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心灰意冷(一)
这话一说完,王老爷气的五脏六腑都快炸了,倒是王金倒吸一口冷气:“母亲,我可是您的嫡亲儿子,现在大哥已经离开王府,难道您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我离开王府,去外面受苦,母亲,我不要。算儿子求您了,您就去晏府一趟,接大嫂回府,母亲。”
“别说了,说什么都没用,现在我说了不算数,这个王府还是老爷当家。”刘氏冷血的模样,王老爷不会忘记,想着王浩和晏云春那么懂事的孩子在外受苦。王老爷也不会让刘氏的儿子有好日子过,“金儿,你回去收拾几件衣裳,带着你媳妇一起离开王府,从此不要再回来了。记住不要带任何银两首饰,一会我会让管家在门口检查。”
王金就这样被王老爷赶出王府去,也太不甘心了。王嫣然看不下去,用力拉扯刘氏:“母亲,到底为什么,难道你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二哥二嫂流落街头,万一二嫂有身孕了呢!母亲,您就大人大量不要跟大哥大嫂一般见识,跟我们去一趟晏府。”跪下来求刘氏,王老爷说得出就做得到,刘氏咬着牙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双儿女,最后松口答应跟王老爷等人去王府接晏云春回府。
一路上晏云暖都在想着回去怎么跟梁周文开口,要想让晏云竹接受梁周文,那就必须要让晏云竹对他刮目相看。好不容易回到院子,田武上前告诉晏云暖,梁府有人来找梁周文,所以他就先回府。晏云暖松口气,可以让自己喘口气,想想怎么回复他,有时间缓冲一下真好。
梁周文回府就被梁夫人叫过去训话,“你跟晏府的七姑娘怎么回事?”“母亲,我喜欢七姑娘,想娶七姑娘为妻,还请母亲成全。”梁周文双手作揖恳求梁夫人,梁夫人撇了一眼梁周文:“你倒是可以,背着我跟晏府七姑娘有来往,现在不去提亲还能怎么样?只是周文,这可是你自己挑选的姑娘,你想好了就是她了。”
梁周文点点头,梁夫人心里就有数。老祖宗派去的人没查探到晏云春的下落,就不相信挖地三尺还找不到晏云春。还有晏云暖要不会不知道,恐怕想瞒着老祖宗。李氏可没想到王老爷和刘氏会那么快被王金和王嫣然叫来,一起接晏云春回府。李氏笑眯眯的看着王老爷,他能带着刘氏一起来,已经说明他的态度。
只是可惜了,晏云春对不起王浩,肚里的孽种不是王家的孩子,只能用微笑来迎接他们。刘氏不知道在心里骂了李氏多少次,要她来给这个臭婆娘道歉,真是心里咽不下气。不过想想王老爷对自己的威胁,王金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不能让王金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刘氏热情的开口:“亲家母,真是不好意思,那日都是我一时糊涂,才让春儿这孩子自请下堂。今日我和老爷一起来,就是希望亲家母能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让我们把春儿接回府。亲家母有什么怨气,尽管撒出来。”倒是让李氏刮目相看,“亲家母,你见外了,是春儿自请下堂,跟你可没半点关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既然已经从晏府出嫁,那她的事我们就做不了主。更何况不瞒你们说,我不知道春儿现在在何处?”
王老爷被李氏的话给惊着,“亲家母,你这是何意?春儿当日可是被你带走,说要接回晏府,怎么这才几日,你就不知道春儿的下落。我们夫妻俩诚心实意的来接春儿回府,还请亲家母海涵。把春儿接回府,我们夫妻俩一定会好好对待春儿。”
王老爷的真诚,李氏看的出来,已经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老祖宗听嬷嬷说王老爷夫妻俩来接晏云春回府去,那当然是好事。老祖宗在嬷嬷的搀扶下忙不迭的来到大厅,至于晏云暖听到后,在屋里来回走动,现在该怎么办?晏云春把难题留给自己,李氏不知道晏云春在哪里。
不过兴许经不住王老爷夫妻俩人劝说,会动心。要晏云春肚里没有孩子,一切都还好办,关键就是因为孩子。晏云春的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就算勉强跟王浩回去也不会幸福。晏云冬等到梁周柏回来后,告诉梁周柏今日在紫华阁看到的一幕。梁周柏并没意外,轮到晏云冬诧异:“夫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冬儿,二弟已经不小了,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有喜欢的姑娘很正常。况且还是七妹,那不是更好。”晏云冬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跟梁周柏开口,“冬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似乎看出晏云冬脸上的纠结,梁周柏主动的开口询问,晏云冬摇摇头:“没什么,夫君,对了,母亲不知道跟二弟说什么?”
