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审你个狗血喷头
谢青云的念头一闪而过,耳边却响起了隐狼司大统领熊纪那粗犷的声音:“本统领令你前来暗查宁水郡十五名武者被毒杀一案,正是因为这其中涉及你的亲友长辈,想要看看你能否处理得当,也算是对你升任狼卫的最后考验。为得知你每一步的行动,本统领特意安排那游狼卫书平也一同来查,只是书平也是暗中探寻,算是对你的一个监督。你的一切行动,书平都已经禀报于我,你做得十分不错,没有因为涉及到亲友、长辈,而报私仇,此前痛打裴元、当街拽着裴杰,反而是借助了你和他们之间的恩怨,来隐藏小狼卫的身份,好让他们自行暴露。当初游狼卫钟景收你为小狼卫,禀上来时,我见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你这孩童非比寻常,今日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在如此大案之中,有此上佳表现,确是立下大功。”
这一番话说完,满场再惊,方才听见谢青云是小狼卫已经令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了,此时又听见谢青云竟是隐狼司大统领熊纪亲派来调查此案,算是对谢青云升职为狼卫的考验,这一下原本还有一些小议论之声的烈武门宁水郡分堂的校场之内,彻底鸦雀无声了。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毒牙裴杰也似傻了一般,再发不出半点声音,早先他明明请人查过,隐狼司可没有叫谢青云的小狼卫,如今这一错百错,酿成今日的悲剧,毒牙裴杰算是彻底绝望了,此案既由那隐狼司大统领亲自督查,他裴家再无留下的希望,他和儿子一同被处斩之后,裴家剩下的人也就又要回到他裴杰崛起之前那般,或许还要更差一些,只因为裴杰自知自己成为武者之后,做的那些个事,自己一死,裴家肯定要遭受许多武者家族、势力、门派的报复,想到这些,毒牙裴杰只希望能够在今夜被抓之后,见一面家中的族弟,告之他们赶紧将家中财产换做玄银的银票,拿不了,换不了的就扔下不管了,带着一家族人去洛安或是柴山郡生活,方能避开裴家被灭之祸。毒牙裴杰心中想着,那隐狼司大统领熊纪则环视了一圈鸦雀无声的校场,这才继续言道:“这毒牙裴杰为一己之私,陷害寻常百姓,杀害武者,证据确凿,此案便算作你的功劳,待回隐狼司之后,定有嘉奖。”言及至此,大统领熊纪又看向身旁有些错愕的游狼卫书平道:“书平,此案全部功劳归功于谢青云,你可有意见?”书平反应极快,只微微一怔,就明白了大统领熊纪的意思。熊纪在这个时候出现,书平早就知道,在听闻谢青云要来烈武门宁水郡分堂校场赴会之后,他就已经担心起这里的大事,可那韩朝阳始终无法清醒,他心中自是着急万分。就在如此关键时刻,在他依照惯例,夜间去那隐狼司报案衙门救治韩朝阳的时候,大统领熊纪忽然到来,说是追到同为游狼卫钟景兄弟的妻子紫婴的踪迹,那紫婴和另外一位曾经的强者也都回到了这宁水郡。那强者说的自是聂石,大统领熊纪只是简略的说了说,就让书平禀报这些日子来此探查紫婴所发现的一切,书平来宁水郡本来就是要探查紫婴的,不想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却让大统领追踪到了紫婴,心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当时也并非表达这种情绪的时候,他就直接将此地发生的大案和盘托出,并道出那少年谢青云和钟景兄弟的妻子紫婴的关系,又说出自己怀疑谢青云当是大统领曾经想要招揽的灭兽营这一期的弟子当中最强的那位乘舟的事情,在他将谢青云的形貌说过之后,熊纪当即就肯定了这谢青云就是那乘舟,心中愕然之外,也想到了这其中当有什么问题,不过在细细思索之后,就觉着灭兽营招揽孩童弟子,当会严格探查身世背景,不可能不知道这乘舟是谁,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乘舟和灭兽营总教习王羲之间有某种不能对外言说的机密。