽不是太古,却也不远,这是上古第一琴师花了数年时间,遍访天下宝玉,最终寻得了一块无与伦比的宝玉,镶在他最得意的作品之上,将宝玉镶上之后,发生了连他也预料不到的变化,玉与琴身竟合而为一,再也分离不开,此琴于善弹者手中,能出颠倒众生之天籁,于攻伐者手中,能成所向披靡之利器,弹指一挥,音阶杀人,如探囊取物,当时人以玉为天,以木为地,此琴在当时被称为天地琴,加上弹奏之人,便成三元合一,故而又称三元琴,当年贪求者甚众,此琴成为争夺的目标,在武者世界引起轰动,后来被一位隐世老者经手之后此琴便下落不明,原来竟已成了武家的传家之宝。”剑先生慨然说道。
“然而我并非懂情之人,为何我刚与他接触便又如此感应?”
剑先生嘿嘿笑道:“主人虽不懂琴,但是灵琴有感,必是察觉了主人太古神体之特殊,于是产生感应,简单的说就是宝琴认主了。”
“此琴终非我所有之物,既是武家的传家之宝,想必武老爷也不会为钱财而轻易割爱,只怕……”
“总会有办法的,大不了拿东西跟他交换。”
见李青牛抱琴呆立在那里,众人还以为是李青牛,其实不懂音律,方才只是戏言,没想到武老爷真的给他拿了一把琴来,直接把李青牛给弄傻眼了。
他们自然是不知道李青牛此时心中正在做着什么样的斗争。
武力夺取,虽然对他而言轻而易举,但是此举无异有违聋婆婆和师父师尊们的教导,但若失之交臂,显然是一大遗憾,能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才能更快打败那个人,结束一切。
十大至强都是为人类存亡而战的英雄,他不能给他们的名声抹黑。
天星宗是武者界的无上象征,自然也不能给他们带去质疑。况且武老爷为人不差,他也不忍做此苟且之事。
思索再三,只好还是决定等宴会结束后,私下向武老爷提出交换,若他肯换,不管他要什么,李青牛都会去帮它弄来,若他不肯,李青牛便再想其他办法不迟。
拿定主意之后,李青牛抱着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将桌上酒菜推开,置琴于上,对离若道:“在下粗通音律,还请与姑娘对上一曲,望不吝赐教。”
白衣女子道:“哦?想不到公子也通音律,有人和奏,自是再好不过,奴家乐意之至,但不知公子想谈的是什么曲子?”
李青牛道:“这是我最近刚学的,尚不知其名,不如请离若姑娘听过之后,为我命名如何?”
离若道:“哦?即是新曲,必有新意,若公子不嫌弃,奴家自然乐意之至,公子请。”
李青牛突然想到一事,在心中向剑先生问道:“我若以内力引弦,会否伤到在场其他人?大哥和武老爷在场,我不想伤及无辜。”
剑先生道:“主人顾虑的是,现在主人的音魂还没有觉醒,只是靠着太古神体与天赋进行模仿,威力难以达到收放自如,不过天地琴会根据主人的心意,指定攻击的目标,主人欲护之人,天地琴也会有所庇护,必要时我会借主人神体帮主人驾驭。”
李青牛闻言放心的点头道:“如此便好。”
暗忖过后,猛然抬手一扬,双手在琴弦上轻柔拨动,铮铮之音,如战场嘶鸣雷动,兵器交击回响。
酒已微醉的众人,只觉铮铮之音不绝于耳,却因酒的缘故,已分辨不出是高山流水,还是金戈铁马,只觉铿然有声,荡气回肠,不问好坏,只顾着拍手叫好。
而在另一边,白衣女子却已眉头紧皱,心神紊乱之际,连忙弹指一拨,以一道强横的琴音回击,止住了李青牛的琴声。
李青牛双手轻轻搭在弦上,微笑问道:“姑娘觉得此曲叫什么名字比较合适?”
离若秀目微微瞪着青牛缓缓道:“公子此曲杀气腾腾,隐有金戈铁马奔涌之势,若起名‘破杀’应该很是适合。”
李青牛笑着‘哦’了一声道:“原来此曲的名字叫‘破杀’多谢离若姑娘指教。”
离若眉头又微微一紧道:“奴家不明白公子所指何意?”
李青牛道:“不明白吗?那再请姑娘为此曲命名。”
话声甫落,琴音再起,铮铮之音转而变为雷霆之劲,厅内空气突然凝滞,杯盏交击声也为之戛然而止,气息突然闷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眼前视线也开始模糊,陷入一片灰暗之中,房内灯光如在雾中,只迷蒙可见,于众人视觉已几乎没有什么帮助。
突然一道霹雳声响,琴声之中,一道闪电落向离若。
离若连忙抱琴向后一翻,噼啪一声,方才离若放琴的桌子已被雷击劈为两半。
离若一手托琴,一手闪电般快速抚琴。
琴声激荡,如奔涛江河,奔腾流淌。
刹那,雾散,人静,声止……
房间突然变得一片沉寂。
“好!”突然而起的叫好声和拍手声打破了沉寂。
司空明拍着手高声笑道:“精彩!”
武安城也随即附和道:“不错,老夫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彩的琴艺,想不到李兄弟对琴也有如此造诣。”
喝醉之人的注意力往往与清醒之人有着不同,比如一旁侍候的仆人见到雷批桌椅的现象发生在房间之内,顿时一个个吓得差点昏过去。
李青牛却依旧淡淡道:“再请姑娘为此曲命名。”
离若脸上遮着面纱,虽看不见她脸上现在的表情,但是从她的目光中不难想象,他现在一定是一副咬牙切齿,且怒中带惊的模样。
想也明白,自己的绝技,对方只看了一次就能够施展出来,虽然由于对方技法生疏,施展出来的效果远不如自己,但这也足够令人惊心的了。
想当初,他可是献祭了武魂,才得到控制琴声这样的技能,这个代价对于武者而言,不可谓不小。
可是对方却只是看一遍,既没有时间练习,也没有献祭武魂就能达到这样的程度,让他怎能不恐?怎能不惊?又怎能不怒?
但这里显然不是大打出手的地方,而且武家在西华城地位尊崇,在这里惹出麻烦凤华楼只怕以后会很难在西华城立足。
原本,若不是冲着武家的面子,她也不会轻易外出表演。
离若冷眼凝视李青牛片刻后,终于一字一顿道:“公子此曲能以琴音化育天雷,实属罕见,不如就叫琴音雷,公子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