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推波助澜(一)
唯一的女儿出嫁后,王氏就剩下操持独孤府,陪伴在独孤夜左右。晏云菊很快就被周明星迎娶回东阳王府,那么快。李氏强颜欢笑的招待众位女眷,要不是有晏云竹陪着,恐怕李氏撑不下来。晏东南还好,有晏云暖陪着,还有管家帮忙招待,轻松许多。
晏云竹始终觉得这一次见到的独孤婷与往常不一样,多了几分忧愁。只是抽不出时间与她交谈,只能等日后再说。晚上晏东南、李氏、晏云竹和晏云暖四人坐在一起用膳,晏云暖颇为不习惯,少了晏云菊叽叽喳喳的说话。晏东南微笑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用膳,今日忙了一日,怎么你们都不饿。来,夫人,吃个你最喜欢的肉圆。”
对着李氏献殷勤,李氏赔着笑:“多谢老爷,竹儿、小九,你们也别闲着,赶紧吃。”晚膳吃的索然无味,路上晏云竹轻轻的开口:“小九,你说日后我的亲事会不会跟菊儿一样?”带着淡淡的忧伤,晏云暖很想抱着晏云竹安慰她一番。好不容易忍住,握拳镇定的说道:“七姐,你别担心,既来之则安之。况且我相信七姐这样冰雪聪明的人,肯定会嫁得如意郎君。”
扯了扯嘴角:“小九,那就借你吉言,好了,天色不早,我也该回去,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别太累了,绸缎庄的生意要是太累,你就跟母亲提,我相信母亲会体谅你。”晏云竹对做生意一窍不通,恐怕帮不上晏云暖什么忙。晏云暖笑着目送晏云竹离开,回到院子,就听田武在耳边悄悄的汇报。
姚明媚用晚膳喜欢香莲给自己布菜,今晚香莲怎么不伺候自己,沉着脸,训斥丫鬟:“香莲呢,怎么是你来伺候我?”丫鬟手指一抖,手里的筷子便落在地上,不敢直视姚明媚,连忙跪下:“二少夫人饶命,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我问你香莲呢?”
其他人布菜,姚明媚不喜欢,香莲人机灵,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还有喜欢吃几分熟的食物,难不成今日香莲身子不适?不过那也要提前跟姚明媚打个招呼,先斩后奏,姚明媚不喜欢。丫鬟把头低到胸口处:“回二少夫人的话,香莲现在,现在在……”
丫鬟怎么支支吾吾,说话都不会。姚明媚当下用力的拍着桌子:“要是再不说的话,你立马给我收拾东西滚出陈国公府!”丫鬟眼见瞒不住姚明媚,只能缓缓道来,现在香莲在伺候齐成玉。伺候齐成玉,姚明媚坐不住了,当下就要丫鬟领路,带自己去找齐成玉和香莲。
齐成玉给香莲另外找了一个院子,离姚明媚很远,姚明媚还真不知道,自己身边的香莲早就跟齐成玉暗度陈仓的搭上了。一直以来都被蒙在鼓里,真是太傻了。不行,姚明媚不能放过这对狗男女,门砰的一声被踢开,床上的香莲和齐成玉正在调情,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姚明媚就直接走过来,掀开香莲的被子。
齐成玉很快反应过来,躲过被子给香莲盖上,对姚明媚发火:“你这是做什么,谁让你们带二少夫人来的,一个个不想在陈国公府待了,是不是?”齐成玉劈头盖脸对着姚明媚身后的丫鬟以及姚明媚一顿训斥。姚明媚紧盯齐成玉,准备上前给他一个耳光,不过被齐成玉半空中拦住:“怎么,媚儿,你现在胆子不小,连我也想打,是不是?”
