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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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根本不懂战事,可只是站在城门上看着,她都觉得一颗心越来越沉。
所谓的血染沙场,根本不是仅仅四个字这么简单,眼看着两边的将士潮水席卷般冲撞到一起,瞬间便是浪花四溅一般四五零散。
刀剑相击的声音,厮杀呐喊的声音,整个天地都在轰鸣颤抖着一般。
白承意已经顾不上别的,全神贯注看着下方战况,随时准备下令。
苏暖不懂,却也能看到,辽军的阵型的确非常沉重稳稳推进,像是一台机器,全线压上来,缓慢却稳稳的一点点蚕食着盛唐的将士,一边压进,辽军阵型一边拉长,想要最大程度的将盛唐的将士包围在中央,然后吞噬掉。
就是现在!
白承意猛地一挥手,这边,城门上的战鼓鼓点猛地一变,这是在下令。
就在这时,苏暖就看到,在距离两军对阵的战场不愿的那处荒原上,忽然多了一个黑点,然后就是第二个,第三个……眨眼间便成为一柄利刃,气势凛然至极的朝距离他们最近的辽军右翼直插过去。
是白承泽带领的西厂杀手与黄泉铁骑混合的队伍……
那支队伍乍一出现,很明显,辽军原本顺畅至极的阵型僵了一瞬,然后便是再度恢复如初。
辽军军阵后边,气势逼人的辽王坐在车架上听着身边的将士汇报。
“……他们是从之前被堵的地道中冲出来的,虽然位置危险,可是人数太少,不会成气候。”
辽王挥手,那人退下,躬身站在辽王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便是哈腰小意道:“陛下不用担心,地道狭窄,过不了多少骑兵,他们那一点人数,不会对我们的阵型造成威胁。”
如果穆大将军在这里,便能立刻认出,这个小心在辽王面前伺候着的,正是之前与穆少天一起被俘的副将,西门战。
辽王似笑非笑看了眼西门战,随即收回视线。
西门战擦去头上的冷汗,满心寒意。
这位辽王,如传说中一般暴虐成性,却又根本不是传言中那般粗枝大叶只知冒进,甚至可以说,他绝对有不亚于武力值的头脑。
这些年,他先是从前大辽太后手中一点点躲回权势,然后将那太后削成了人棍,然后又是韬光养晦,到如今……骤然发兵,并且亲临战场。
他就像是一只威猛却又狡猾的狮子,强大危险到极致。
苏暖看到白承泽带的那一队人时也有些傻眼,因为,队伍太小了,在辽军面前,就像是一滴水滴入大海般难以引起波澜。
然而没多久她就傻眼了,所有人都震惊了。
那只小小的队伍,猛然撞上辽军右翼,非但没有如想象中一般被迅速蚕食,反而像是一柄烧红了的刀子在切油脂,嗤嗤作响着,却迅速至极切了进去。
等到辽军意识到不对的时候,整个右翼都被切开了一道口子。
口长不大,可是却会引起辽军军阵的连锁反应,让整个战场都受到了影响,节奏整个慢了一环。
辽军右翼后边一队杀气满满的士兵冲了出来,从辽军打开的通道中冲出来便朝白承泽带着的队伍冲去。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正在与辽军厮杀的穆家军中忽然响起一声令箭,下一瞬,那些穆家军忽然打散,一群人忽然改变了方向,朝这处口子直冲过来,半路上便已经极为迅猛的化作一道气势廪人的兵刃,沿着白承泽他们破开的口子直刺进去。
那是藏在穆家军中的黄泉铁骑。
原本小小一个口子,瞬间被扯开,整个辽军的阵型顿时僵住了……与此同时,一直看起来在被动挨打的穆家军,忽然趁机反扑上来。
战况骤然一改,城墙上四周轰然响起叫好声与呐喊声,为下方拼杀着的将士们助威。
战场上的厮杀也到了最惨烈的时刻,两方都知道,这时候,谁退,那便是兵败如山。
穆家军第一次破开了大辽阵型,正是军心振奋,而辽军却也强横不改,没了阵型,索性直接拼杀。
而这时,白承泽带着的队伍已经到了辽军军阵深处,身后已经被改变了阵型后的辽军封死了退路。
