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正邪殊途(1)
张恒道:“各位既然参战,便是五宗的同盟,各位下手和五宗亲自下手,又有什么区别?这场赌赛是他们输了,咱们如果不遵守诺言,反倒令天下英雄耻笑正道了。”
众人倒也无话可说,沉默之中,一名黑衣客忽然叫道:“张恒,向你通风报信的,是不是萧晏晏?”
张恒一怔,随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六人对望一眼,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脸色,却能从他们眼中看出怒意,那黑衣客恨恨的道:“好哇,身为教主之女,竟然临阵倒戈帮助敌人,真该让她尝遍本教的诸般酷刑。”
这番话犹如一串炸雷在张恒耳边轰响,将张恒惊得脑中一片空白,不止是他,在场诸人也都惊呼不止,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半晌,张恒缓缓地走到那黑衣客面前,道:“你说萧姑娘是嗜血教主的女儿?”言语间并无半分感情色彩。
黑衣客能够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意,心里打了个突,还是说道:“她穿着粉色绸衫,使蛾眉刺做兵器,是不是?若是寻常女子,怎能得知曾同舆的计划?又怎能破解我们的雾隐结界?”
另一人恨恨的道:“曾同舆这狗杂种竟敢暗算咱们,嘿嘿,来日方长,总要让他十倍的还回来。”
广松突然叫道:“我知道了,暗算我们的,就是这妖女!”原来今日清晨,他们正在山下的溪边呼吸吐纳,一小孩送来一只竹筒。那溪流澄澈见底,周围灵气充沛,在此修炼功法颇有事半功倍之效。
三僧打开竹筒,里面是张信笺,内容说的是绝影卫藏在桃茫岭上,并详细讲解了进入雾隐结界的法子。三僧问起发信人的形貌特征,小孩只知道那人黑袍遮体,声音含糊,其他的一无所知了。
三僧商议一番,虽不明发信人是好意还是歹意,自衬修为深厚,正所谓艺高人胆大,便动身赶到桃茫岭一探究竟。情形与信笺上描述的分毫不差,三僧暗暗欣喜,想着立一大功,却没料到雾隐结界能削弱闯阵者的武功,这一点信笺上没说。
三僧见着绝影卫,立时动手,那两个绝影卫敌不过三僧,便催动结界之力,令三僧修为大打折扣,情势逐渐逆转。若非张恒破掉结界赶来相助,三僧这时早已在西天礼佛了。
张恒怔怔的听广松说完事情经过,低头无语,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原来她不跟我来对付绝影卫,是怕给绝影卫识破身份。昨日我说要动身,她却拖到半夜,竟是在我俩分手之后设计害人。”
这时在场众人的数十道目光投向张恒,包含了轻蔑、愤怒、厌憎等意,虽不开口,却更胜于斥责喝骂。
心澄上前两步,向绝影卫厉声道:“这次放你们一马,若往后你们不知悔改,落在正道武者的手中,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两名黑衣客将受伤的同伴搬到车上,启动机关,将小车变作飞机,乘着离开了。
广柏冷笑道:“想不到帝会派名侠,竟跟嗜血教主的女儿有交情,嘿嘿,这要是传出去,又有谁会相信?”
广竹大声道:“张恒,我早说那妖女言行之间透着一股邪气,你却三番两次维护她,现在你有何话说!”
张恒待要解释:“各位,之前她并没将....”却见众人神色冷漠,又充满戒备之意,虽然和他相距不到十步,却仿佛相距很远,是敌对的双方。他知道众人未必肯信自己的解释,长叹一声,只好作罢。
众人散去,张恒独自返回峻极山,正往山顶走着,却遇上了颜英,颜英道:“师父,冯师妹回来了。”三人之中,颜英年纪居长,司徒青次之,冯可欣最小。
张恒无心理会此事,道:“那就让她住在巫山帮吧。”正要离开,却听得颜英道:“师父,冯师妹她受伤了。”
张恒眉头微皱,道:“怎么?如何受的伤?”
巫山帮搬到了论武禅院,二人边走,颜英说道:“今天上午,佛觉寺僧人巡山时在一处崖底发现了昏迷的冯姑娘,她是从高崖上摔下来的,腿骨和肋骨断了好几根,受伤不轻,若非崖边有小树阻挡,就活不成了。”
张恒一惊,不由得担心起来,问道:“她现在怎样了?”
颜英道:“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还未醒转。”
二人来到论武禅院,进了巫山帮的别院,左侧第二间房是颜英的房间,她得知冯可欣受伤,便将冯可欣接来照顾。
两名女帮众在旁守候,冯可欣这时已醒,只是精神仍不健旺,后脑、小腿处裹着白布,见张恒到来,轻轻叫了一声“师父”。
张恒给她查看伤势,确信她已无大碍,想要恢复只是时间问题了,转回头去问道:“她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颜英道:“永住峰脚下的峡谷。”
峻极山上有一座独峰,因峰腰刻有永住不坏金刚的浮雕,故而命名永住峰。永住峰对面是一条狭窄山路,宽仅二尺,却是登顶的必经之路,山路和永住峰之间便是深达五丈的峡谷。
张恒心想:“那山路虽窄,却并无险处,便是不会武功的百姓也能从容通过,她一个习武之人,怎会摔下去?莫非有人害她?”又问冯可欣:“你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可还有印象?”
冯可欣努力回忆,道:“我想上佛觉寺找师父你,在山路上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背后推我一把,我就顺着路边滚了下去,然后全身疼的厉害,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张恒瞬间想到了萧晏晏,此女性情偏激,守雄不过误伤她的灵兽,她便对守雄突施毒手,冯可欣跟她有过节,她欲置冯可欣于死地,那也不奇。
他安慰了冯可欣几句,让她安心养伤,便离开禅院,往山顶走去,刚进佛觉寺的大门,便听得大雄宝殿中飘出一阵嘈杂的争吵声,声音有粗有细,有高有低,各自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