“怎么,我难道打不得你,你看你现在在做什么,香莲可是我身边的丫鬟,你好歹跟我说一声。”既然齐成玉不给姚明媚脸面,姚明媚也没必要留情。姚明媚现在满腔怒火,没地方发泄,不冲齐成玉发泄,找谁?还有香莲这个丫鬟,什么时候跟齐成玉偷偷好在,暂时姚明媚不去理会。
等闲暇,姚明媚定会收拾她,先来收拾齐成玉。“我纳妾之事,我自己说了算,不用你操心。再说我要跟你要香莲,你会答应吗?行了,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二少夫人带回院子,要有什么闪失,你们担待的气吗?”丫鬟现在左右为难,在姚明媚身边伺候许久,岂会不知道她的脾气。
她在气头上,谁也不敢上前拉扯姚明媚,况且她还有孕在身。所以很快就有丫鬟去告诉周氏,惊动周氏,周氏阴沉着一张脸,齐成玉连姚明媚都哄不了。见到周氏来了,姚明媚低着头委屈的说道:“母亲,您可算来了,您要给媚儿做主。”“好了,好了,别伤了身子,走,母亲陪你回屋。”
临走前周氏递给齐成玉一个犀利的眼神,齐成玉这才有机会安慰香莲。“香莲,都是我不好,你别害怕。现在媚儿已经知道你是我的小妾,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你也不用再去伺候她,看她的脸色。要是她在府上为难你的话,你尽管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她。”
香莲岂会不知道姚明媚的泼辣狠毒,娇羞的躲在齐成玉的怀里偷偷哭泣,更加让齐成玉觉得自己太没面子。好不容易才纳一房小妾,况且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怎么到了姚明媚那里就不行,好在周氏来了,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情急之下,齐成玉保不齐对姚明媚动手,伤着肚里的孩子,那可就不好。
“二少爷,您还是赶紧去二少夫人的屋里看看她,给她道个歉。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就不应该从了您,现在惹着二少夫人生气。”香莲越是这样说,齐成玉越是不跟姚明媚妥协。亲昵的说道:“好了,香莲,别把媚儿的话放在心上,我们好生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你放心,爷一定能护你周全。”
香莲娇羞的点点头,陪着齐成玉一起入睡。周氏苦口婆心的劝着姚明媚,作为女人要大度一些。尤其作为正室,不能善妒。传出去名声不好,“媚儿,母亲也是为了你好,还有现在你不能过度忧思,切莫要小心肚里的孩子。”就陈国公府对周氏百依百顺,还有妾室。
何况齐成玉,周氏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委屈。姚明媚要是不知好歹,那就别怪周氏去找她母亲说道,看看她怎么管教女儿。姚明媚耷拉着耳朵,齐成玉找谁做妾室不行,非要自己身边的香莲。而且还没事先告诉自己一声,这是姚明媚最不高兴的地方。
姚明媚还是分得清大局,低着头:“母亲,媚儿知道了,不会再让母亲操心,还请母亲早些回去歇息。”周氏松口气,轻拍姚明媚的手背:“媚儿,这才是母亲的好儿媳,你也早些歇息,那母亲先走了。有什么事切莫动怒,记得跟母亲商量。”送别周氏离开后,姚明媚阴沉一张脸,紧握拳头,双眼充满了愤怒。
第二日,齐成玉带着香莲来给姚明媚敬茶,妾室给正妻敬茶后,才算礼成。瞧着香莲眉宇间的娇羞,女儿家的风情尽显,难怪齐成玉惦记她。姚明媚被丫鬟扶着走出来慢慢坐下,齐成玉忙不迭的走过去献殷勤。只是可惜姚明媚并不领情,香莲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姚明媚。“媚儿,今日我带着香莲来给你敬茶,香莲,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夫人敬茶。”
香莲身边的丫鬟早就准备好茶水,端到香莲的面前。香莲慢慢的端给姚明媚,姚明媚迟迟没接过。齐成玉不免有些着急:“媚儿。”提醒姚明媚,姚明媚抬起头,“二少爷,你着急什么,反正现在香莲已经是你的妾身。给不给我敬茶,有什么区别吗?”