当大统领熊纪再去细问,听那书平说起这宁水郡认识谢青云的人,包括裴杰父子都说过谢青云当年没有元轮一事之后,熊纪片刻间就想明白了个中因由,当是那灭兽营总教习王羲想要保护和他一般的元轮异化者,才会四处搜罗类似的少年、孩童加入灭兽营,尽管如今谢青云已经修成武者,即便被人知晓,对谢青云自身也无任何危险,但灭兽营应当还在继续寻找可能的元轮异化者,若是被其他人传了出去,那些想要夺取元轮异化者元轮的匪类定会跟着灭兽营在外的那些灭兽使,从而半途劫走新发现的那些个元轮异化者,那就麻烦了。想明白了此节,大统领熊纪对灭兽营总教习王羲的做法也是深以为然,更是明白了谢青云为何远胜过其他弟子,元轮异化者修行之初就十分艰难,一旦元轮成型,那修行的速度确是要快过同境界、同年纪的武者。随后又听说那谢青云和游狼卫钟景的妻子可能关系密切,大统领熊纪自是有些慨然,当下叮嘱书平一定要护好谢青云的安全。至于韩朝阳就由自己来救治,书平从见到大统领熊纪开始,就知道今夜的事情已成。韩朝阳如今体内是过剩的栾雀子的毒性作祟,他书平虽有解药,但灵元不济。可大统领熊纪体内的是武圣的神元,配合解那栾雀子毒性的丹药,他还需要一两日才可能救醒韩朝阳,大统领熊纪怕只要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因此在听到大统领熊纪如此言说之后,当即拱手告辞,出去探听谢青云的行踪,之后便是遇见谢青云绑来了毒牙裴杰一事,刚好瞧见那暗卫要杀那陈升灭口,这就顺手将陈升救下,只可惜暗卫自杀,他只能将暗卫尸身收回隐狼司报案衙门,不过依游狼卫书平多年断案的经验,这暗卫穿着打扮和平民无异,身上应当不会有任何可能透露他身份的痕迹,只有画出头像,查出他身份之后,希望能寻到识得他的人,再来依次找寻蛛丝马迹,尽管很容易判断出想要杀害陈升,一定是和毒牙裴杰有关的人,但却毫无证据。不过书平倒是不担心这一点,只要韩朝阳醒来,一切人证物证俱在,抓捕了毒牙裴杰之后,定了他的罪,就不怕这毒牙裴杰不承认那暗卫是他派去的。至于大统领熊纪此时如此说法,书平当然十分清楚,大统领直认了这谢青云是他派来的,自己也是他遣来“监视”小狼卫一言一行,如何断案的,那自然就绝了毒牙裴杰再想争辩,说那韩朝阳和自己等人同为天杀兽武者,故意陷害他裴家的可能,除非这毒牙裴杰敢说这隐狼司大统领熊纪也是兽武者的话,当然这么说了,只会遭到耻笑罢了。若果真如此,那就是武皇的失察,武国也要被颠覆了,又怎么能是毒牙裴杰信口断言的。因此,在大统领熊纪说过之后,书平当即点头道:“大人,小狼卫谢青云聪慧过人,战力卓绝,比书平当年还要强许多,此案自当完全归功与他,也正好算作他的第一份独立完成的大案,依照隐狼司的律则,小狼卫经过三次独立断案考核,便能升任游狼卫,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这谢青云怕是要成为近五十年来,隐狼司最年轻的游狼卫了。”游狼卫书平十分清楚,这般回答,也是顺了那熊纪大统领的意思,他知道熊纪如此说,一是为了杜绝毒牙裴杰再想要狡辩,其二就是想要真正招揽谢青云加入隐狼司,且直接许以游狼卫的职位,这谢青云战力,书平也都瞧见了,早先灭兽营中的那个乘舟让大统领熊纪曾经哀叹不已,只道即便没有战力,他也想要收揽入隐狼司做个判案的师爷,如今这谢青云战力已经恢复,且书平瞧模样,似乎没有恢复到大统领熊纪曾经说的那般厉害,应当还有更大的潜力,这才十五岁的少年,书平自然是帮着大统领熊纪招揽这谢青云了。