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师必有其徒，既然他的师父都是这么对待他，他自然也会这么教导自己的弟子。自从帮助若灵儿摆脱神秘能力，正式收她为徒之后，除了初次传法，他就很少去管她。除非是她心中有疑惑，或是她修行到了关键时刻，他需要出面指点的时候，平时他很少插手她的修行。他已经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传授给她，她能够修行到什么程度，那就全看她个人的造化了。他只能尽量营造她适宜的修行环境，剩下的全靠她个人努力。
    如果她能够破关而出，修为再有精进的话，他就可以着手帮她淬炼心剑了。心剑无形无质，想要淬炼没办法依赖外物，只能让她多看多想，积累足够的阅历，才能形成自己对于剑道的理解，最终用心念锻造出犀利的心剑。心剑的炼成纯属厚积薄发，并没有什么定式。就算是现代的修士，在人生阅历足够，机缘巧合之下也能够炼成，并非是上古剑道的专属。就算是凡人都会有想要坚守的信念，那种信念在某种程度上也就是心剑，能够帮助他们在人生道路上披荆斩棘。虽然不能物化，却能够增强他们面对困难时的勇气。
    若灵儿从小的境遇就决定了她是个心志坚定的人，尤其是她拥有极为罕见的无双剑心，心性可谓是百折不挠。她现在唯一缺乏的是对于剑道的坚定信念，只有当她深入了解了，理解了剑道为何物，或者说形成了自己对于剑道的固有印象，才能够将坚韧的心性化为锋利的心剑。斩杀吕道阳是个不错的演习，能够让她认识到修行的残酷一面。只有全方位淬炼过的心性，才是百折不挠，就算遇到了让她绝望的事，都无法击溃她的信心。
    这也是他煞费苦心要追杀吕道阳的原因之一，为了栽培这个唯一的弟子，他算是尽心尽力了。换作之前他肯定想都不敢想，自己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这么处心积虑的考虑。只有在他拥有了自己的弟子之后，才能够明白别人的老黄牛精神。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做事都不为自己，一门心思都扑在衣钵传人身上。
    他心事重重的返回宅院，费清自然是好言安慰。他将自己的一些打算和盘托出，就连吕道阳的事都没有任何隐瞒。反正他是打着除恶务尽的旗号，要为修行界除掉一个恶人，费清自然也不会阻止他。至于带着若灵儿出去涨见识，费清也没有意见。毕竟怎么教徒儿，是身为师父的事，她这个师母不好多插手。她知道张大牛对自己坦白，不是想要自己提出什么意见和建议，只是单纯的不想隐瞒自己，想要和自己倾诉一番。
    不过关于组建暗地里的势力，她倒是想要发表一下意见。毕竟她是出身西昆仑，而且还是掌教费云的胞妹，对于门派暗地里的手脚都是看在眼里的。相比于张大牛这种菜鸟，她算是比较清楚其中门道的人了。她提醒道：“你想要组建一支不见光的势力，专门为你处理不方面自己出面的事。这个出发点是好的，但你没有信得过的手下，想要组建信得过的暗势力非常困难，或者说目前你根本无法成功组建起来。”
    见他露出疑惑的神色，知道他根本不明白其中的关窍，她只能摇摇头，继续说道：“这种暗势力必须满足两点，第一自然是要信得过，不会轻易暴露身份，否则还不如自己出手。至于这第二点，那就是足够的实力。没有实力，就算他们的忠心可鉴日月，也无法办成你交代的事。这两点缺一不可，偏偏你两点全都缺乏，根本没条件组建暗势力。”
    “唔！”他沉吟了一下，努力在脑海中筛选满足条件的人选，最终他长叹一声，承认她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没有绝对信得过，而又实力不错的人选。要说信得过，费清和若灵儿，都是他百分百信任的人，绝对不会出卖他。但一来费清肯定不会做那种事，二来她的身份也不允许她那么做。若灵儿本身实力不够，属于有心无力的一批。而且她是自己的衣钵传人，让她去做暗杀一类的事，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费清见他失望，笑着劝慰道：“你也不用灰心，以后等你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之后，就能慢慢培养可以信赖的手下，组建属于自己的暗势力。你才修行多少年，怎么可能一蹴而就。要知道西昆仑也是经过数代的培养，才挑选出一批最忠心的弟子，组建出一支实力强悍的暗势力。没有积年累月的培养，是不可能培养出可信赖又有实力的手下。”
    “也是！”听了费清的劝慰，他拍拍自己的脑袋，笑着说道：“是我太心急了！”
    “其实培养暗势力对于你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意义。”她轻轻靠在他身上，用自己的体温安慰有些失落的他。虽然他嘴上说要放弃，其实还是有几分不甘心的。从他强颜欢笑，她就能看出他的沮丧。毕竟这个念头绝对不是他临时起意，就这么被自己否定，而且自己还是有凭有据，让他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自然会觉得有几分憋屈。她幽幽的说道：“培养暗势力，其实是为门派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毕竟门派的形象要大气，不能像个人一样斤斤计较，所以很多事不好亲力亲为，这才产生了暗势力。但你孤家寡人的，如果有人惹你了，你直接打回去就行了，根本不需要顾忌流言，自然也就不需要什么暗势力。”
    “说得没错，谁招惹我，直接打回去就好了。”经过她这番霸气宣言的安慰，他总算彻底走出被否定的阴影，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会心一笑，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前辈高人，形象什么的对我压根没用，我纯粹是自己把自己的手脚束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