何必假惺惺的做样子,齐成玉昨晚的怒气今日还未消除,如今姚明媚又惹他生气。齐成玉顿时拉下脸:“香莲,不用敬茶了,你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二少夫人说。”丫鬟们很快就出去,姚明媚还想多为难香莲片刻,没想齐成玉就忍不住为香莲出气。
还真是夫妻情深,看来他们早就在自己眼皮下勾搭上,都是姚明媚太傻,一直被他们蒙在鼓里。齐成玉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姚明媚,你不要给脸不要脸,香莲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你最好给我客气些,否则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当初我要娶的可不是你,可是你大堂姐。要不是她去世,也轮不到你嫁给我。我看她的性子温柔,比你好一百倍。”
姚明媚立马就炸毛:“你说什么,齐成玉,好啊,你现在后悔娶我了。我告诉你,已经晚了,而且我已经有身孕。你要是能耐的话,就去母亲面前告诉她,你要休了我,去吧!顺便把香莲那个小贱人抬做正妻,我还不想在陈国公府待了。”别以为齐成玉是香饽饽,想娶姚明媚的人大有人在。
况且姚明媚说的不过气话而已,就算齐成玉答应,周氏和陈国公也断然不会答应。就是齐成玉太过分,姚明媚一时口不择言。“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日不是自己摔倒,而是被晏府的晏九公子推到,当时大哥也在场。为什么你也替他们隐瞒,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要是把我逼急了,你信不信我把这些都告诉母亲,看你到时候怎么解释!”
齐成玉一直派人盯着姚明媚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什么动静,会立即禀告。暂时还没查到,但是齐成玉相信,假以时日肯定会有所收获。现在姚明媚以为有恃无恐,就可以随便的威胁齐成玉。姚明媚的确很诧异,齐成玉怎么会知晓,仔细一想,一定就是香莲告诉她。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颗心早就向着齐成玉。亏得姚明媚还好心的原谅她老娘,现在看来,真是瞎眼。“哼,二少爷,你说话要讲凭据,凭什么诬陷妾身?”齐成玉就知道姚明媚不会轻易承认,怒气的伸出手指着姚明媚:“好,你等着,我肯定能找到证据,到时候看你怎么解释,哼!对了,记住,对香莲好一些,要不然我连你的老底都接了,可别怨我。”
要不是因为姚明媚肚里的孩子,齐成玉真想上前狠狠的打她。姚明媚忐忑不安,想着办法阻止齐成玉。要她低声下气的求着他,这可做不到。晏云暖淡笑:“这次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就是,田武,一切都准备妥当,就按计划行事。”“是,公子,奴才这就下去准备。”
田武恭敬的俯身作揖,晏云暖坚定的点头:“好,赶紧下去办!”慢慢走到窗口,抬起头,心里在默默发誓:母亲,悦儿很快就能为自己报仇。接下来就是母亲的仇,悦儿不会忘记,还请母亲在天之灵保佑悦儿,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同时不忘记双手合十,到时候晏云暖定要去田氏的坟前告慰一番。
周氏对齐成玉院子的事有所耳闻,但是没插手。作为母亲,有些事不应该管。姚明媚嫁进陈国公府也快半年,应该能自己学着处理。要是处理不好的话,日后这陈国公府,周氏也要好好想想到底交给谁。嫡长子齐成亮的正妻高氏不得周氏的欢心,高氏性子温和,对齐成亮百依百顺。
非常好,周氏起初很喜欢,只是时间一长,高氏嫁过来三年,肚里还没动静。周氏便慢慢的嫌弃她,还有齐成亮后院的两房妾室肚子都没动静。不由的让周氏跟陈国公府嘀咕,该不会是齐成亮身子的问题。陈国公当时就瞪着周氏:“夫人,千万不可胡说,传扬出去,你让亮儿日后怎么在衙门做人。”
毕竟亲生骨肉,陈国公府没那么心狠。周氏撇嘴笑着:“老爷,瞧您这话说的,好像妾身犯了多大错一样。这也是妾身的猜测,妾身并没证据。只是这样下去不行,我们要想个办法。”
陈国公跟周氏商量大半宿,终于想出个绝妙的办法来。就在周氏冥想的时候,身边的嬷嬷轻轻走过来:“启禀夫人,大少夫人昏过去了。”周氏对高氏本就不喜欢,厌烦的答道:“告诉我做什么,让管家去请大夫。”嬷嬷接着说道:“回夫人的话,大夫已经在屋里给大少夫人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