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去母留子
这边有太后和如妃没安顿好,圣上总不能在太后眼皮下跟晏云竹一起离开。“圣上,我们出去说,如妃,你就安心在哀家的寝宫住着,知道你肚里的小皇子平安的降生,谁也不敢打你们母子的主意。”这句话当然不止说给独孤婷听,还有站在一旁的身上。独孤婷乖巧的说了一通感谢的话,太后只是跟圣上提起他们之间的交易。
“别忘记答应哀家的事,东周国的太子不能从晏云竹的肚里爬出来。另外哀家告诉你一声,刚才哀家已经给她喝了绝子汤,这辈子她都不能生孩子。”太过于残忍,圣上还打算让晏云竹给她一个漂亮的小公主,跟晏云竹一样,圣上会非常宠爱她。
圣上低着头许久都没说话,太后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她又何尝愿意,但是必须坚持的原则,她不会打破。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动了真情,这样很容易被朝臣们抓住把柄,一着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圣上心事重重的离开,当然临走之前,让林公公去库房挑选些滋补身子的补品送来。
不管怎么说,晏云竹不能生孩子,东周国需要继承人。实在不行的话,等到时候把孩子放在晏云竹身边敷衍,不就可以。就是不知道晏云竹愿不愿意,头疼的厉害,暂时还是不去见晏云竹。
还是等他想好怎么跟晏云竹说再去吧,晏云竹派嬷嬷去请晏云暖入宫陪她说说话,可没想到明国公府的人说晏云暖突染风寒要在府上静养,不能出来。既然她不能出府,那么她倒是可以出去散散心,正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但是回来的宫女却说,长公主特意吩咐等晏云暖身子好了之后,再入宫面见晏云竹。
倒是让晏云竹陷入沉思,未免太过蹊跷。她难道不能去见晏云暖,还不信邪。很快晏云竹便出宫来到明国公府,当然长公主接待她,并未让她到晏云暖的院子。晏云竹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
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颈前静静躺着一只金丝通灵宝玉,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
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连长公主都不由的在心里感慨,晏云竹的确很美,要不然也不会让圣上为她不惜拿御史们开刀。晏云竹直接开口:“长公主,不知道我九妹如今身在何处?”
她可不傻,晏云暖不能入宫,还不让她见晏云暖,说明晏云暖并不在明国公府中。“既然皇后娘娘都猜到了,那么本宫也不兜圈子,她不在府上,已经去了北齐国。”依照圣上对晏云竹的宠爱,也许她知晓莫林梓的事。况且有晏云竹在后宫中,还能为莫林梓多争取些时间,未尝不是件好事。
晏云竹恐怕还需要明国公府做她强硬的后台,听说独孤婷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还得到太后的庇护。太后早年就跟她一直是面和心不合,之前碍于先皇的面子,太后一直隐忍做小。如今不一样,她的儿子登基称帝,自然威风,可长公主也没那么容易被欺负。
晏云暖去了北齐国,必定为了莫林梓的事。晏云竹不由的腹诽,小九也真是的,就算去北齐国,怎么着也要跟我说一声,我难道还能反对不成。晏云竹起码能让圣上派人手暗中保护她,不行,她要赶紧回宫。随后长公主摆摆手让屋里的人都离开,她去了里屋的佛堂,用力的旋转观音菩萨进入密室。