试图扯开话题,梁周柏跟晏云冬夫妻多年,岂会不知道晏云冬的心思。“冬儿,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想逼你,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是夫妻,要过一辈子,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这样见外?有什么事搁在心里,一个人憋着,不愿意告诉我一起帮你分担。”
梁周柏伸出手搂住晏云冬,真让晏云冬愧疚,“夫君,你恐怕不知道,娴儿妹妹喜欢小九。”“什么,娴儿喜欢小九,怎么可能,冬儿,你可不要胡说。”梁周柏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晏云冬怎么看出来。晏云冬扯着梁周柏的衣袖:“夫君,你觉得我会骗你吗?其实是妹妹自己告诉我的,想求我帮忙,让她多见见小九,我还想着怎么开口告诉你。哪里知道今日和母亲带着松儿去看戏看到二弟和七妹,当时我就浑身冒汗,这可怎么好?夫君。”
晏府的姑娘嫁到梁府来,梁府是姻亲关系。最多再有一门亲事,不可能梁府的梁周文娶了晏府的晏云竹之后,梁周娴还能嫁到晏府去做媳妇。梁周柏深知梁老爷的心思,梁周娴的亲事他们说也做不了主。梁夫人亦然,梁周文的亲事恐怕还够呛。当初梁老爷之所以答应梁周柏把晏云冬娶回府,还不是因为晏东南。
现在恐怕有些困难,夫妻俩陷入两难。晏云暖急忙忙的来到晏云竹的屋里,早就告诉她一切。现在两人一起想办法,能不能把王府的人先糊弄走,其他再商议。可没想到他们到大厅时,老祖宗已经跟王老爷、刘氏说好了,让他们过几天就来接晏云春回府去。
刘氏其实想问,为什么今日不让他们把晏云春带回去,不过被王老爷拦住,只能作罢。讪讪的笑着:“好好好,一切都听老祖宗的,过两天再来接春儿回府。就让春儿在晏府多住几日,那我们就不打扰老祖宗,这就告辞了。”有晏府老祖宗发话,刘氏自然放心。王老爷笑容满面。
“小九,现在该怎么办?大姐不可能回去王府,祖母怎么能贸然答应,到时候要是交不出大姐该怎么跟王府交代?”“不管了,七姐,现在只能咬着牙上了。”晏云暖凝重的看了晏云竹一眼,立马冲到王老爷和刘氏面前,“小九见过王老爷、王夫人。”
老祖宗看了一眼李氏,似乎再问,晏云暖怎么出来了,来捣什么乱。李氏没有吱声,面色平静,不知说什么好,索性就什么都不说。“九公子客气了,不用多礼,都是自家人。”王老爷笑眯眯的摸着胡须,王嫣然看到晏云暖出来,心里可高兴了,终于看到他了。
早就想来王府看看晏云暖,晏云春每次来晏府都是匆匆忙忙,等到王嫣然知道的时候,她已经离开。王嫣然不好意思一个人来晏府,今日总算可以得偿所愿,真好!“王老爷,此言差矣。”王老爷皱眉:“九公子,不知道你是何意?”“王老爷,我大姐既然已经自请下堂,那就跟王府没关系,我当然不是王老爷的自家人。”王老爷脸色微沉,讪讪的看了老祖宗。
老祖宗训斥晏云暖:“小九,不许胡说,还不赶紧下去!”大人在说话,岂有晏云暖说话的份。老祖宗现在压着怒气,晏云暖趁势说:“祖母,大姐在王府受了多少委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不如等父亲回来,让父亲处理。”这显然赤裸裸的不给老祖宗面子,不听她的话。
晏云暖现在胆子还真大,李氏依旧没吱声,晏云竹倒吸一口气,晏云暖还真敢说。不过也没办法,现在晏云春不知道去哪里,几日后可没办法跟王府的人交代,所以还是现在说开了好。“晏九公子,我倒是想请问一下,晏府到底是老祖宗说了算,还是你晏九公子?”
