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帝江真身有了突破，虽然实力提升不大，但被他摸索出不少帝江神通的妙用。他心里暗自认为，再遇上封三戒虽然还是不敌，但在自己有准备的情况下，至少能够在他手下逃脱。如今看起来，这种想法倒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封三戒没有理会他的小心思，而是继续讲道：“仙人并不是真正的超脱，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仙人毕竟是仙人，化境的修炼方式也和凡间的完全不同。他们要在万千大道中找到属于自己的，然后就再也无法反悔，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无法推倒了重修。这点和凡间修士不一样，凡间虽然有正道和魔门的分别，但也没有谁说只能修炼其中之一。很多散修都是正、魔兼修，由道入魔或是由魔入道的比比皆是。但到了仙人境界，一旦选择了自己的道，除非是兵解肉身转世重修，否则永远都无法逆转自己的道。”
    “但我曾听说，很多仙人也是正、魔兼修，和凡间修士并没有什么区别。”张大牛举手提问。他之前听天尊说过，仙人们之间还会交换道法，通过这种方式印证彼此的道，借以完善自己的道。天尊没有理由骗他，所以即使刚刚才被封三戒警告过，他还是忍不住发问。
    索性这次的问题并没有触及底线，所以封三戒并没有再关他禁闭，而是非常认真的解释道：“我所说的仙人之道，并不是凡间所认为的正、魔之别。正道和魔门只是修炼理念上的区别，二者都是修行一脉，没有本质上的区别。理论上来说，同时兼修两种道法，对于修行还大有裨益。不过不建议你们这种凡间修士，因为你们缺少辨别是非的能力，没办法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如果同时修炼而没人指点，很容易走火入魔。但是到了化境，如果二者兼修，以仙人的境界和眼光，就能辨别其中的好坏，起到取长补短的作用。”
    顿了顿，封三戒继续说道：“我所谓的仙人之道，是指成仙之时根据个人心性，自主选择的一条修行道路。那种道路亿万年来就只发掘出三条，分别是人仙、地仙和天仙。正好对应化境的化身、化神、化虚三种境界。三者无有高下之分，只是因为对于力量的理解不同，所以实力上有高低之别。”
    “三仙只是修行的道路，并不代表修行的境界。真正的仙人境界想必你们都已经耳熟能详，以境界高低分为化仙、灵仙、阳仙、金仙和圣仙。无论是人仙、地仙还是天仙，都能按部就班的提升境界，直至最终成就不死圣仙。我今天真正要阐释的，正是这三条道的区别。你们虽然距离渡劫成仙还有一段距离，但是早一点了解，也能对你们如今的修行有所助益。”
    说着，他突然瞥了费清一眼，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法不传六耳，道不通外人。不是封三戒小气，而是根深蒂固的门户之见，造成了这种畸形的局面。宁愿道法失传，也不会传给非本派弟子。封三戒毕竟境界比一般掌教要高很多，心胸也相对豁达，所以任凭她听了这么久，也没有驱赶她离开。不过一旦涉及到核心内容，他就不那么洒脱了。
    她冲着张大牛歉意的笑了笑，起身准备离开大殿。谁知道张大牛突然拉住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动作。她疑惑的扭过头，发现他并不是有事要交代，只是一脸愤愤的看着她。她知道他是为自己而不平，不过她到底是大门派出身，对于封三戒的心态非常理解。换作是西昆仑的太上长老，也一样会做出他这样的选择。所以她心中并没有怨气，只是稍稍有些遗憾。
    “我在外面等你。”她轻声说道。素手搭在他的手臂上，微微用力，示意他松开自己。她是外派弟子，虽然帮了玉虚派不少忙，但毕竟没有加入门派，所以是没资格听封三戒传法的。不过张大牛不一样，他看似吊儿郎当，不守门派律法，但他毕竟是正儿八经的玉虚派内门长老，是有资格参与门派事务的，自然有资格听那核心内容。张大牛就算再怎么桀骜不驯，依然是自己人，只要是自己人，就有资格领取门派福利。封三戒虽然屡次三番的被他顶撞，但遇到好事的时候却没有驱赶他，可见身份的重要。
    “不，我和你一起出去。”张大牛冲她笑了笑，转身看向一脸愕然的诸位长老，微微点点头表示歉意。然后不顾她的反对，拉着她的手就往殿外走去。封三戒并没有阻拦，也没有开口劝说。只是深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叹息了一声。
    二人一离开大殿，殿门就无声的关闭，显然是彻底断绝了二人听闻仙人传法的机会。费清挣脱他的手掌，有些嗔怒的瞪着他，嘟着嘴，略带不满的说道：“你怎么能如此任性？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为了一时之气而放弃？我失去了这次机会，还能去听太上长老传法。而你错过了这个机会，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听闻仙人讲解修行之道？”
    阳仙传法，那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机缘，他竟然为了她而放弃，岂能不让她感动？不过感动归感动，他这么做傻事岂不是等于自损实力。两人是道侣，他的实力弱了，对于她来说也没有好处。而且天地大劫将至，他如果不能尽快提升实力，无异于慢性自杀。她虽然早就有了和他同生共死的决心，但也没必要一定要去死吧？能够多活一点，她绝对不会拒绝的。
    听到她的苛责，他不仅没有沮丧，反而欣喜的笑了笑，搂着她的纤纤细腰，颇为得意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山人自有妙计，你无须太过操心！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入赘西昆仑，成为太上长老的上门孙女婿，相信他老人家一定会传法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