没错,晏云暖要寻找的周明雪就是被长公主派人绑来。周明雪咬着牙:“老巫婆,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把我关着算什么?”她在心里不知道咒骂长公主多少次,还指望带晏云暖回北齐国复命。如今好了,她被困在这里。
长公主冷笑几声,“想要本宫放了你,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你要告诉本宫,你到底是何身份,受何人指使来到东周国冒充郡主,目的是什么?”想要从她嘴里套话,门都没有。周明雪哼道:“老巫婆,我不会告诉你,不过你要想知道,可以派人去查。对了,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东阳王,或许他会告诉你。”
听完她的话,长公主异常愤怒,双手握拳,这个死丫头,明明知道她在秘密的查找东阳王,至今没有下落。圣上不知道把他关押在何处,他们之间的事有没有被东阳王告诉圣上。圣上或许不知,或许按兵不动,等到何时的时机。一想到这里,长公主的后背直冒冷汗。
没想到周明雪的嘴巴很硬,长公主给了她几个巴掌也没撬开她的最,最后只能铩羽而归。周明雪在心里默默祈祷,晏云暖能赶紧找到她。千万不要独自前往北齐国,若是没有她陪同,就算去了北齐国,晏云暖想见莫林梓可没那么容易。哎呀,都怪她一时大意,被长公主算计了。
周明雪叹口气,这几日她一直在研究这密室,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逃出去。晏云暖在叶梅姐妹俩还有田文等人的陪同下,快马加鞭的赶往北齐国。莫林梓,你等着我,我来救你了,晏云暖默念着。晏云竹还没踏入寝宫,远远就看到圣上身边的林公公在宫外守着,想必圣上来了。
面对晏云竹,他有些愧疚,还没开口,就见晏云竹笑着说,不在意独孤婷有身孕的事,毕竟那是她进宫之前发生,不可避免。再说圣上为了宠幸独孤婷也是为了她,要是她跟圣上闹僵,岂不是让太后和独孤婷的阴谋得逞,她没那么傻。晏云竹能如此善解人意,圣上对她的宠爱只会更多。
“竹儿,朕能娶到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圣上轻柔的拥着晏云竹入怀,闻着她发间的幽香,舒畅许多。原本准备的说辞都用不着,真好!“圣上,您这是说哪里的话,竹儿能嫁给您,才是竹儿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说着便抬起头亲吻圣上的脸颊,很快晏云竹感到腰上一紧,被圣上抱上榻。
一番云雨过后,晏云竹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圣上倒是生龙活虎,右手托腮紧盯晏云竹,怎么看都不够,要把之前的都补上。圣上突然想起来,“对了,竹儿,等独孤婷生下孩子,就放在你膝下长大。”这话什么意思,让她抚养独孤婷的孩子,真是做梦。
她恨独孤婷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善待她的孩子。自问做不了圣母,所以摇摇头拒绝。“圣上,竹儿想要生下我们自己的孩子,她的孩子还是让她自己抚养长大吧!”这是晏云竹目前面对圣上的说辞,不是真心话。恨不得掐死独孤婷肚里的孩子,当着圣上,自然要伪装。
一脸娇羞的晏云竹让圣上有些不舍,伸出手轻抚她的脸颊,圣上也清楚,对她来说确实很为难。可也不能告诉她,这辈子都不能拥有属于他们的孩子,这是圣上心里不能说出来的痛楚。为了能让晏云竹留在皇宫,成为东周国的国母,他跟太后妥协了。这辈子不能有属于他们俩的孩子,还是来世补上吧!