大统领熊纪听过游狼卫书平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而对谢青云道:“小狼卫青云,你很不错,待此间事了之后,随我回隐狼司,录入名册等细节办理完成后,便正式升任游狼卫。”一番话说过,又颇含深意的看着那紫婴,紫婴却是不去看这熊纪大统领,只是瞧着谢青云,她不会强迫自己的弟子去做什么,而不去做什么,人生道理早已经说过,如何选择她向来相信自己的弟子。谢青云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大统领赏识!”此话言过,当下就转了话题道:“此案还有许多枝叶,不只是毒牙裴杰,我被郡守陈显安排那第一捕头夏阳和裴杰之子囚禁在他家地牢的时候,这夏阳和裴元都已经彻底暴露了他们的恶行,我便是人证,想来韩朝阳首院也同样知道他们的罪证,因此此案的主要案犯也要包括郡守陈显,捕头夏阳和捕快钱黄,我白龙镇的孙捕头就是捕快钱黄亲手所杀,而幕后指使便是郡守陈显和捕头夏阳。”说到此处,转而看向韩朝阳道:“韩首院,请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对在场的宁水郡各门各派,各大家族的武者说个清楚,既然大统领在此,游狼卫书平大人也在,咱们就将这烈武门宁水郡分堂的校场当做公堂,这宁水郡大部分精锐武者也算是都在场,现在就公审此案。”话到此处,谢青云又对大统领熊纪拱手道:“还请大统领应允,由在下主审!”熊纪方才听谢青云那意思,似乎还是不想来隐狼司,心中也是微微叹息,不过他从不会勉强他人,心中又有了另一层打算,看了眼紫婴之后,这便点头道:“此案你查的,便由你来审,所有罪犯如今都在,我和书平算是陪审之人。”
话音才落,熊纪当即呵道:“吏狼卫何在,报案衙门何在!”这一声断喝,吏狼卫佟行,吏狼卫关岳以及报案衙门府令吴风三人异口同声应道:“属下在!”熊纪再次呵令道:“将犯人陈显、犯人钱黄,都押解上来,跪在堂前!其余人等让开三丈方圆,听审此案。”此令一下,吏狼卫关岳和佟行,再加上报案衙门府令吴风以及吴风带来的两位得力衙役,一共五人,上前就将众人驱散,所有人自不敢违背大统领之意,纷纷向后退开,让开了校场中的空地,就和早先让开位置给那三品家将吕飞和游狼卫书平斗战时一般,数百武者挤在四周围,密密麻麻。随后吏狼卫佟行、关岳,报案衙门府令吴风又将宁水郡郡守陈显,第一捕快钱黄给捆了,直接押解跪在了堂前。再有那被熊纪扔进来的第一捕头夏阳和裴杰之子也是一般,这两人此刻都是清醒着的,却已是面如死灰,一句话也吭不出来,裴元想要看自己父亲一眼,却发现父亲双眸一片茫然,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知道这一次算是彻底栽了,一股死亡的恐惧袭上心头,这裴元竟然惊吓不住,白天在隐狼司报案衙门喝了不少水,此刻竟然直接惧得尿了出来,一股骚气弥漫,地上湿漉漉一片。谢青云哪里会放过这等机会,忍不住扇了扇空气道:“腥臊之极,我说裴元,我记得你已经吃过灵元丹了,怎么这般丢人,尿都止不住了?”话音才落,人群之中,就有早被裴家欺负过,害怕裴家的武者家族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这一笑,那些个但凡畏惧过裴家的武者们都跟着一起哄笑,有些是真个仇恨裴杰,仇恨裴家,有些自然是幸灾乐祸。谢青云想着孙捕头的死,白婶的死,再看看毒牙裴杰夫子如今的模样,心中一股痛快,一股怅然,只觉着即便是杀了他们,也唤不回长辈亲人,那种郁闷顿时再袭心头,直想上前令这二人再试那推山之苦,不过现在他知道不是时候,在众人哄笑声中,忽然提高了声音道:“方才冒充天杀兽武盟的人,杀害武者的罪人都请自己站出来,并且指证裴杰是如何让你们今夜在校场冒充我的同伙杀人的,杀人者入狱自是免不了的,但坦白之后,刑罚便可以少许多,隐狼司的刑罚,诸位没有经历过,想必也一定听说过,你们以为自己不说我隐狼司就查不出来你们是谁,那可就太小瞧隐狼司了。