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分手了。”周小舟迅速调整情绪。
    “但是你还爱着她。”许婳毫不让步。
    “……”“这是两码事。”周小舟只能尽量保持着镇定。
    “这明明就是一码事。”“如果你对她没有爱，那你为什么不去学校？”许婳一点都不愿意就这样蒙混过去。反正都是要面对的事情。现在逃避最后还是要面对，那还不如及早面对。
    “这你不用管。”这场交涉又是自己失败。其实从一开始就该清楚。周小舟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在小看许婳的毅力。
    “那你也别管我。我们各自爱着一个人。只是我比较不幸运啦……就像是柳燃他也不会喜欢我。”许婳她笑着却像是在哭着。周小舟真的没办法再看下去。
    “但是，这有没有什么。因为这是自己甘愿的事情。就像学长你喜欢朴安好，就算有时候很辛苦，但是也不愿意放弃。所以学长你能够理解我的心情吧。”许婳说。
    “我们还要这样站多久？”周小舟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许婳，也许只有交给时间了吧。原来交给时间是这样无奈的事情。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会说出这样的话。
    “哈哈。去买菜吧。你想吃什么？想好了吗？”许婳笑着说。
    “嗯。还没有。边走变想吧。”周小舟关门，在许婳后面走着。
    ※
    到底是我太卑鄙了还是柳燃太善良了？
    我能说我又故技重施了吗？
    柳燃怎么可能不爱苏晴深，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又被我拿出来当做棋子使。
    就像那一年我明明知道柳燃下不了狠心而答应让我和他一起上同一所大学。我无数次利用了柳燃的善良。
    但是，神会原谅我的吧。
    我真的做不到放弃柳燃，也不是没有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要忘记旧爱那么除了时间就是新欢。所以我也尝试过去喜欢别的人。可是最后还是一样，不是柳燃我就做不到真心喜欢谁。我想这一辈子真的只能是柳燃了。不管他是不是喜欢我。我都会喜欢他。她是我少女时代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我这一辈子唯一会喜欢的人。
    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人生怎么会是这样的呢？也幸亏是这样的吧？如果不是遇见了柳燃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我也许还是那一个不相信爱不相信一切的随波逐流的人。
    今天说出那样的话，伤了柳燃的心吧。至少又在他的心上撒了一把盐。
    柳燃今天没有拉住我，我一点也不惊讶。反而我很惊讶我今天竟然会从柳燃家冲出来。原来我也有那样不冷静地时候。直到现在万籁俱静的时刻依然想不通那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做。难道真的认为自己被嘲笑了还是被看轻了？应该不是吧。我只是需要宣泄。没有人知道我对柳燃的情感，而柳燃这唯一知道的人也是选择视而不见。所以才会那样吧。顿时感觉到自己太不成熟了，这点事情算什么啊。
    柳燃，我会好好爱你的，一直一直爱着你。对于我来说，爱着你，这便是最美的时光。
    你尽管当做看不见吧。
    ※
    柳燃今天也是没有什么精神呢。
    下午去他家看他的时候，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本来就很瘦削的他似乎变得越来越憔悴。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样的情况也能想起古人诗，这全是受柳燃的熏陶。他对古诗异常痴迷，没事也会学着填词。这点上我是没有任何造诣可说，潜力也是没有的。不过是就这样记住了他曾经说过的某些。
    失恋，情绪低迷。这是一个普遍的定律。好在柳燃没有自暴自弃。只是有些颓废而已。我是这样想的。苍白的柳燃像一朵白色的栀子花，尽管日渐枯萎，他全身散发的干净香味却依然萦绕在侧。
    我们一起在家玩电游，玩扑克牌，喝很多的酒，看晦涩年代久远的文艺片，听爱尔兰音乐。
    唯独。
    我们都不说话。
    我不知道柳燃他在想的是什么，柳燃也无意于知道我的心思。彼此静坐彼此心怀异事。
    唯一相同的是心底的悲伤一浪高过一浪。
    让我安慰的是，柳燃晚饭还是和平常一样吃了一份意大利面条。
    八点半收拾好厨房，自己一个人回家。
    柳燃说路上小心，晚安。
    有些事情摊开说以后，后续反而变得更加简单。
    许婳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更加重要的原因也许还是因为这事情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
    ——他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爱你。
    ——她说，你不爱我，我不怪你。
    界限很清楚，两个倔强的人，挑白了心情，没有给对方退路。却在自己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上课的时候，许婳总是忍不住就回头看着柳燃空荡荡的座位，想着柳燃在家里是睡觉还是坐在电脑面前发呆。一个月。柳燃要一个月以后才来学校。这时间真漫长。但是许婳除了每天去柳燃家串门，给他做饭吃，或者做好了从家里带过去，就是待在学校，看着那些公式头脑发晕，要是柳燃在的话，多少可以厚着脸皮拿着作业本去问东问西。虽然其实每次都没有听进去。因为柳燃在边上讲习题的时候，许婳就会有点紧张，本来会做的题目也一个都不会了。柳燃每次都对这样的许婳强烈表示抗议，人在这里心却不知道去了，说了半天都是白搭，可是又不能不告诉。
    虽然他不爱她，但是能让她一直看着他，不管他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她都尽收眼底。某一天心血来潮，她用录音笔对自己说了一段话：
    我一度以为我和他是友达以上爱情未满。我一度认为当他看遍所有美丽风景，他就会来我身边。我一度以为他是不会爱谁的。
    直到现在我知道一度都是我在自以为。
    我希望我是最美丽的，尽管他从来不会好好看着我。
    他于我就是一段绮丽的梦，绵长却没有尽头。
    我梦着，永世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