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魔神道……那是什么鬼？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他搜遍记忆，愈发肯定这老东西藏私了，传给自己的记忆完全是和谐后的版本。删减幅度太大，根本没有什么参考价值，果然免费的都没什么好货。
    “上古，是仙人和魔神并存的时代。”天尊酝酿了一下情绪，幽幽的说道：“仙人对敌靠的是层出不穷仙术和威力巨大的仙器，无论是人仙、地仙还是天仙，靠的都是后天修炼。而神魔不同，他们天生就有大神通，并且随着年纪的增长，威力会越来越强，直至毁天灭地。神魔赖以对抗仙人的除了天生神通外，还有就是他们无比强大的肉身。你完全无法想象，他们能够用肉身硬抗仙器。”
    “那时候因为先天不足，人族的数量从总体上来说并不多，而能够成仙的就更少了。在数万年的对抗中，仙人一直处于弱势的。后来某位仙人突发奇想，竟然潜伏在魔神当中，窃取了他们淬炼肉身的秘诀，也就是后来的魔神道，并传授给不适合修仙的族人。从那以后，人族仙人级实力的人数大增，虽然后天修炼出来的魔神不如先天的厉害，但是架不住人族数量多，层出不穷的高手磨也磨死他们。人族最终击败魔神，登上了三界至尊宝座。”
    “魔神道？”张大牛在魔门混了三年，虽然是最底层人士，但也知道一些基本情况。他原本的师门以炼魂为主，和仙道类似，修炼的身外之物。而有些门派如阴阳宗、天魔宗，修炼的就是本体。战斗时，肉身能够化为强大无比的魔人，硬拼各种法宝飞剑而不落下风。“和魔门的天魔降临有什么不同么？”
    “无论是魔门的天魔降临，还是正道的仙肌玉体，其实都是魔神道的变种，可以统称为当代的魔神道。”天尊顿了顿，然后从黄泉图中飞出一根古铜色的断指，落在张大牛手中。“而我说的上古魔神道，乃是传承自上古魔神中的炼体秘术，和当代的魔神道有很大区别。上古时期魔神道没有如今这么花哨，讲究的是以力证道，走的是刚猛无俦的路子。任你千变万化，我自一往无前，大开大阖之间，就有毁天灭地的威能。”
    张大牛接住那根断指，一股蓬勃的生命力扑面而来，浓郁得令他几乎窒息。他试着捏了捏，发现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让它稍微凹陷。仿佛他捏的不是手指，而是一块历经千年不朽的顽石。他将手指的断面转过来，发现伤口处没有一丝一毫的腐坏，似乎刚刚才从某人手上切下来。
    “当年为师成道的时候，魔神们已经被彻底击溃，少数魔神趁乱逃脱，隐居山林之中。恰巧其中一人闯入为师修行之处，想要强行抢夺洞府修养伤势。结果被为师击杀，浑身上下都被分割开，炼成为师成道后的第一套仙器。而这枚断指就是那时候的战利品，这既是炼制法宝的绝佳材料，也是开启魔神道的钥匙，让你帮助她修炼上古魔神道。”言罢，天尊就消失无踪，显然是要让他自己拿主意。
    天尊留下的修炼魔神道的方法和钥匙，以及一些禁忌。张大牛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将选择权交给李钰，毕竟他是那女人的叔叔。就像是手术之前，总是要亲戚签署免责声明一样，毕竟他不保证修炼魔神道的后果。
    他回过神的时候，恰好李钰收功，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玄阴木盒，从中掏出一枚蓝汪汪的珠子，塞进昏迷不醒的她口中。然后，她突然停止了抽搐，被痛苦折磨得面色惨白的她变得格外安详，陷入了宁静的沉睡当中。
    李钰见张大牛面露疑惑，苦笑着解释道：“此物乃是我李家祖传之物，能够暂时压住体内的伤势，使伤者陷入沉睡，大大延长死亡时间。但若是不能及时得到医治，伤者还是会死的。我也是聊尽人事，期盼能有奇迹出现，救她一条性命。”
    “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张大牛简明扼要的将自己的办法说了出来，当然隐去了天尊的那部分，只说是师门传承的秘法，不传外人。李钰先是大喜，问了几个关键问题后，又沉默不语。
    “反正还有时间，你好好考虑清楚。”张大牛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这可不是一辈子的事，而是生生世世都不得解脱。一旦修炼了上古魔神道，虽然实力比如今的变种魔神道强大很多，但魂魄就此被烙印上魔神印记，生生世世都不能再修仙道。这也是上古魔神道和变种魔神道的区别，变种后的魔神道不再有魔神烙印，相应的威力也差了很多。
    “唔！”李钰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沉吟片刻也没有结果，他只能无奈的说道：“我们先去玉虚派，一来顺路拜访玉虚掌教天羽真人，传达天昊陛下旨意。二来求借一处清净洞府，好让张道长施展秘法。反正还有些时间，我们可以一边筹备一边思考。此事关系重大，还请张道长见谅！道长大恩，李某永世难忘！”
    “如此甚好！”人情卖到，至于最后要不要修炼魔神道，那是对方该烦恼的事。但这个人情他已经认下，张大牛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收下那根紫薇玄铁，而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善后的事不需要他做，随便找了个借口，讨要了一个安静的房间闭关。他迫不及待的掏出那根断指，将神念附在上面，想要细细探究它的妙用。结果一个照面，整个魂魄就被吸入断指当中。而他的肉身呆呆的盘膝坐在蒲团上，保持着握住断指的姿势，仿佛老僧入定。
    约莫过了半柱香，一个画卷从他怀里跌落，天尊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隐约带着笑意：“就知道这小子忍不住好奇，一定会偷偷摸摸用神念探究。给他吃吃苦头也好，免得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惹出连我都解决不了的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