再者……你们想要自保,裴杰也会想要自保,他毒牙的性子,想必诸位都很了解,他如今入隐狼司的大牢已经是必然,为减轻刑罚,自会全部招供,你等……”话到此处,谢青云就停了下来,那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警告这些裴杰安排的武者,令他们不敢不自行站出。如此手段,听得隐狼司大统领熊纪暗自赞叹,虽然隐狼司能够调查出来裴杰的同伙,但总要麻烦许多,这般令这些人和裴杰相互揭发的方式威胁他们,想必很快所有人都会站出来了,且裴杰如此狭隘阴暗的性子,听见站出来的人指证他,自会去想我死了,你们都要给我陪葬,于是就会将那些还没有站出来的人一一给指认出来,如此此案就可以大告功成,隐狼司也就能根据每一个人的罪行大小,为这些人一一定罪。谢青云停过之后,立即就有六个人当即站了出来,人群也自行给他们让开一条路,这六人从不同方位大步走到场中,当即噗通噗通的都跪了下来,一人口中道:“大人,小人只是摄于毒牙裴杰的威势,若是不帮他这么做,下场大人也应当知道。还请大人能够从轻发落。”又一人接着说道:“那毒牙要求我等在人群中捣乱,且早就商议好了,针对那些脾气性子暴躁的武者亲友、兄弟下手,这样更容易激怒他们。”第三人也是连连点头:“那赵虎性子最烈,他儿子就是我等下手的目标。”第四人随后说道:“我等也是猪油懵了心,竟还诬陷大人是什么天杀兽武盟的少主,真是愚蠢之极!”第五人立即接话道:“其实这天杀兽武盟根本不存在,这名字还是我等白天和毒牙裴杰一起商议来的。”第六人则拍起谢青云的马屁道:“大人机智过人,方才还故意承认自己是天杀兽武者,令这毒牙裴杰自以为今夜设计陷害大人的事情必成,却不知道大人才是真正的高手。”这些人的话音此起彼伏,那些亲友兄弟被杀的武者听后,顿时爆发出阵阵怒吼,那赵虎的声音最是狂暴:“你们这帮混蛋杂碎,害得老子冤枉了小狼卫大人,还将游狼卫大人一并视作兽武者,今日老子非宰了你们不可!”跟着就带头冲了出来,也要跪在谢青云面前,那十几个死了亲友、兄弟的武者也都一般冲了出来!
这些人都要一同跪拜,却见谢青云厉声道:“莫要跪拜,莫要喧哗,你等亲友、兄弟之死,隐狼司自能体谅,此时审案要紧,莫在耽误时间。”谢青云对这些人没有丝毫的责怪,他知道死去亲友兄弟的感受,当他得知白婶被裴杰这帮杂碎害死在牢狱之中的时候,心中那股怒火也是难以抑制,而对于另外那些没有死去任何亲友、兄弟,却随着大众一齐,起哄、看热闹,呼喊着要杀他谢青云这个兽武者的人群,谢青云虽不至于憎恨,却也是不屑于相交的。至于对眼前这些跪拜之人,所以厉声呵斥,只是怕这些家伙为之前的误解而愧疚,从而啰嗦好半天,这才索性借助大统领熊纪给他的隐狼司小狼卫的身份,喝止他们,果然这带有命令意味的官威,让这十几个人纷纷起身,连声道歉告退,很快又归入人群之内。谢青云这才继续言道:“劳烦游狼卫大人和关大哥、佟大哥几位帮着将我师娘拍晕的家伙推宫过血,这些人当都是裴杰的同伙。”这般称呼佟行和关岳,那书平面色微微一黯,早先谢青云模棱两可的应答大统领熊纪,他没有听出什么,此时听见谢青云如此,也算是反应过来,依照小狼卫的身份,不会比狼卫低,也无需称呼佟行和关岳为狼卫大人,可若是谢青云不接受熊纪大统领的邀请,担任小狼卫,那就需要称呼佟行和关岳为大人了,但此时他又要借助小狼卫的身份审案,更不能当众拆穿熊纪大统领方才的那些话,于是称呼自己为大人,称呼关岳和佟行为大哥,也算是对他们的礼敬了。