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外门弟子心里咯噔的一下，色变道：“请秀云师姐指点，我种错了吗？”
    “没错……我只是对你的方式有点好奇。”韩秀云笑了笑。
    这个外门弟子松了口气，抬手一抹额头：“呃，好在江云那厮没坑我，当初他是外门小执事，管理咱们十个外门奴仆种田，他让咱们这样种的。起初看不出来，但坚持到后面的时候，产量倒是在缓步提高，药材的质量也有提升。就是……咱们始终提心吊胆，担心会不会有问题。毕竟江云当年自己种植的时候，也闯了大祸，导致大面积药材坏死。”
    “江云……”韩秀云听后显示出了奇怪的神色，一副出神的样子，恍惚间从怀里拿出了一枚丹药在手里，凑在鼻子处轻轻的闻了闻。
    那枚丹药，正是蓬莱岛分部送去回春总部的宝灵真丹，出自江云之手。
    片刻回神后，韩秀云收起了丹药，神色较为古怪的道：“小哥……”
    这个外门弟子险些又吐血昏倒了，实在想不到韩秀云这样的巨头是这么的平易近人，竟然称呼一个外门奴才小哥。
    “不敢担，秀云师姐有什么尽管问。”外门弟子文绉绉的说道。
    韩秀云道：“我想去看看江云曾经种植的田，能给我指个方向吗？”
    “很容易找，这里往南两里，旁边有大青石的那个地方，就是曾经江师兄的田。”这个外门弟子道。
    “你忙，我去看看。”韩秀云转身就走。
    外门弟子又不放心的道：“秀云师姐，我的种植法真没问题吗，不会有后遗症吗？”
    “没问题，放心的种，虽然你种的还有非常多的瑕疵，但是没关系，大方向对了就坏不到哪里，小小蜀山藏龙卧虎，仅仅你的种植能力，已经赶上我回春大多数内门弟子了……有趣。”
    韩秀云的声音漂浮着，再次的芳踪难寻了……
    “果然。”
    站在曾经江云的田里观察了少顷，韩秀云长呼一口气道：“好个江云，之前听那个弟子说你种植出了问题，大面积药材坏死，我就觉得矛盾，以你的种植思路，以你大方向之正确，那是想出事都难。见到田的时候我明白了，田被你动过手脚，这些田，分明从一品提升为二品的时间，不超过一年。但是听说你在这里种植已经好多年了，那么这只有一种解释，以前的二品田被你提升为三品，贪污了。这些二品田，是你短期内把一品农田提升后，置换进来的。”
    顿了顿，韩秀云又喃喃道：“这或许能瞒过别人，甚至是你们的长老，可瞒不过我韩秀云，你……到底是谁，能炼宝灵真丹，能在六年内把二品田提升为三品，我秀云从来不服别人，却真的对你好奇了。蜀山有了谭天纶，如今又有你江云，难道真是师傅他老人家说的那样，蜀山的时代，即将来临了？”
    ……
    蜀山的夜色一向很美。
    晚间江云没有修炼，屁颠屁颠的溜达在缥缈峰之上。
    二更天了，江云诡秘的徘徊在程思怡的鲜花小院外围，寻思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江云平时胆子没那么小，但事到临头，脑袋里有些奇怪思维，老会不由自主的模拟出：程思怡在洗澡，自己去撞破了，然后就被她当场打死掉的情景。
    这种想法让人很无语，可没办法，莫名其妙的就冒出来了。
    徘徊了一下，江云决定冒险试试，推开门走入了鸟语花香的小院中，见到一只平凡的小公鸡，在地上找小虫子吃。
    很难想象，蜀山巨头程思怡的驻地，竟是这样的平凡，犹如一个世俗的农家乐。
    来到正堂的门前，见里面灯亮着，江云乖乖的跪在地上道：“师叔，弟子江云来给您请安了。”
    “有心了，但我今天不方便，在见客，回去吧，记得时时刻刻来请安，但不要随意打扰我的清修。”程思怡怪异的声音传出来。
    江云一阵郁闷，寻思：三更半夜的思怡师叔见谁呢？
    但想这么想，为了不被骂，江云不敢多言，磕头道：“弟子告退了，师叔您要休息好啊。万一您劳累坏了身体，蜀山没有您伟大的神光照耀着，就要陷入黑暗了。”
    “你有完没完！”程思怡不耐烦的呵斥声传出来，“本座元婴道体何来病痛之说，早已百病不侵，整天就是我的光环，蜀山的黑暗，胡说八道的贫嘴，自己掌嘴，让本座听到声音，然后回去面壁到明日中午。”
    江云一阵郁闷，乖乖的做样子打了自己几下，不敢久留。
