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洞房花烛夜(三)
叶青摇摇头:“姐姐,你太糊涂了,怎么能答应侯爷这个要求。万一侯爷要对姑娘不利,可怎么办?明日就是姑娘出嫁的好日子,我们不能坏了姑娘的幸福。”叶梅沉着脸:“叶青,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若不答应侯爷,我们的卖身契就会一直在他手中握着。我们不能全心全意的照顾姑娘,你放心好了。侯爷不敢乱来,还有我们俩护着姑娘。”
亲昵的拍着叶青的肩膀,叶青无奈的叹口气:“那好吧!姐姐。”平阳侯要在晏云暖成婚前夕见她一面,让叶梅帮着安排一下。当然为了表示他的诚意,平阳侯把叶青的卖身契给了叶梅。这该死的卖身契自然被叶青给烧了,终于能永远名正言顺的守在晏云暖的身边,真好!
晏云暖刚想吹灯歇息,就听到门外响起叶梅的声音。晏云暖起身披上衣裳开门,没想到会是平阳侯。一时间晏云暖愣住,随即反应过来,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叶梅。本来叶梅能回到她身边,她就有些怀疑,平阳侯会轻易的放过她们姐妹俩?会不会有什么后续的招数,她要小心提防。
叶梅满脸愧疚,晏云暖此刻也不便说什么,只能略带笑意的开口:“侯爷,这么晚了,您大驾光临,所谓何事?”平阳侯贪婪的盯着她瞧着,“暖儿,我们还是进去说吧!”叶青想拦住平阳侯,却被叶梅阻止。姐妹俩的举措被晏云暖捕捉到,转身勾唇进屋,她就不相信。
平阳侯能说些什么,“暖儿,对不起,都是本侯无能,不能光明正大的迎娶你进门。”“侯爷,别说了,说这些也没用。并不是我晏云暖不想嫁给侯爷,只是老夫人说的有道理。像我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侯爷,若是嫁到平阳侯府,就会让侯爷变成不孝之人,还会玷污侯爷的名声。”
晏云暖很平静的回答,“暖儿,我知道你还在怨恨我,我都理解。我不怪你,暖儿,我今日来就是想让你跟我一起走,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不好?暖儿,我们不理会其他人的眼光,去过属于我们俩人的日子?”平阳侯放低声音,在描绘一个美好的蓝图。
只可惜太晚了,晏云暖并不需要。“多谢侯爷的美意,民女没有福分。天下好姑娘多的是,相信侯爷一定能找到适合你的贤妻。”但一定不是晏云暖,她坚信。“暖儿,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是,我没办法当众忤逆母亲。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死在我面前,我只能委屈你。都怪我事先没有跟母亲商议好,我大意了。不过现在,暖儿,我一切都已经安排好,有人在城外接应我们。”
说着上前要握住晏云暖的双手,被她迅速躲过去,伸出手:“好了,侯爷,您别再往前,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明日我就要出嫁,还请侯爷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祝福我吧!”并不想闹僵,平阳侯本想跟晏云暖好好说,带她离开。没想到她那么坚决,“莫林梓有什么好,你要嫁给他?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半点本侯的位置?”