至于关岳和佟行两人却没有想这许多,他们并不清楚谢青云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灭兽营中出类拔萃的弟子乘舟,更是他们的大统领最想要招揽的人,因此听见谢青云的话,直接就上前动手,加上游狼卫书平,三人都是三变武师,动作飞快的将几位家主,还有那血狼小队的萧狂都给弄醒了,这些人刚一醒来,各自神态不同,还有脾气暴躁的一起身就要动手,不过立刻被两位吏狼卫和游狼卫书平一同制住,这几人还要动弹,谢青云见此,反应飞快,当下一个狮子吼道:“隐狼司大统领亲自审案,毒牙裴杰已经伏法,你等只是从犯,若还要违抗,嫌命不够长么?”这话一出,这六七人当下就转头四看,但见毒牙裴杰和他的儿子裴元,还有郡守陈显,捕头夏阳,捕快钱黄,一并被困住,跪在身旁不远处,当即一个个都蔫了。倒是那血狼小队的萧狂第一个反应过来,直接斥责道:“裴杰狗贼,屡次威胁于我,我若不帮他做事,我家人定会遭他毒手!”跟着转头看向两位吏狼卫道:“大人,我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还请大人从轻发落。”话音才落,没有等两位吏狼卫接话,谢青云就冷笑一声道:“这儿呢,今夜审案的是我,小狼卫谢青云,你还有没有眼力见儿?”那血狼萧狂一听此话,一张脸顿时青了,只是懊恼的连连甩头,跟着又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那毒牙狗贼屡次让我击杀大人您,我也不知道大人竟是小狼卫……”说着话,转头去看,发现一个巨汉就站在谢青云左侧,当即就猜到此人是那隐狼司的大统领熊纪,忙又磕头如同捣蒜一般,连声道:“大统领饶命,大统领在上,小人真是被裴杰所威逼的!”此话才出口,那熊纪理都没有理他,只是冷哼一声,他最瞧不上这萧狂这等人,因此这一哼用上了一些神元,只针对萧狂一人,哼过之后,萧狂只觉着脑袋嗡嗡作响,浑身上下没有一处骨头不颤抖的,想要说话都说不出来了,牙齿也跟着上下碰撞,只觉得自己要死了一般,当即匍匐在地,像是一条蛆虫,看着都令人恶心。那毒牙裴杰瞥了他一眼,冷笑道:“狗一样的东西,我裴杰威胁了许多人,何曾威胁过你萧狂,从我毒牙名声出来之后,你萧狂次次巴结我,这一次也是主动要来,还用得着我威胁你么?”这话一出,谢青云啪啪啪的当即鼓起掌来,口中说道:“这话我信裴杰,到了这个时候,裴杰心中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和他合作过的人,死也要有个陪葬的。”说到此处,目光扫过那烈武门宁水郡分堂的堂主青秋,跟着又扫过青秋身边的一些个厉害的武者,随后又看想那三品家将吕飞,面上笑道:“诸位,你们今夜来此,虽没有杀人,但总归应了裴杰的号召,若是我隐狼司审讯他,他或许会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好让诸位也跟着倒霉,如若不想让我隐狼司只听裴杰一面之词,你们就先站出来,将今晚得到谁的邀请,来此到底要做什么,无论是看热闹,还是打算帮衬着毒牙裴杰,或是给这分堂堂主青秋面子,都站出来说说吧。你们并没有犯什么大罪,至少之前你们不知道裴杰毒杀了十五名武者,不知道此案都是他陷害我谢青云,陷害我白龙镇的……”
说到这里,谢青云又看了一眼那三品家将吕飞,口中继续道:“所以将今夜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都还请一一说个清楚,否则等到裴杰来说时,我们也就没法详细调查了,只好按照他说的来给诸位定罪。”这番话说过,无论是游狼卫书平,还是隐狼司大统领熊纪心中都对谢青云越发的赞叹,这三言两语就能将这一群人中,有可能相助过裴杰,甚至听命裴杰做了恶事的武者全都逼出来,这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确是了得。