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喜欢上她了”
校园里郁郁葱葱的大树,蓬勃而挺拔地生长着。就像那些年轻的学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和活力。
他们三五成群地抱着书在校园里穿梭来去,他们可以为了一个问题争得面红耳赤,却用一瓶汽水就能抵消彼此之间的矛盾和间隙。图书馆里有他们奋斗的身影,篮球场上亦有他们挥洒汗水的青春。这样美好的场景,是那些没能上过大学的人最为憧憬的。
这一点,穆至森从小丁观望这所校园的眼神中,就能看出。
“丁叔待你很好吧?”
他们并排走在操场的跑道上,仿佛是这大学里的两名普通学生,散着步,聊着天。
“嗯。和亲生父亲一样。”小丁的语气里充满了感激。
“所以,他让你‘子承父业’,你就一点怨言也没有?”
“没有。”小丁答时几乎没有犹豫,“老穆总救过他,他想要报答也是应该的。我和我母亲是他救来的,我替他报恩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呢?你就听他的话,来监视我?然后再把我的一举一动全都报给我的祖父?”
穆至森的连番质问,让小丁无颜以对。他知道,自己这样,也算得上是一种不忠的背叛。可一边是继父和老穆总,一边是穆至森,他很难做到为了穆至森一个人,同时背弃亲情和忠诚。
所以,这便是事情的真相了。穆至森冷笑了一下,“祖父这样让人传谣,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想让您收心,重新回到正轨上来。”小丁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我要是不呢?”穆至森第一次对祖父的意思提出违抗的假设。
“您不会的。”小丁肯定道,“我看得出您对余小姐的心意。”
穆至森的手不由地攥紧,昨晚他抱着她时,她说的那声“怕”再一次回响在他的耳边。比起所谓的未来,穆至森此时更担心的,是她会不会受到伤害。从祖父那里,能争取到的恐怕也只有这一点。
“带我去见他。”事到如今,只有面对面地和祖父对谈,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八十多岁高龄的老人,应该早就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子女恭顺、孙辈绕膝本是最平常不过的天伦场景,但对于掌管家族命脉的老人来说,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吃罢早饭,他依旧会戴上老花镜,读取来自集团秘书办的工作简报。对于重要工作,也没有人可以越过他的批复,随意达成决定。他的闲暇时间远比外人想象中的要少,即使是在饮茶、浇花、拾掇果园时,他的大脑多半也还是在思考工作上的问题。
这是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让他闲下反倒成了一种负担。但医生的叮嘱,他还是不得不听,尽快选出可以支撑家族企业的接班人,他才能正式地“退休下岗”。这是当务之急,却也是慎中之慎。尽管他对那个孩子寄托了满满的希望,但依旧容不得出现一丝差错。
他在等他回来,等他认错,等他表明断绝一切无关事物的决心。如若不然,他也有其他的办法。比如,扶植其他候选人给他施压比如,就以那个姑娘为赌注……
佣人过来通报穆至森回来的消息时,老人正在看着手头的简报。
穆至森走到门口,换下外衣,从佣人手中接过一杯白开水、几粒药丸,走进了餐厅。
他走到餐厅门口时,脚步略有迟疑,老人抬眼看他,他才开口出声。
“爷爷。”
老人只看了他一眼,便托了托从鼻梁上滑下的老花镜,继续翻阅手中的简报。
穆至森走过去,站到他身边,并不再开口说话。
老人又看了两页,便不再看了。他接过穆至森手中的药,放进嘴里,用水送下。
难咽的药粒,总会在他干涩的咽喉处哽那么一下,让他不由地蹙眉。他又多喝了两口水,才把这种难受的感觉压制住。
“周末也不见你回来,上班时间跑来干什么?”老人的语气里夹杂着埋怨还有严厉。
“一会儿就走。”穆至森垂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今天就别去了。”老人用余光瞟了他一眼——没打领带,没系袖扣,连衬衫上都起了褶子,全然不是他从前一丝不苟的模样,老人摇了摇头,又说道:“上楼冲个澡,再换套衣服。一会儿江董带着他的孙女过来,正好你替我招待一下人家,省得年轻人陪着我们老头子无趣。”
老人说完起身要走,穆至森却终于按捺不住地说出了今日的来意:“爷爷,有件事,我想和您道个歉。”
老人听到“道歉”二字,脚步蓦地停下,脸上也随之浮起了笑意,“什么事?需要你和我道歉?”
“是。”穆至森垂下头,回避开他的眼神,“那天在橘园,我带回来的那位,不是我的女朋友。她的父母也不是什么航运公司的负责人。”
老人听到这儿,更是松了一口气。原本就对小丁的判断有所怀疑,他无论如何也不愿去相信,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孩子,怎么会和庸俗的常人一样无端卷入什么感情的问题?
他伸出手点着穆至森笑道:“和你表弟怄气呢吧?我早看出来了。你说你们兄弟俩啊……”
老人正想要表现出慈爱的一面,穆至森便忍不住打断他的话:“爷爷,我想说的是,我已经喜欢上她了。”
老人的手连同脸上的表情蓦地僵住,他浑浊的双眼里映出那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孩子,忽然又涩又痛。
“你……”
悬在半空的手颤抖着指向那个孩子,嘴角的笑已经耷拉成了哀愤的表情…… ps:pn到期了,续费续不上,登了一晚上才上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行了。且看且珍惜吧,有可能就江湖再见了啊!那就只能微博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