不可能那么快就移情别恋,他所认识的晏云暖并不是这样的人,平阳侯为何到现在还在执着。“侯爷,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先皇已经作罢我们的亲事。还有老夫人,难道你能抛弃她不管,她含辛茹苦的把你抚养长大。你就这样报答她,侯爷,我们不能太自私。另外侯爷,民女之所以会答应嫁给你,只因为是先皇赐婚,民女无法拒婚。”
这话彻底伤了平阳侯的心,红着眼:“晏云暖,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好好好,就算这样,本候还是要带你离开!”二皇子已经夺走了他的皇位,不能再让他看中的女人被人夺走。尤其莫林梓还是二皇子的最器重的人。他一定要让他们尝到报复,属于他独有的报复。
莫林梓对晏云暖的深情,从他看晏云暖的眼神中就明确的看出。之前平阳侯一直觉得有先皇的赐婚,他和晏云暖的亲事那就是板上钉钉,谁也改变不了。没想到老天爷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晏云暖被东阳王掳到烟雨阁,被三四个男人玷污了身子。当然平阳侯很气愤,尽管三四个男子已经被人杀了。
但他心里还是非常介意,整个京城都已经传遍。晏云暖并不是完璧之身,他还没娶晏云暖过门,头上已经戴着绿帽子。平静下来,这跟晏云暖并没关系,她也是无辜,在成亲当日,孟氏居然当着众位宾客和圣上的面,以死相逼,他妥协了。为了皇位,圣上已经私下把传位诏书经过晏云暖的手,交到他手上。
暂且敷衍孟氏,日后待他登基后,再风风光光的迎娶晏云暖入宫。万万没想到后来二皇子能登基,他还是个侯爷,用不了几日就要离京去往边境,他不甘心,不甘心,非常不甘心。“暖儿,别拒绝我,让我们一起离开。我保证,暖儿,不会有任何人能找到我们。我知道你对莫林梓并不喜欢,只是在报复我,是不是?”平阳侯这话说的,晏云暖实在想笑。
终究还是忍住,晏云暖摇摇头:“侯爷,你想多了,我不会跟你离开。你若是再往前一步的话,我就死在你面前。”不知何时晏云暖已经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放在脖颈上,平阳侯目光微闪:“晏云暖,你就算死也不愿意跟本侯离开,你还真是狠!”
“侯爷,并不是民女狠,而是民女跟侯爷没有缘分,还请侯爷见谅,成全民女,民女感激不尽。”从晏云暖口中吐出的话,并不是平阳侯想听到的话。“哼,晏云暖,你别指望本候会成全你。本侯得不到你,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所以你尽管用力,最好死在本侯面前。明日全京城的人都能看到莫林梓的笑话,那正合本侯的心意。”
平阳侯笑着勾唇直视晏云暖,只要她舍得这条小命。他就不会再纠缠她,要带她离开京城,去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过属于他们的生活。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没福分,还是孟氏说的对,眼下莫林梓得势,晏云暖就趁势答应长公主的求婚,嫁给他。为的不就是他身后的权势,真是个没心肝的女人。
为何他还要对晏云暖念念不忘,晏云暖真不敢相信面前平阳侯是他曾经认识温润如玉的公子。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那么难听,句句跟刀子一样扎进她心房。“好,既然侯爷这样说,那民女就成全你。”晏云暖若是能斗得过平阳侯,又岂会轻言去死。她不能给莫林梓丢脸,对他妥协。
还有也在争取时间,叶梅姐妹俩显然跟平阳侯串通好了。一直以来她都把她们当成贴心的好姐妹,可到头来换来的却是她们无情的背叛。腰上多了一份力,熟悉的气息传入鼻中。不用转身,她便知晓莫林梓来了。莫林梓一身蓝衣很潇洒的出现在晏云暖身后护着她,平阳侯万万没想到此刻莫林梓会出现。
莫林梓本来今夜就没准备歇息,一直在书房待着,很激动,明日就要迎娶晏云暖过门。叶青思前想后,担心万一平阳侯对晏云暖不利,所以趁机去告诉莫林梓的小厮让他迅速去找莫林梓过来一趟。她能够理解叶梅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们姐妹俩的未来好,但不能让晏云暖单独面对平阳侯,尤其刚才她看到平阳侯眼中的狠毒。
“平阳侯,不知道你这么晚闯进我娘子的闺房,所谓何事?”一边责问,一边亲昵的从晏云暖的脖颈处拿下匕首,扔到窗户外。莫名的安心,有莫林梓护着她。被莫林梓扶着坐下后,他的眼神让她心领神会的低着头,莫不吱声。平阳侯双手握拳,若是可以静距离的看的话,会发现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足见他此刻的愤怒。