至于紫婴、聂石和齐天,他们早就了解谢青云了,心中只有恍然而喜,却少了那些惊讶,他们早猜到谢青云能够做到,只是不知道谢青云用什么方式罢了。果然,青秋堂主第一个站出来,他倒没有血狼萧狂那般没有风度,毕竟还是烈武门分堂的堂主,他知道今夜之后,烈武门怕是容不下他这位宁水郡分堂的堂主了,多半还会派其他人来担任,但至少实话实说之后,不会被赶出烈武门,这就当先开口道:“毒牙裴杰乃我烈武门宁水郡分堂最善猎兽的武者,他的毒蛇小队,也是为我宁水郡分堂贡献武勋最多的,因此我青秋对他也是十分信任,此人性情是有些歹毒,我对他那些个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做事也有分寸,不会留下什么痕迹,这些年来,我也没去多想他到底有没有杀害过那些曾经得罪过他的武者,说起来不只是不去多想,有时候也算是刻意回避。只想着这江湖之上,武者仇杀极多,只要他对得起烈武门,没有铸下大错也就行了。这一次案子,我原本一直以为和裴家无关,直到小狼卫大人出现之后,对裴家做的一切,让我心中生疑,但依照我青秋以往的经验,这毒牙裴杰不会做出在郡城之内杀害武者之事,而且竟如此直白的陷害三艺经院首院韩朝阳,我觉着不大可能,但我知道小狼卫大人当时能够如此冲动对待裴家,捉了裴元出来当街毒打,我就觉着此时有些蹊跷,可能和毒牙裴杰有关系,只是没有想过他是毒杀那十五名武者的幕后黑手。因此我只想着和往日一般,偏袒裴家,混过去也就行了,今夜之事,就顺着裴杰的意思,将小狼卫大人能定为那兽武者,这些都是我青秋糊涂,虽然最终没有酿成大错,没有触犯律法,但却违背了良心,更是触犯了我烈武门的律则,我自会想烈武门门主曲风请罪,还请大人监督,当然大人的师兄齐天也是我烈武门中烈武营的弟子,有他在,大人请放心我青秋定会为自己错误负责。”一番话说过,那邹家家主邹修和商家家主商道,分别站出来,也将自己来此的因由说了一番,他们自然不是偏向于谁,而是在整个过程中几番疑虑,到此时方才明白毒牙裴杰才是幕后黑手,也是唏嘘不已。对这二人,谢青云自是深信不疑,从他们之前的举动言行也就能够看得出来。令这些人自己交待清楚一切,目标当然不是这两个人,很快在场的家主、门派掌门等都一一说了,那些个各派弟子,家族弟子就不用一一申明了,其中又找出七位听命于裴杰的,只是同样动手捣乱、起哄,却没来得及杀人,这些人怕毒牙裴杰心怀不忿,把他们所作所为夸大,索性就自己都给交待了,也知道这么一说,必然已经触犯了律法,但至少不会受到重刑,说不得只会呆在宁水郡的牢狱中服刑,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当一切尘埃落定,只剩下那三品家将吕飞还没有开口,他有些倨傲的站在堂前,也像是审问者一方一般,冷眼看着裴杰等人,直到谢青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言道:“这位家将兄,该你了。”三品家将吕飞被谢青云如此一拍,顿时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当下恼怒道:“我不过听信裴杰谗言,你一个小狼卫有什么资格审我!”话音才落,大统领熊纪就粗声粗气的道:“我授他权力,审讯此案,你是涉案之人,你要违背隐狼司的传讯么?”一句话,就直接将三品家将吕飞说得哑口无言,隐狼司乃武皇亲定的专职断案的衙门,便是朝廷一品大员,也就是他的左丞相大人犯案,或是涉案,或是能够协助调查,也都可以被问话,当然一品大员被问话,都需要大统领熊纪亲问,如今他这个三品家将被问话,熊纪也在场,已经算是给他很大的面子了,当即这位吕飞憋红了脸,不在去看大统领熊纪,而是看着谢青云没好气的道:“赶紧问,隐狼司的问话,我自会知无不言!”这话中自是怨气十足,谢青云微微一笑,这就说道:“为何今夜来此,是早就和裴杰商议好了,要对付我白龙镇,诬陷我谢青云,还是临时起意。”