按理说,这时候,按照计划,白承意应该下令,让穆家军改变方向,从另一个方向撕开一条口子,让白承泽他们绕道厮杀出去,然而,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穆家军却根本没有反应。
白承泽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原因,可是却清晰的意识到,他与他这队人马,被抛弃了。
身后没有退路,侧方也没有原本应该出现的生路,他们如果不想被聚拢过来的辽军绞杀,就只能……一直往前。
然而,再强悍,这些人也是血肉之躯。
从原本阵型森严的辽军侧翼撕开一条口子,已经是他们不同常人的本事,同样也几乎耗尽了他们的体力,后边的厮杀原本就是因为还有希望支撑,在奋力坚持着。
可看到白承泽忽然改变了方向,直直朝辽军最深处冲过去,这些跟了他许久的人瞬间便意识到,他们,回不去了。
只是一瞬间的错愕,可没人犹豫,没人开口,只是再度抬起已经脱力而重逾万钧的手臂,咬牙,再度朝前冲去。
看到那一队人马只剩下不到一半,却冲破了辽军军阵,冲到了辽军内部那片空旷的地方时,苏暖的心紧紧提起。
她再不懂行军打仗,也能看出来,白承泽那些人……没办法再回来了,他们冲的太深。
她早就知道结果,知道白承泽会被俘虏,可是,亲眼看到这般惨烈的战况,看到他不顾一切带着所剩无几的手下,破釜沉舟般朝前冲去的时候,她的心,还是被震动了。
九公主的面色也有些难看,她原以为距离这么远,什么都看不见的,可是,她却清晰的认出,那个一直寸步不离跟在白承泽身后,为白承泽清扫了许多背后敌人的身影,便是四七。
那个蠢兮兮的暗卫。
九公主甚至能看到,在冲紧辽军内的时候,他还回头看了眼。
只是一眼,转瞬即逝。
九公主忽然觉得有些心慌。
她今日对他那么冷漠,那么幼稚愚蠢的少年,是不是还在生气,是不是像前一晚那些,等着她去哄。
她已经想好了,以后要对他好一些的。
甚至想到了要问白承泽将他讨来的。
可是,他怎么能跑的那么远……隔了那么多辽军,他要怎么回来?
九公主猛地清醒过来,忽然就朝太子喊起来:“太子哥哥,不去接应他们吗,他们走得太远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苏暖愣了愣,抿唇,没有出声。
她看到白承意回头直直看过来,神情极为复杂,半晌,才是缓缓出声:“我下领了……穆家军没有受令。”
很明显,有人想要白承泽死。
怎么看,他都是嫌疑最大的人,可是……真的不是他,他虽然嫉恨厌恶,可是,却还没卑劣到这般地步,在白承泽为国拼杀的时候断他生机。
可是,又是谁?
穆大将军?他与白承泽又有什么过节,不对,即便是有过节,他也不敢这般行事,白承泽身份不一般,如今却遭到这样的背叛……西厂不会罢休的。
那就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穆大将军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自然是那个唯一不惧怕西厂势力的人,他的父皇!
苏暖站在那里,她的嗓子有些干。
她知道剧情是这样的,也知道自己只是为了任务,甚至已经想好了,等到白承泽被俘,她要怎么进行后续计划,一切都计划好了的。
可为什么,她现在看到他那么惨烈,全无退路的孤军奋战,心里竟然这么不舒服。
她知道他不会死,可是……他自己不知道的。
他现在必定是满心绝望的,他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后悔……会不会?
她看着那道身影,一马当先,仿佛永远不知疲倦一般往前厮杀着,身后追随的人越来越少,她的心一点点开始抽紧。
她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她远远看着,却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东西。
可是,并没有发生过啊……难道,这就是三八所说的,她遗失的记忆?