莫林梓正大光明的坐在晏云暖的身边,那位置本来应该是他的!平阳侯咬着牙:“莫公子,本侯知道你眼下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要巴结你的人不在少数。只是你也应该清楚,暖儿应该是本侯未过门的妻子。”
“打住,打住,平阳侯,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暖儿应该是你未过门的妻子,这句话可别胡说。明日我就要迎娶暖儿进门,你可别坏了我娘子的名声。京城人尽皆知你和暖儿的亲事已经被先皇下旨作罢,难不成你要暖儿一辈子不嫁人?平阳侯,我劝你想开一些,祝福我和暖儿。”
莫林梓四两拨千斤的提醒平阳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圣上本就对他心怀不满,东阳王的话已经得到证实,孟氏当年在嫁给老平阳侯七个月后就生下平阳侯。当然对外宣称孟氏早产,可是圣上派人秘密找到当年替孟氏接生的两个稳婆,她们可以发誓,孟氏并不是早产生下平阳侯,而是足月。
只是她们被老平阳侯用钱财收买,不许外传。否则就算到了天涯海角,老平阳侯依旧能找到她们算账!当然现在圣上的人找到她们,两个稳婆自然就一五一十的交代。明明早产却偏说足月,其中一定有猫腻,圣上不会以为那是老平阳侯为了保护孟氏的名声。
因为往前推,孟氏有身孕之计,老平阳侯还没到京城,依旧在边境驻守。就凭这些,足以证明东阳王所言不假,以及先皇生前对平阳侯的百般呵护,并且让他提前赶到京城。圣上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平阳侯,他就往枪口上撞,想要谋害晏云暖。若不是他及时的赶到,依照晏云暖的性子,恐怕宁死也不会跟他离开。
眼下有莫林梓护着晏云暖,平阳侯也只能转身离开。眼中带着不忿,出了屋里,更是难受的很。任由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却无能为力。叶梅迎上来:“侯爷。”“叶梅,是不是你给莫林梓通风报信?”平阳侯冷着脸质问道,叶梅扑通跪下:“回侯爷的话,奴婢没有,还请您明察。”
“够了,本侯不想听你的废话,你给本侯记住。这辈子你生是平阳侯府的奴婢,死了还是平阳侯府的奴婢。你的卖身契,本侯一定会好好收着,别想快活的回到晏云暖身边,做梦!”平阳侯满腔的怒气没地方撒,说完还用力的踢了跪在地上的叶梅几下,便转身离开。
叶青悄悄在一旁看着,见平阳侯离开后,迅速冲到叶梅身边,着急的问道:“姐姐,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去给你请大夫。”叶梅一把拦住叶青的手摇摇头:“不用了,叶青,我没事,你扶着我回屋歇息,过会就没事。”叶青轻轻的搀扶着她回屋,当然临走之前略微松口气,平阳侯走了就好。
这样明日晏云暖就能风风光光的嫁到明国公府,只是对不起叶梅,让她背上去给莫林梓通风报信的黑锅。“暖儿,对不住,都是我没考虑周全。”莫林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晏云暖迅速的捂住嘴唇:“别,莫公子,你别这样说,你做的已经很好。不怪你,真的。而且要不是你及时出现的话,恐怕我早就不在人世。小女子在此要多谢莫公子救命之恩!”
莫林梓板着脸:“暖儿,你真的想要感谢我吗?”这话从何说起,晏云暖认真的点头回答:“当然了,莫公子,你帮了小女子那么多忙。要是没有你的话,恐怕……”“好了,好了,可以了,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跟你提个要求?”
莫林梓伸出手打断她未说完的话,双眼直视晏云暖,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躲避过去,“莫公子,自然可以。”还以为晏云暖不会那么快答应,“暖儿,你可以唤我林梓吗?”从晏云暖口中听到莫公子,莫公子的叫唤他,总觉得他们之间很生疏。
“暖儿,我们明日就要成亲,不必如何客套。还有在我面前也不用自称小女子或者民女,直接是我,足以。”莫林梓可没有那些老古板的想法,女子要遵从三从四德。但是也不需要在这些虚礼上多计较什么,只要不犯什么大过错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