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还要考虑政敌的因素的话，那判断起来就不可避免地会有着失误。”穆朗继续解释道，“那么，就会有更多的官员因为失误而白费工夫，国家的物力财力人力都会在其中遭到损失。”
    还是刚才那一套啊……幻梦努力控制住自己吐槽的欲望点了点头。
    “而且，一味驳回潮派的提案也是有着问题的。”穆朗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如果说他们发现自己说什么都会被驳回的话，他们就会照着自己的期望反向进行提案，从而达到他们的目的——那样一来我就是被他们算计了。”
    穆朗并不笨嘛……幻梦在心里称赞道。嘛，不管再怎么耿直，在这个百官之首的位置呆了这么长的时间，肯定是有一定的城府的。
    “下一个问题，有关买煤的贵族。”穆朗摇了摇头，“关于这个，在有确凿可信的证据之前，我不能轻易地下判断。”
    为了避免得罪贵族，应该是连提案的人都没有吧……这点倒也无需多说了。
    “至于最后的一点，盐价和煤价。”穆朗说道，“关于这一点，我认为……”
    唉，按他刚才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绝对不会让步的吧……
    “现今的制度是存在问题的。”
    ……自己没听错吧！？他说啥？
    “是的，我和您的意见一样，我也认为将盐价和煤价降下来更有利。”
    ……他不是浪派的最高官员吗？难道说自己找错人了？
    “但很可惜，我也只能想一想罢了。”穆朗的脸上浮现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我要做的，是维持住现今的态势，不要妄自变动。”
    他说的没错……正如刚才他所讲述的那样，身为总务大臣，可不是自己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决策啊。”穆朗笑容里的苦涩快速在脸上蔓延，以至于转化成了痛苦；他的表情又严肃了起来，这看着就难受的表情变化看起来就好像一块密布着锈蚀和裂纹的大铁桩一样让人感觉不舒服。
    “我确实对这个问题进行过思考——在一个又一个入眠前的夜晚，在清醒和糊涂的交界，在梦境和现实的边缘，我权衡着利与弊。”穆朗的拳头紧握着，“现在我们走在一条畸形的道路上……不仅仅是浪派和潮派，更是白涛之国和燃石之国，两个国家都在一条偏离主序的道路上前进着。我们都知道，这条道路走起来比大道要快，也比大道要累，但我们都不知道一点——前面是否有着陷阱？亦或是更加残酷的，前面是否还有着路？”
    真不愧是总务大臣啊……幻梦轻轻点了点头，看来完全没必要劝说他改变观点了。但……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去思考这些的。”穆朗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以船作为例子：桅杆上观测前方状况的人，所思考的是如何避开风暴和礁石；但在船身之中负责划动船桨的人呢？他们要关心的可不是那些，是这船的速度快慢啊。”
    他所管理的那些官员，就是那些负责划动船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