这些话他就算到死也不会告诉晏云竹,她应该活着开心一些。这是他能为她做的为数不多的事,圣上眼神黯淡,“竹儿,你愿意就算,朕不勉强你便是。只是你要是哪日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告诉朕。”反正独孤婷肚里的孩子还有七八个月才出世,“竹儿,朕不妨跟你交个底,等到她生完孩子后,朕便不会再留她在世上。”
圣上跟晏云竹说这些话,不太合适吧!不过正合了她的心意,至于孩子的事,等到日后慢慢再说,晏云竹也不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梁义松耷拉着小脸走到晏云冬面前,“母亲,松儿能问您件事吗?”梁周柏挑挑眉,您,梁义松什么时候那么谦虚,想来跟莫雨荷脱不了干系。
晏云暖离开京城,他们过不了几日也要离开。来京城不少时日,也该回去。晏云春的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至于晏云竹被圣上册封为皇后。至今都没来见他们,估计不愿意跟他们扯上关系。这样也好,反正他们也没想攀高枝,贪图荣华富贵。只是晏云冬有些不高兴,闷闷不乐。
在闺阁中的时候,她们姐妹相处的不错,为此梁周柏劝了她许久才让她宽心。早上带着晏云冬出去转转,她心情好了不少,晚上特意吩咐厨房准备她爱吃的饭菜。等用完膳后准备夫妻温存温存,没想到梁义松来打扰他的好事。梁义松可没注意到梁周柏怨恨的眼神,顺势爬到晏云冬的腿上。
晏云冬亲昵的点着梁义松的鼻尖:“你这孩子,跟母亲还客气,说吧!”“母亲,松儿就知道您对松儿最好了。”梁义松在拍马屁,可是忽略在一边的梁周柏,用力的咳嗽来提醒他们母子。“当然父亲对松儿也很好。”梁义松回过神,讨好的看了梁周柏一眼,才转过头跟晏云冬开口。
“母亲,其实没什么,只是小事。就是松儿不明白,雨荷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们去东林县?”梁义松的话刚说完,晏云冬就板着脸:“不行,莫雨荷不能跟我们一起回去,她注定要留在京城。”看的出来梁义松很喜欢她,那也不行。小时候的喜欢不代表什么,日后等他长大,也许莫雨荷会成为他的负担。
眼下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可晏云冬知晓,不能让他由着性子胡来。还有梁老爷和梁夫人肯定会生气,晏云冬给梁周柏使眼色,让他帮忙劝着梁义松。梁周柏直接起身领着梁义松出去,不让他再打扰他们的夫妻生活。“父亲,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不能让我走,父亲。”梁义松委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晏云冬噗嗤笑出声来。
这父子俩真有趣,梁周柏压在晏云冬的身上:“冬儿,别笑了,一会你就笑不出来了。”任凭梁义松在门外喊破嗓子也没人搭理他,哼,父母不帮忙,他就去找大姨母,他就不信邪,没人能帮的了他。本来准备跟九姨母说,可谁想到他见不到九姨母,她去北齐国了。
为此梁义松的肠子都悔青了,要是晏云暖在该多好,肯定会答应。他可喜欢莫雨荷,带她离开多好,能一起作伴,长大娶她为妻。晏云春正在逗着怀里的女儿玩,这么晚梁义松来见她,定有事,所以让嬷嬷带他进来。听完梁义松的话,她噗嗤笑出声,随后让奶娘把怀里的女儿抱到里屋去。
“大姨母,怎么,连你也不支持松儿吗?”梁义松低着头,非常沮丧。晏云春连忙解释道:“松儿,大姨母只是觉得你小小年纪就认定莫雨荷,长大不会后悔。你确定不是开玩笑?”他现在还小,恐怕不知晓,一段好的姻缘对女子有多重要。她就切身体会,当然她很羡慕梁周柏对晏云冬一心一意。
府上没有通房小妾,只有晏云冬一人。曾经的王轩对她也是如此,后来迫于父母的压力,还有定北侯的搅乱,他们和离了。现在她的重心在于女儿,偶尔会想起王轩,不过那仿佛已经是前尘往事。莫雨荷失去父母双亲,真是可怜。晏云暖既然临走前把她交到她手中,要信守承诺。
“松儿,并不是大姨母不答应你,而是大姨母答应九姨母要好好照顾雨荷,知道你九姨母回京来。要是大姨母让雨荷跟着你离开,且不说你父母是否答应,就说你九姨母那,大姨母也不好交代,是不是?”晏云春心疼的搂着梁义松入怀,这孩子看来是个痴情之人,等晏云暖回来,跟她商量便是。
梁义松嘟着嘴:“大姨母,我知晓了,时辰不早了,松儿就不打扰大姨母,您早些歇息,松儿告退。”就这样梁义松转身离开,晏云春宠溺的摇摇头。过了几天,趁着夜色,梁义松被晏云冬夫妻俩带离京城。再等到他醒来,已经出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