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凤看了看二姐，二姐其实很年轻，至多不到三十岁，由于化妆得体，显得成熟干练，没有人能猜到她到底背负着多大的压力，和无忧社这个外地社团合作，如果失败，红袖就注定会被h市其他势力吞并。毕竟，吃喝嫖赌抽，这五样最赚钱的生意，红袖垄断了其中一样。丝毫不夸张的说，红袖只要发句话不让哪个娱乐场所混下去，那么保证这个娱乐场所除非从外地调人，否则别想在自己的场子里找到一个做皮肉生意的女人。就算是单飞的，在h市及周边，红袖在这行的潜在力量是相当大的。
    而红袖这种滚雪球的发展方式，最终导致了两个结果，一是垄断，红袖在h市有着垄断的实力，而且这实力是相当惊人的。而其二，就是松散。红袖平日的工作就是根据需求给各个娱乐场所分配人员，而从中牟利，顺便她们还可以推销一些软性毒品给客户。所以，要说赚钱，红袖赚钱的能力是非常可怕的，但是作为女人，尤其是做这行的女人，花钱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
    如果红袖真被严打到没办法开张，红袖的底子，绝对养不起这么多下线。所以，二姐考虑片刻后，决定退一步，将条件降低了很多，来表示自己的诚意。但是很显然杜小凤对此并不在意，反而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二姐：“很诱人的想法，很不错的选择，说不心动是假的。不过，让你失望了。这个条件，我拒绝。”
    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杜小凤会拒绝这样一个条件，难道他疯了吗？虽然红袖刚开始拿出来的那些盛气凌人的证据，已经有了谈判的资格，而且开出来的条件也并不是很离谱，甚至可以算得上优厚，可是即使如此，杜小凤为什么要拒绝？杜小凤接着说道：“既然二姐你已经开出来这样的条件，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无忧社的决定，也是我的决定。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那么就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红袖并入无忧社。第二个选择，红袖就此解散。当然，我也不为难各位，三分钟考虑，好了告诉我答案。不要以为无忧社没有这个实力，我保证，如果红袖现在不做好决定，以后的日子里，你们将有一个噩梦般的敌人。”
    口气够大，心够狠，这就是此刻二姐的想法，的确如此，没有想到对方的条件居然如此苛刻，解散红袖固然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如果把红袖并入无忧社，那和解散又有什么区别？两个选择，其实就是一个选择。如果这两个条件不答应，那么无忧社就必然会和红袖全面开战，二姐的心里开始打鼓，她的确有很多可利用的条件和无忧社对抗，但是毕竟没有无忧社这种组织结构严谨，除了情报方面，红袖一无是处，到时候不用打，只要这个消息被散布出去，结果都是不乐见的。毕竟从武力上，财力上，人脉上，红袖没有任何优势。
    除了苦笑，二姐想不出还有什么表情来表示此刻的无奈，说是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显然杜小凤这几句话让二姐心思动摇了：“你难道不怕我把消息散布出去，无忧社会面临巨大的压力吗？d市周边如果共同联合抵制，你无忧社就只能固守d市，甚至可能会更糟糕。”
    杜小凤的笑容带着自信，似乎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这些话，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我保证，无忧社情愿不发展，也不愿意有你这样一个形式的组织作为敌对的可能存在。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狼吃羊，羊吃草。红袖的情报能力我不否认，非常可怕。正因为如此，我不允许一个随时有可能背叛无忧社的所谓同盟出现。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有绝对的利益。也许今天红袖逼于无奈和无忧社结盟，那么如果有一天，红袖又因为其他原因背叛无忧社，这种结果，我不想看到。所以，要么解散，要么归顺。二姐，选择权全在你的手里。”
    “当然，你可以说不，我知道，这个条件对你来说，对其他红袖的成员来说，非常过分。机会只有一次！你可以好好想想。”
    二姐沉默，开始和周围的人商量起来，杜小凤也不催促，只是靠在那辆挂着六个六的车牌的广本车上，带着淡然的笑容。几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二姐终于对着杜小凤说道：“我想知道，无忧社到底想干什么？”
    杜小凤笑容不改，谈笑之间，意气风发：“呵呵！这个，只有自己人有资格知道。现在，先告诉我你的答复吧！”
    二姐一咬牙：“好，我同意，从今天起，红袖并入无忧社。现在，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同时开这么多场子，别告诉我就为了赚钱，那骗小孩子还可以！”
    杜小凤点点头道：“本来赚钱就是开场子的根本目的之一，这点你没有猜错。不过，最主要的是，d市已经饱和了，社会是个现实的地方，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d市已经容不下一个庞大的无忧社，向周边其他市伸手是很自然的事情。不过我这人害怕麻烦，要慢慢来的话，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解决问题。但是这些场子，却能提供天然便利。现在只是初步计划，一个以d市为中心，以娱乐场所为支点的辐射式网络，正在建立。只要一年时间，整个d市周边，甚至整个省内，无忧社将成为真正的地下皇帝。这就是我的构思。”
    二姐对这个想法，本来有些嗤之以鼻的，毕竟这种堂吉诃德撞风车的念头，有些不现实，各方面的阻力到时候都有可能会成为致命点。但是转而一想，二姐反而释然了。无忧社缺什么？似乎什么都不缺，在省公安厅有孟卫星的支持，其他各市又有霍文这个大财主做后盾，李丽娜背后的关系也不简单，论关系，在d市乃至辐射全省，无忧社在白道上的影响力，无人能及。这且不说，d市本就是全省各行势力最复杂的一个市，和其他的市比起来，整个d市是最乱，犯罪率最高的市之一。而现在呢？在无忧社的打理下，犯罪率？除了那些不长眼的小毛贼，喝酒喝疯了的酒鬼，d市比省会城市犯罪率还要低。否则，孟卫星怎么可能这么快高调，又怎么可能会放下来一个镀金的新局长？
    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有能力结束这一切，无忧社的能力是巨大的，虽然二姐的情报网还不足以将无忧社真正的秘密探寻出来，但是二姐基本可以肯定，无忧社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最可怕的是，无忧社还有着一个大财神爷撑腰，这年头不再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时代了，而是有钱能让磨推鬼的时代。如果说无忧社有不足，那么这巨大的经济后盾，足够为无忧社铺开一条黄金大道。就因为如此，二姐才下定决心，并入无忧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