    尽管江云很好奇，想要刺探一下师叔见谁呢，却是害怕被脑袋打肿了不划算，就逃之夭夭了……
    房间里有一架平凡的香炉，丝丝清香又凝神的烟雾腾升缭绕，显得很寂静。
    程思怡坐在正位，旁边一个奇怪的女人，穿着一袭青衣，不是韩秀云是谁。
    “思怡师叔有礼。”韩秀云见礼道：“秀云没见过师叔，但出山之际家师吩咐，务必来缥缈峰鲜花小院一趟，替他老人家给思怡师叔请安，来的晚了，不尽之处请师叔海涵。”
    程思怡倒是没有冷着脸了，而是陷入了一些回忆之色，导致神色略微古怪。
    许久后，程思怡轻声问了句：“老山师兄近些年是否安好，一别四十几年未见，思怡很怀念曾经。”
    韩秀云礼节到位的道：“劳师叔挂心了，家师身体安泰，一向很好。”
    “那就好。”程思怡点点头，回复了别人欠她钱那副惯有的神态，“他没死就好，听闻故人依旧在，心里总会好受一些的。”
    即便性子美如韩秀云，脸也涨红了，让程思怡给噎住了，许久才缓神道：“出山之际，家师曾有交代，说千万不要听思怡师叔说什么，只要看思怡师叔做什么就好。他老人家说，思怡师叔面冷心软，计较您的言辞准能气死，但是忽略您的话语，您是个可以托付性命的可敬可畏的女人！”
    程思怡冷着脸点点头，“你师父是个明白人，的确我程思怡就这德行。这辈子我不怎么会笑，不怎么会说别人爱听的话，琢磨那些东西很费劲，我不喜欢。”
    “秀云理会得。”韩秀云一副乖乖女的样子，从腰间的宝玉葫芦中，拿出一个玉盒递给去笑道：“出山之际，家师托付秀云给您带点东西，不是什么太好的东西，只是一些茶叶，师父说您喜欢喝茶，这是他亲手种的，带来给您尝尝。”
    换做其他，程思怡不会收，但是这个会。
    她拿过来打开闻了闻道：“没忘记我喜欢喝茶，亲手种了，就说明是真心的，那好，我收了。茶叶略微珍贵，老山他家大业大，居然用绝种，用七品田来种茶，整个一老纨绔子弟。但我知道老山就这德行，倒不是有意在我穷鬼程思怡面前炫富，秀云你回去的时候，代替我谢谢他。”
    “是，师叔。”韩秀云乖巧的道。
    韩秀云不是有意的乖巧，而是她真的喜欢程思怡这个人，觉得这是一个脾气很坏，却非常有趣的女人，也难怪师傅他老人家朋友偏九境天下，什么样的巨头都交往，这趟出来师傅不问别的，却让秀云专门给程思怡请安，那是有道理的。
    韩秀云也是会yy的，仰头寻思：当年年少轻狂的师傅，心浮气躁，一定是喜欢这个程思怡喜欢得发疯了，可惜看形势，程思怡应该不怎么鸟他哇！听说当年的程思怡，和魔神绝宫少主长空惊磊有过一段往事。长空惊磊是谁，那就是一个邪气凛然的狂生才子，果然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像师傅这样的地主农民、闷头财主，泡妞方面是有天然缺陷的，绝不如文采风流又邪气凛然的魔门少主呢。
    yy完毕，韩秀云脸一红，拿出一颗丹药递给了程思怡，什么也不说。
    程思怡很奇怪，结过来看了许久，动容道：“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很久不见的宝灵真丹？”
    “师叔慧眼，正是宝灵真丹。”韩秀云点头微笑道。
    程思怡不悦的道：“老山这家伙，果然和本座炫富啊，谁都知道，宝灵丹是你回春独有，他示威啊，拿一颗来给我想干嘛？”
    韩秀云不骄不躁的道：“师叔息怒，这颗丹药并非是我回春所炼。”
    “哦……”程思怡眯起眼睛道：“除了回春，谁能炼此宝灵真丹？”
    “此人在蜀山，是你们新近提升的内门弟子江云。”韩秀云道：“当时江云历练，足迹远至东海，于蓬莱岛停留，其后炼了此丹，送到回春的分部兑换，只怪回春化成子不学无术，不认识此丹药，仅仅给付了少量订金，就打发了江云。后来此丹辗转，传回了回春总部，家师颇为关注此事，秀云的蜀山之行，一是为了见见浪天行，观其言行。二是为了拜会思怡师叔。三则是为了这颗当时送到蓬莱岛的神丹。”
    “原来是这样。”程思怡不动声色的样子，内心却很欣慰，想不到江云那家伙的出息不止看到的那些，在丹火之道上竟然有如此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