此话一出,这三品家将吕飞就冷笑道:“你之前又不是小狼卫,一个寻常武者,用得着
我三品家将费尽心思和这毒牙合作,花费许多天时间来设计你么?”谢青云这般问,无论是大统领熊纪还是游狼卫书平,再有了解谢青云的聂石、紫婴以及齐天,都猜到他必有深意,此时听见吕飞的回答,虽然仍旧猜不透谢青云如此询问的目的,但都下意识的觉着这三品家将吕飞要倒霉了,应当已经上了这谢青云的套了,因此每个人心中都忍不住想笑,等着看这吕飞最终哭丧着脸的模样。谢青云听过吕飞的应答,点了点头道:“很好,这般说来,你是今夜临机决定要来对付我的了?”三品家将吕飞点了点头道:“这不是废话么,还有什么快些问。”谢青云再次点头:“既如此,就请你说说那毒牙裴杰是如何给你谗言的,你又是如何相信他的?”三品家将吕飞不耐烦道:“还不就是那些话么,和青秋堂主知道的差不多,他说你无缘无故斥责他陷害你们白龙镇的人,又说你们确是兽武者,你已经被一群武者围住,要定你罪,但是吏狼卫似乎和你是同伙,他没办法证明这一切,希望依靠我的身份,来对付你,这里的武者见到我之后,多半有了信心,就会连你和吏狼卫一齐对付。我听了他的话之后,还真以为吏狼卫和你都是兽武者,如此大事,以我左丞相府三品家将的身份,自然要管上一管,于是就有了今夜和那游狼卫大人的一战。”谢青云再问道:“既如此,我很好奇你怎么会见到毒牙裴杰,你来宁水郡有何贵干?”三品家将吕飞一皱眉道:“这和此案无关,我左丞相府的私事,我吕飞不必回答你。”谢青云微微点头道:“很好,那么我就问一问毒牙裴杰了,若是他说出来,我隐狼司觉着和此案有关的话,那就是你有意隐瞒,到时候牵扯到左丞相府可就不妙了,若只是你一个人的行为,你承认了,至多受些责罚也就罢了。若是和左丞相府有关,到时候可就不是你受责罚这么简单了。”谢青云如此聪敏,又怎么会猜不出这三品家将吕飞和那毒牙裴杰之间一定有什么交易,之前那番问话,就是故意说得好像是吕飞为了对付自己费尽心机,如此也算是激将之法,令心高气傲的吕飞直接否认,这般就可以探出吕飞到底是今夜偶然间出现,见到裴杰,还是早就和裴杰相交多年,是裴杰的靠山了。确定了这一点之后,谢青云就猜到毒牙裴杰应当许诺了这吕飞什么极大的好处,或许此好处是关乎左丞相吕金的,或许只是许诺给吕飞的,不管是什么情况,吕飞都不敢将左丞相吕金牵扯进来,不牵扯进来,最多他不在受到左丞相的重用,甚至是赶出左丞相府罢了。如实牵扯到左丞相吕金,那左丞相大约会被武皇责罚,而他则必然会被左丞相关入大牢或是直接处死。谢青云当然知道,不可能通过吕飞给左丞相吕金定什么罪,况且吕金也不可能参与到这件案子里面来,多半是这三品家将吕飞自作主张,想要立下功劳罢了。因此他才这般吓唬吕飞一番,果然就将吕飞给唬住了。这吕飞听过他的话之后,生怕那裴杰自知死罪难逃,会直接满口胡言,当下急忙接话道:“毒牙裴杰的话你们还会信么?”谢青云点头道:“信,当然信,对于其他人可以不去查,对于你,只是多了一个调查的步骤罢了,他毒牙裴杰也不会栽赃你一个完全莫须有的罪名……”说着话,转头对毒牙裴杰道:“你已经要死了,你和这位三品家将大人有什么交易,直接说出来就是,多一个身份地位高的人给你裴杰陪葬,你也算是有大面子了,若是能牵扯出左丞相的问题,那是最好,我知道你的性子,既然必死,不介意死前搅出我隐狼司和左丞相府的一些乱子来,我谢青云也很想知道左丞相吕金这杂碎到底有没有来参与此案。”谢青云忍不住骂了吕金一句,却是没有用我隐狼司也想知道,之前说的都是隐狼司的身份,是他在审案,最后这一句却是以谢青云的身份,就是向大统领熊纪表明,他骂就骂了,不会牵连隐狼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