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沈让反应过来，陈子骁的手就摸了上来，仔仔细细地拍掉沈让脸上的泥灰，沈让眨巴了下眼，觉得别扭，想说自己来，陈子骁阻止道：“别动。”
    沈让乖乖不动。
    俩园丁貌似在认真工作，余光却一直在偷偷往沈让这里看，还边看边笑，沈让被他们笑的不好意思，挥开陈子骁的手，“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着，沈让胡乱抹了把脸，从陈子骁身边走开了。
    大爷笑眯眯地八卦道：“少爷，他是你男朋友啊？”
    大娘拍拍大爷的肩，“老头子，别乱说。”
    陈子骁望着沈让离开的方向，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笑，他并不反感这个称呼，而且睡都睡了，不是男朋友又是什么。说来也奇怪，在山上待了大半个月，他居然没有了打架的冲动，夏清明担心他会忍不住打架，还特意给他准备了几个保镖供他练手，然而他一次都没有去过。
    也许，是因为有沈让的存在吧。
    回去的路上，陈子骁被刘教授拦住了，刘教授一脸兴奋，把陈子骁带去实验室，给他展示他的新发明。陈子骁看着那稀奇古怪的仪器，皱眉问：“这是什么？”
    “这是我新发明的脑电波刺激仪，你只要把这个头盔戴上，然后我按下开关，这个设备就能工作了。”刘教授跃跃欲试，“快戴上试试，看合不合适，这个头盔我是特地根据的你头脑尺寸定做的。”
    “……”
    这几年，刘教授在他身上做的实验不计其数，但没一次成功的。
    陈子骁想了想，道：“快要下午五点了，我们还是明天再开始吧。”
    刘教授：“那你先戴上头盔试试尺寸，不会浪费你多少时间的。”
    瞟了眼那奇形怪状的头盔，陈子骁拧紧眉心，勉为其难地同意了，“行吧。”说完这话，他坐下来，由着刘教授将头盔给他戴上。
    这金属铸成的布满电线的头盔还挺重，陈子骁稍微动一下都觉得脖子要被拧断了，他透过纵横交错的电线看向刘教授，“帮我拿下吧。”
    “好。”
    刘教授应了声，打算帮陈子骁把头盔拿下，结果他老眼昏花，不小心碰到了仪器的开关，“哎呀，糟了，我把开关开了。”
    陈子骁：“……”
    “算了，开都开了，就看看效果吧。”
    刘教授坐下来，戴上桌上的老花眼镜，眯着小眼睛，一边观察陈子骁的反应，一边注意着桌上记录仪上的数据。空气中时不时响起电流的微小声音，刘教授两眼发光，刷刷刷地记录着数据。
    半个小时后。
    原本平静的陈子骁忽然一震，猛地张开眼，刘教授一脸欣喜地关掉开关，帮陈子骁把头盔取下，然后看向神情呆滞的青年，试探性地叫道：“阿列？”
    听到声音，青年缓缓将目光移到老人身上，有些困惑地蹙了蹙眉。
    “你是谁？”
    笑容顿时僵在了老人的脸上。
    ***
    沈让回去后，先冲了个澡，拿着毛巾擦头发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陈子骁进屋从不敲门，沈让觉得奇怪，便走过去开了门，印入视野的是刘教授有些尴尬的神色。
    陈子骁跟沈让介绍过刘教授，沈让知道他，就是不知道对方找他有什么事。
    迟疑间，沈让疑惑问道：“有事吗？”
    刘教授点点头，又摇摇头，心虚地笑了一下，把躲在一旁的青年提了出来，“他就交给你了。”甩下这话，老人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完全看不出是六十岁的人了。
    沈让一脸纳闷地收回视线，看向青年，“等我一下，一会儿一起去吃晚饭。”
    青年愣愣地看着沈让，困惑地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你是谁？”
    沈让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你说什么？”
    “你是谁？”
    青年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沈让觉得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小心翼翼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顾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