刘氏实在憋不住,从晏云暖出来就没给他们好脸色。晏云春不能生孩子,就是她的错。刘氏好不容易把晏云春赶出去,还巴不得言语不回去。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刘氏用得着委屈吗?想到这里,刘氏就浑身来气,现在正好撒出来。王金和王嫣然赶紧上前拉着刘氏,尤其是王嫣然,不希望刘氏跟晏云暖闹起来。这样日后王嫣然要嫁给晏云暖,恐怕刘氏会不乐意。
这是在问晏云暖,老祖宗不能插话回答。晏云暖微微一笑:“王夫人,我还想请问一下,王府是您说了算,还是您身边的王老爷说了算。”刘氏脸色长得通红,晏云暖实在太过分了。指着手气愤的说道:“晏九公子,我们好歹也是晏府的客人,你竟然这样无理的跟我们说话,会不会太过分了。晏九公子,不是我说你,老祖宗和你母亲都在,这里恐怕没你说话的份。你的家教也不过如此?”
“我不是代表我个人,而是替父亲说话,这个晏府自然是我父亲说了算。可是反观王夫人呢,王老爷现在还在,王夫人是不是也该让王老爷说几句话?”王老爷面子有点挂不住,被一个后生晚辈这样指着名字说。瞪了刘氏一眼,老祖宗淡淡的开口:“小九,你说完了没,李氏,还不赶紧把小九带下去。”
现在跟晏云暖说什么都是白说,等到晏东南回来,再好好教训晏云暖。就不相信等晏东南回来,晏云暖还敢无法无天。“王老爷,我不想瞒着你,我大姐现在不知道去向。我们也在派人找我大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现在已经跟我们晏府没有关系。要是你们真的想接她回府的话,还要自己去找。王老爷,我晏云暖对天发誓,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相不相信就是王老爷的事情。王金这下子也走到晏云暖面前,“小九,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不知道我大嫂现在人在哪里?”“五姐夫,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们,我当然也希望我大姐跟你们一起回王府,可我勉强不了我大姐。她心意已决,谁也劝不了。”
王金低着头,跟晏云暖在私塾相处过后,王金相信晏云暖的话。李氏松口气,总算要把王府的人送走。“多谢九公子相告,告辞。”王老爷已经转身离开,刘氏和王金、王嫣然都跟着离开。不过临走前刘氏倒是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晏云暖,记住他了,当着老祖宗的面都那么嚣张,跟刘氏对呛。
老祖宗手里的拐杖不偏不倚的砸到晏云暖的腿上,晏云竹小跑过去:“小九,你怎么样,疼不疼?”作为母亲的李氏现在不能当着老祖宗和管家等人的面护着晏云暖,那就真的要忤逆老祖宗。晏云暖笑眯眯的回答:“七姐,我没事,小九皮糙肉厚,没事。”
晏云竹轻拍晏云暖的胳膊,就知道跟自己开玩笑逞能,都什么时候了。嬷嬷赶紧扶着老祖宗回屋去休息,老祖宗的脸色非常不好。临走前老祖宗冷漠的瞪着李氏:“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交出来的好儿子,哼!”
才刚出晏府,王老爷就一人上马车离开,刘氏气鼓鼓的看了一眼晏府的牌匾,被王嫣然哄着上马车离开。等回到王府才知晓,王老爷压根就没回府,那他能去哪里?“金儿,你知不知道你大哥新买的宅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