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无可逃避
本来自己差点成了众矢之的,这么一会,让这位老先生一闹腾,生生的变成没自己什么事情了。
楚门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老先生此言差矣!李帅之所以不惜自损身份,与虎谋皮,只因如今的天下,最大的祸端,便是那不作为、乱作为的朝廷。
正是朱棣子孙的昏聩残暴,才让黎民百姓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更是让时政变得万劫不复。欲要改变这一切,唯有推翻朱棣子孙的统治,让仁政爱民的建文帝的子孙重振朝纲,才是实现根本大治之世的关键所在。
所以李帅不惜作出个人牺牲,只为万民社稷,这难道不该得到尊重嘛?”
他的话自有一番理论,让人一下子也不易反驳,不过大部分人都不齿于与满清人的合作,更何况今日的议题就是要帮助朝廷肃扫边关,哪里想得到,最后变成了这样一番景象。
“说得好听,还不是要满足一己之私。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你们朱明王朝,我看也该走到头了,哪有什么一个好东西。”
老头的话,就更是大逆不道了。李鸿基生的一幅好皮囊,平日里又注重礼贤下士平易近人的,完全是一派以千古明君做派来要求自己,听了老头的话不由得更是勃然大怒。
“休得胡言!我朱家乃是天佑之德,负有佑护众生之责任,岂是你一山野老儿所能明白。今日我不欲与你计较,大家还是把李宇鸣李大侠的公道讨了吧!”
说来说去,兜兜转转的一圈,话题又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只不过,这时候好多人的心境都起了不小的变化。
“是啊,不管怎么说,李大侠好事做了无数,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承了他的大恩,就得为他报仇。”一个汉子激愤的嚷道,可是比之一开始,响应的人已经少了许多。
“张教主也是好人,升斗教传播的都是善意,他本人更是舍生忘死的救了我们不少人。若是说他是坏人,我老蹇第一个就不相信。”
蹇离弥这时候也高声叫道,却是得到了南宫家、步家等不少人的附和,双方阵营不乏粗鲁的汉子,几句话不合,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
“大家请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今日大家到此,主旨是为了何事,请都不要忘了。诸位都是英雄豪杰,可不能做那本末倒置亲痛仇快的事情。
我们此来,主要便是为了满清人在我国土烧杀抢掠,占据我朝领土,如果不早做针对,不但成为我朝心腹之患,更可能带来更大的灾祸。
而今李鸿基私通满清,事实证明他已不适合做这盟主之位当然,我也无意取而代之。还是请大家伙推举德高望重忠肝义胆的人物担当此任,率领大家伙共襄盛举,才是正途。”
张敬轩的话一出,就几乎宣布了李鸿基这番辛苦布置已经全盘落空。
之前李鸿基假传消息,向几方势力透露传国玉玺落在郑义门,正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又不欲自己亲自下手,便想驱虎吞狼,先于张敬轩一步毁掉李宇鸣留下的证据,而且险些就做到了这一点。
再后来,得到了新援的李鸿基志得意满,一番布置之下,只想在英雄大会上独占鳌头,收伏天下英雄为己用。
可是如今却被一个不知名的老头和张敬轩二人给搅了个粉碎。这一切怎能让李鸿基不恨的牙根痒痒呢!
他阴沉着面孔,好似要滴下水来。
“张敬轩,你太让我失望了。枉我对你推心置腹当你是兄弟一般,你却处心积虑的拆我的台来对付我。既然如此,我也便没必要对你客气了。你我二人恩断义绝,从此后再无半分情义可讲!”
“也好。本该如此。”本以为张敬轩会反唇相讥,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说道。
“好的,这样说来,有些故人,也许你也该见见了。”
李鸿基此时的表情,让张敬轩看了,有些不太舒服。
随着他的话音,又是一个黑衣人走了出来。虽然看不到他的样貌,可是张敬轩的脸色,已经变了。
黑衣人缓步出来,并不见有什么异常,好多人也不明白,为何张敬轩会显得如此的紧张。
黑衣人摘下了帷帽,露出了一张年轻的面孔。
张敬轩先行开口,寥寥数语,可话语中带着的那种苦涩,却是如此的明显。
“七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甚至于希望今生都不要再见。只可惜,今日我们又见面了。”
“嗯,七哥,当时我没有别的选择,李大哥被别人逼迫,违心的要来对付我。所以若是说他被我所杀,还不如说他是生了死志,或者说他是被那个人逼死的。我当时已经伤痕累累了,根本就不会是李大哥的对手。”
“也许你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有一点,是你亲手杀死了李大哥,这一点是没有错的。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了,我们两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能继续活着。”
话已至此,张敬轩还能说什么呢?
人生的许多局面,并非是你想要去面对的,可是最终,你不得不去面对。无可逃避。
关江靖的手中,再次出现了他那把叫做“十年”的小刀。在之前,张敬轩从未想过,要与这位关七哥兵戎相向。
这一战,简直要比当初对上梅杰夫的那一场取胜无望的战斗,更让人绝望。
李大哥已经死在自己手中了,虽然是其中有他自己求死的成分,可是毕竟仍是自己亲手杀死了他。
而今关七哥要替李大哥报仇,而且表明了不死不休的态度,难道自己还要将关七哥也杀死不成?
关江靖绝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就绝对没有一个字是开玩笑的。
关江靖看来也不打算再多讲一个字。他手中的小刀一扬,便刺向了张敬轩的胸前。
这一刀,速度并不算如何的快,若非手中有刀,倒好像是伸出手来要与对方握手一样。
张敬轩知道这一刀就好像是在叙旧,只是这一刀过后,必定就是再无情面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