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当然不知道兰花背后隐藏的这些门门道道。
    秦玄羽也不认为自己是那种自带主角光环，被哪个女人见了都要一拥而上的绝世猛男。
    小小的插曲过后，秦玄羽打开电脑，本打算像之前在广厦集团时那样，玩玩扫雷游戏打发无聊时光，可是当他见到汪曼伏在办公桌上，不停抓耳挠腮的时候，又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她旁边低头看去。
    汪曼一门心思扑在那份文件上，压根没注意到旁边突然出现了个大活人。
    紧接着，汪曼正要拿起手边厚重的德语字典，就被身侧多出来的阴影给吓了一跳。
    “啊！”
    手上一抖，德语字典就被汪曼扫到了地上。
    秦玄羽弯下腰，捡起字典，笑着打趣道：“我长得就那么像坏人？”
    汪曼满脸窘态，慌忙解释道：“不，不是，是我没注意到你走过来。”
    “遇到难题了？”秦玄羽没跟她插科打诨下去。
    汪曼点点头，指着文件上一句内含三个专业性较强的德语词汇，小脸儿发苦道：“给方董当秘书之前，我是国际业务部负责审核国外合同的，可是我只会英语和法语，德语只是接触过一些比较粗浅的词汇语法，根本看不懂上面的商业条款。”
    “看不懂为什么还要你做？”精通十五门国外语言的秦玄羽，倒没有小看汪曼的意思，而且在他看来，汪曼这种普通人里的佼佼者，能够精通两门外语，已经算是一项很不错的成就了。
    提起这事，汪曼脸上的苦涩更浓了几分。“唉，我几乎是和方董同一时间接手新工作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不需要我做的工作，那两位方姓少爷，像是发了疯一样往我这边堆。”
    “方烨？”秦玄羽试探问道。
    “不是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和秦玄羽认识没两天的汪曼，跟他说起话来，完全没有像对待其他同事那样心存警惕。“方烨是销售部副总监，在国际业务部的方姓少爷是方锦，任职国际业务部副总监。”
    听完汪曼的介绍，秦玄羽心里就大致有数了。
    以方兴泰为首的三家人，看不得方世威把方清舒当作未来接班人去培养，于是在真正的战争开始之前，准备先利用职权之便，给方清舒以及她的嫡系人脉上点眼药。
    “我帮你。”
    秦玄羽没有选择拿着文件摔到方锦脸上，而是决定先按兵不动，在可接受范围内，慢慢陪方兴泰等人做游戏。
    虽然有了青海市顾家、段家的先例，让秦玄羽意识到对待敌人，务必要做到不拖泥带水，但方兴泰等人，好歹也算是和自家老婆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盲目下死手，难免会让方清舒和方世威感到难做。
    汪曼眨巴着明晃晃的大眼睛，眼皮上涂有淡粉色眼影的她，近距离观赏，倒也别有一番风情滋味。
    “你学过德语？”
    秦玄羽嘿嘿一笑，也不多做解释，先是回到办公桌前搬来椅子，然后就开始凑在汪曼身边，充当起了人民教师的伟大角色。
    “这个词的意思是合作期限。”
    “付款方式写的是三个月内完成支付。”
    “合同一式四份，双方各持两份，具有同等法律效力。”
    秦玄羽侃侃而谈，这份在汪曼眼里如同天书般的合同文件，到了他手里，就跟用母语书写的一样，阅读起来顺畅无比。
    汪曼越听越佩服，眼睛里充满了对秦秘书、秦老师的崇拜。
    原本需要花费半天时间搞定的德语文件，在秦玄羽的协助下，汪曼用了不到四十分钟，就轻松搞定了。
    “秦秘书，你也太厉害了吧？你大学时期学的是语言专业？”
    秦玄羽欣然受下汪曼妹纸的称赞，轻轻摇头道：“我没上过大学，这些东西，都是跟家里人专门请老师教给我的。”
    不上大学，在家接受私教。
    单凭这两点，汪曼就隐约间猜出了秦玄羽的背景不凡，不过她既然能在数万名员工中脱颖而出，被方世威选做方清舒的专职秘书，其头脑，自然不是绝大多数同龄人可比的。
    简单来说就是，她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该浅尝辄止。
    “嗯……秦秘书，我能不能再请你帮个忙？”
    看着汪曼如履薄冰的可爱模样，秦玄羽情不自禁的笑道：“别总把我当成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男好不好？大家都是同事，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
    “好诶！”汪曼挥舞粉拳，欢欣轻笑。“我想说的是，以后工作不忙的时候，你能不能当我的德语老师？”
    “当然可以，不过现在请私教很贵的，你钱包里的钞票够不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秦某某已经很努力的想让自己正经一些，可很多话、很多行为，说出来做出来就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些许贱气。
    汪曼还没察觉到某人是在戏弄自己，认认真真的嘟着小嘴，在旁边掰扯道：“我每个月的工资是两万三千块左右，房租五千、养车平均每月一千、日常吃饭差不多需要三千、衣服包包化妆品月均八千……”
    听着汪曼在那里算起了账，秦玄羽哭笑不得的打断道：“好了好了，别算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免费教学，分文不收，要是你觉得我教得好，隔三差五的可以请我去公司食堂吃顿午餐就行。”
    汪曼大喜过望，猛地抓住秦玄羽的胳膊摇晃道：“太好啦！秦秘书万岁！”
    “你骂我是乌龟？”
    “没！我没骂你呀！”
    “千年王八万年龟，你说秦秘书万岁，难道不是在骂我？”
    回过未来的汪曼，噘着小嘴，甩给秦玄羽一记青涩媚眼。
    “讨厌！秦秘书你就知道戏弄人家！”
    办公室里的气氛略有了一丝暧昧气息，见势不妙的秦玄羽，急忙收敛手脚道：“你接着工作吧，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招呼我。”
    心跳频率加快的汪曼，也由此意识到了不妥的地方，她强压下内心那股呼之欲出的少女悸动，轻轻点头回了声好。
    玩扫雷玩到吃中午饭的点，为了表示对秦玄羽帮助的谢意，汪曼喊他一起去食堂吃饭。
    结果两人前脚走出秘书办公室，后脚就被方清舒给堵在了门口。
    面对方清舒这只冷艳优雅外加近期多出一丝女人味的高贵天鹅，汪曼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满脸恭敬的喊了声方董。
    方清舒点头示意，转而看向脸上写着“老婆我保证我今天很老实”的便宜未婚夫，淡然开口道：“中午陪我去见一个人，午饭在外面吃。”
    “好。”
    秦玄羽满口应下，毕竟无论是上司的身份，还是自家老婆的身份，都足以让他百分百的乖巧听话。
    汪曼有点适应不了方清舒身上的那股清冷气势，说了句我有东西忘了拿，便独自调头返回了秘书办公室。
    方清舒没在意，领着秦玄羽走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