就在这时,她神情猛地一变,瞳孔骤缩……
破风声响起的时候,白承泽就意识到不对,他下意识抬手,手中长剑将那道蕴含万钧之势的箭隔了开去。
可他低估了那道箭矢的威力,亦或是忘记了自己已经拼杀了多久,他每一次挥臂依靠的都是强悍的意志力,而实际上,他,以及他身后所有人,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
所以,在将那道箭矢隔开的时候,那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瞬间掀下马,落地一瞬,他强行用剑支撑住自己才没让自己趴下。
四周围着的辽军早就被这群单刀直入却杀了他们无数兄弟的人激怒,如今眼看将他们团团围住,便是迫不及待再度冲了上来。
四二与四七已经第一时间到了白承泽身边,伸手就想将他拉上马,可紧接着四周辽军的长矛便纷纷刺了过来。
同样累极的战马嘶鸣着倒地,嘴里呼哧呼哧冒着白沫和血沫,扑腾几下便没了气息。
白承泽的人纷纷坠马,四周辽军的包围圈也越缩越小,最后,包围圈后忽然响起了一道浑厚威严无比的声音。
原本准备冲上来的辽军忽然停了下来,军阵分开,满身披挂的辽王萧邺冷冷的坐在车驾上,想要看看这支破了他军阵的队伍。
可看到场中只仅剩下七八人的队伍时,饶是他一向沉稳,却也是骤然愣住,面色顿时阴沉下去。
“就他们?”三个字,满是凛然怒意。
原本正在那里似笑非笑看着白承泽的西门战顿时浑身一震,然后便是连忙上前极为恭敬道:“陛下,他们是盛唐西厂黄泉铁骑,是天底下最厉害的骑兵。”
“黄泉铁骑。”萧邺玩味着这几个字,邪气粗犷的面上,满是兴味。
西门战生怕辽王不信,怪罪自己无能,连忙补充道:“那个就是掌管西厂的大都督,白承泽。”
萧邺的眼神骤然一亮,朝白承泽看过去,就看到单手撑剑随意至极大咧咧坐在地上的年轻男子。
他的银甲已经满是血污,面上也是脏污血污并存,看不出样貌,只能看到一双格外黑亮的眼睛。
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萧邺便是蓦然蹙眉,下意识觉得这双眼有些熟悉。
鬼使神差的,他眯眼朝白承泽道:“我大辽河山万里,不比盛唐差,你这样的人物……死在这里,太可惜。”
白承泽淡淡看着他,不予理会。
他从不怕死,只是……他回不去了,她怕是要怪他。
她说要等他,一直等……可一直是多久,谁都不知道。
她等啊等啊,慢慢的就放下了吧。
白承意那么爱她,如果没了他,白承意也不会急火攻心再犯蠢对她做什么,以后,必定能照顾好她的。
所以……没有牵挂了。
他笑了笑,反手将剑插在地上,慢慢站起来……身体晃了晃,接着,举剑直直指向大辽王,勾唇,一向阴戾的眉眼忽然间明冽之极,充满张扬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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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汉的小农妻》
穿越到古代农村,破屋烂墙,没爹没娘,一文不名,手中没粮,还有一大群想算计她的渣亲。
沈若兰抑郁了,哎!抓一手烂牌,怎么办?
凉拌肯定是不成了,只能白手起家。
于是,盖大棚、养家禽、挖鱼塘、卖秘方,牟足劲儿,终于把日子过得花团锦簇火炭儿红,把渣亲们虐得丢盔弃甲,哭爹喊妈。
沈姑娘出名了,上门提亲的媒婆都要把门槛踏破了,正琢磨着选谁好呢,某个没节操的男人半夜三更找上门了。
“兰儿啊,你说咱俩都睡过了,你还琢磨着嫁别人,是不是不想负责了?”
沈若兰轻哂一声:“你说睡过就睡过了?证据呢?”
男人慢悠悠的回答,“证据嘛,我留你肚子里了,九个月后就能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