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吞食天地》
管城子驾着遁光带着姜小白向西飞去。
第一次在天上飞的姜小白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但很快他就习惯了这种拉风的赶路方式,饶有兴致的看起了风景,嘴上还不忘缠着管城子问东问西。
“师兄,你说你的叔叔、也就是我的师傅,他为什么要打上洛阳去?咱们管家跟神都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既然管城子已经答应要替管尹收他为徒,姜小白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就叫上了师兄,连还没去过的管家也变成了“咱们管家”。
“这就要从一页仙书和《吞食天地》这部功法说起了。”管城子说道。
管氏一族世代都居住在豫州管城,据说当初管城之所以取了这个名字,就是因为管家在此定居。大约三百多年前,管城来了个骑牛老道,喜欢在城中热闹的地方讲道。可他讲的道,在许多修道之人看来,却是大逆不道。
世人都知道,但凡修行,讲究的都是体悟天地法则,以求顺应天道。而那骑牛老道则说,一味的顺应天道,就算修行修到了顶,也跳不出天地的束缚,终究不是真正的逍遥。如果能将天道化为自己的道,才有望打破天地之道对人的束缚,走上那真正的超脱之路。
这番话在管城引起了轩然大波,当时的管城主官带头要将他逐出城去。可是管尹却对骑牛老道的说法很感兴趣,不仅出头教训了管城主官,还亲自把骑牛老道请到家中,奉为贵宾,每日都去他那里讨教。管尹乃是那一代管家天资最出众的子弟,在家族中人望很高,家里的很多年轻子弟都以他为首,不管他做什么都是支持的。而家中长辈则只当他是胡闹,对他教训个管城主官,也都不放在心上。
“那个骑牛老道就是太上老君?”姜小白问道。
“对,不过在太上老君离开管城后,我叔叔才知道他的身份。”管城子接着说道,“《吞食天地》和一页仙书就是太上老君离开管城前留给我叔叔的。你现在还没突破到人仙境,不能修炼《吞食天地》,所以不知道《吞食天地》这门功法走得就是将天道化为己道,打破天地束缚的路子。想来太上老君他老人家是见我叔叔和他有缘,才将这门功法传给了他。”
太上老君出现在管城的时间是三百多年前,和毕环说的三清离开仙界的时间吻合,这样看来,太上老君应该就是在飞升前到的管城。那么太上老君当时留下的这门功法,是否和他飞升的秘密有关呢?姜小白想到。
管尹本来天资就极高,转修了《吞食天地》这门老君亲传的功法后,更是如虎添翼,破境神速。这门功法修习时间长了之后,管尹就意识到,世人常挂在嘴边的顺应天道,其实有诸多不合理的地方。
比如姜氏王朝说他们是天命所归,所以才能够入主神都洛阳,受万民朝拜。这在管尹看来,就是不讲道理,因为修炼了《吞食天地》之后,天命在管尹的眼中是能够被打破的。
不过那时管尹的实力还不够,没办法直接打上洛阳,掀翻姜氏。后来管尹想了个办法,从小处着手。当时九州大陆上还没有这么多实力堪比世家大族的门派,修真的资源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而世家传授功法,只看血统,不论资质。其实姜小白也是受益于此,才能够免费的在官办的学宫学习锻体功夫。
管尹则绕开官办的学宫,在管家开设私塾,招收平民子弟,传授锻体和养气的功法。不仅如此,管尹还通过举行考核,将私塾中出色的学生招进管家。通过考核进入管家,就能成为管家的正式弟子,享受和管姓子弟同样的待遇,按照对家族的贡献,获得相应的功法和资源。现在九州上的很多大门派,就是效仿了管尹的做法发展而来。
管尹的做法自然触怒了不少人,首当其冲的就是主持学宫的管城主官。只不过管家在管城势大,他这个朝廷派来的主官也无可奈何。管城中的其他世家对此也颇有怨言,但也都没有能力向管家发难。
靠着管尹发明的这套选拔弟子的办法,这两百多年间管家不断有平民出身的人才冒出,家族势力扩张迅速,很快就将管城中的其余大小家族吞并殆尽。
管城的事情终于惊动了神都洛阳,于是即位不久的姜太岑就派人来管城,协助管城主官弹压管家。管尹则早就对姜氏王朝心怀不满,干脆就将姜太岑派来的人和管城主官一起赶出管城,彻底与神都洛阳的姜氏王朝撕破了脸。
姜太岑盛怒,但那时九州大陆不稳的迹象已经初显。不少地方上的大家族虽然表面上还奉姜氏为主,但私底下都不服朝廷号令,更别提那些新兴起的大门派,不少已经明目张胆的举旗造反。姜氏王朝忙于四处救火,已经没有余力放在管城,而管家也到此为止,没有做出更出格的举动,姜氏王朝索性就对管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后来的事情就是管尹修炼到天仙境道基圆满以后,直接打上了神都洛阳,结果死在了神都,一页仙书则被管尹送出,到了姜小白手上。
“原来是这么回事,”姜小白说道,“这门《吞食天地》的来头竟然比我想得还大,不仅是太上老君所创,其内容还与这天下的主流修行功法针锋相对。”
“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这门功法并不只有你才有,叔叔早已将《吞食天地》抄录在了家中,只要是家族中的嫡传弟子,都有机会修炼。”管城子提醒姜小白。
这件事姜小白倒是能猜到,管尹既然能开放家族功法供平民出身的弟子修炼,自然也不会将《吞食天地》私藏。不过功法可以分享,法宝却只有一个,姜小白有一页仙书在手,底气还是很足的。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管城子这句话说得有些犹豫。
“那就问啊,师兄,咱们的关系,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啊。”姜小白不假思索的说道。
“姜太岑之所以会死在大仙官曹卿的手上,跟我叔叔将他打伤脱不了干系,而你则是姜氏王族的后裔。难道你知晓了一页仙书的来头后,心里就没有一点介怀吗?”管城子认真的说道。
“师兄,这可就是你想多。你也知道,姜氏在九州大陆上延续了千余年,后裔子孙少说也有百万,能跟神都洛阳姜氏扯上关系的,能有几个?我爹从小就跟我说,五百年前我们家就跟洛阳姜氏形同陌路了。再说刚才你也看到了,朝廷派来的那两个白袍仙官,也没有因为我姓姜就手软,最后救我的,还不是师兄你?我现在担心的,反而是到了管家,会不会有人因为我姓姜,就对我怀恨在心呢。”
听了姜小白的话,管城子松了口气,然后他也对姜小白保证道:“这你大可放心,管家绝不会有人因为此事对你怀恨在心,就算有,有我在,你也不用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