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丹书
“徒弟,你将那卷金色的书拿过来。”蓝逸宸指着那书架的方向,初次叫“徒弟”倒也叫的很是顺口。
夜离悠快步走到檀木书架旁,上下扫了一遍,最后在书架底部找到了一卷金色的卷轴。
她小心的抽出来,然后递到蓝逸宸面前。
“你收着。”蓝逸宸并未伸手去接,反而让夜离悠自己收着那卷轴。
“给我的?”夜离悠问道。
“这是一卷适合炼丹者初学的书,你现在刚好可以看,等你通晓之后我再给你另外一本高阶的炼丹卷轴。”蓝逸宸耐心的解答着。
“师傅怎么知道我可以炼丹呢?我可是个废材啊!”夜离悠好奇,眼神里露着讽刺,语气甚至有些戏谑。
“你这样的炼丹天赋是废材,那天下人不是都是废材加蠢材吗?”蓝逸宸一双眼睛看得透彻,夜离悠从来都不是废材,无论是在什么时候。
“师傅真是看得起我啊!”夜离悠笑道,不置可否。
“你身上的神农鼎的气息我可是很熟悉。”
见到夜离悠张口就要否认的样子,蓝逸宸走到书架边随意的拿起一卷书,敲在夜离悠的头上,“你当真要瞒着我?我们现在是师徒,你不必对师傅有那么强的戒备心。这世上谁都可能会害你,但我不会。”
夜离悠默然不语,直直的望进那双仿佛浸着千年冰雪的银眸,那双银眸里,无波无痕,目光旷远,她心头不禁一震。
是啊,这样的一个人不屑于说谎骗她,从她身上,他也不能得到一点好处。他,的确没有骗她的必要。
夜离悠缓缓笑开,轻声说:“好。”
一个字“好”,也代表着她在他面前卸下了戒备的包袱。
“神农鼎,出来一见吧!”
蓝逸宸忽然压低了声音,声音悠远绵长,回荡在这镜玄阁内,也一声声的击打在夜离悠心上。
夜离悠一惊,忽然生命空间内一阵震荡,她知道,那是问天控制神农鼎发出的震颤声,夜离悠将一丝意识探进空间,轻声问道:“问天,你怎么了?”
“离悠,我要出去。”问天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甚至还有怀念。
“好。”夜离悠并没有追问为什么,就打开了生命空间,让问天出来。
神农鼎出现在镜玄阁的那一瞬间,室内闪过墨绿色的光芒,神农鼎浮在夜离悠和蓝逸宸面前。
“好久不见。”蓝逸宸难得的首先开口。
“嗯,是很久了。”问天的语气有些闷闷的,似乎有些不情愿。
“问天,师傅,你们认识?”
夜离悠看着面前的一人一鼎很是熟悉的交谈,疑惑的出声问道。
“嗯。”问天低沉的应了一声。
“你竟然告诉她你的名字。”
蓝逸宸若有所思,一双风轻云淡的眸子里染上些深沉,看向夜离悠的眼神含着赞赏。
夜离悠不清楚,不代表他不知道,神农鼎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就代表着神农鼎的器灵和神农鼎本身都承认了对方。能得到神农鼎的认可,不只要有极高的炼丹天赋,还要有过人的心智,最重要的,要有本命火焰。
蓝逸宸凝神看着夜离悠,却没有感受到她身上有一丝一毫本命火焰的迹象。
不知道是她的本命火焰太特殊,还是根本没有,蓝逸宸疑惑的看向问天:“你认我徒弟我主了?”
“哼!”问天不愿做正面的回答。这事任谁也没法子好声好气的承认下来,夜离悠是他认的主,可蓝逸宸是夜离悠的师傅,这其中的关系,他一点都不想捋清!
神农鼎升到空中,急速转了几圈,越转越小,接着便隐匿不见了。夜离悠倒没有惊讶,她知道问天这是回生命空间了。
蓝逸宸听到问天消失前的一声“哼”,就知道他认夜离悠为主已成事实。既然已经认主,那他就不用担心自己这新收的徒弟没有本命火焰了。
不过这样看来,夜离悠的本命火焰定不一般,只是隐藏的深,难以发现。
本命火焰的获得,还需要一个契机。
“师傅,这炼丹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夜离悠在炼丹方面几乎一无所知,既然她现在有师傅了,肯定要充分利用资源。正所谓,有师傅可以解答,不问白不问!
“不必急躁,你先回去将我给你的书看完,看完自然就知道了。”蓝逸宸此时就像一个称职的师傅,接着说道:“况且,问天在你身边,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他会告诉你的。”
“好。”夜离悠闻言应道,她的确是急躁了,无论做什么事,急功近利都是大忌。
“我这有一道传音玉符,有什么事可以用它和师傅说。”
蓝逸宸素手一翻,手掌上凭空出现了一道玉符,上门依稀可见到简单的纹路。
夜离悠伸手接过,将那枚玉符握在手中,玉符上还带着蓝逸宸手上的温度。
“谢师傅!”
“今日你先回吧,如若有事,我会传音于你。”蓝逸宸说着就转过身,面朝着那座宣炉。
宣炉上方萦绕着的烟气,与蓝逸宸一身白袍倒是极为相称。
夜离悠看着蓝逸宸转过身去的背影,轻声应了一声“好。”便转身出了镜玄阁。
身后,镜玄阁的檀木门缓缓合上,仿佛从未打开过。
一切都没变,一切都变了。
夜离悠一个人走到街头,刚好碰到之前载她去镜玄阁的车夫,就再次坐上他的马车。那车夫见了夜离悠,也很是惊讶,更掩不住好奇的神色。等到夜离悠坐到马车里,那车夫一边赶车一边问道:“小姐,你见到国师了?”
“嗯。”
“国师怎么样?”那车夫更是惊奇,他亲眼看到夜离悠进入了国师镜玄阁的领域,但没想到她真的会见到他,世人对神秘的国师又敬畏又好奇,他也不过是普通人一枚而已。
“他,很好。”夜离悠的语气有些帐然,她这个师傅确实很好,好的,甚至有些不真实。
他站在云巅,什么都看在眼里,却又什么都没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