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无影无踪
还有早先的一次,蒙古撒呼尔可汗的金帐第一高手察哈农前来巫闾派传谕,适逢海平涛刚经历大战从中原回转马上就闭关修炼,而巫闾派的一干弟子当时都还未成气候。
那察哈尔见接待他的只有大猫小猫三两只,则语气颇不恭敬。海见绿性子刚烈,气不过便向其挑战。交手几十回合之后,他便身中了三十一刀。可察哈尔一方面被其锋锐所慑,另一方面海见绿的横练功夫已有小成,第三则是察哈尔也有戏耍之心且不想真的与巫闾派结下深仇大怨,所以这三十道伤口都并不深也非伤在要害。之所以是三十道伤口,因为其中有一刀刚好是和上一刀完全重叠,也是伤得最深的一个伤口。
海见绿已经成为一个血人,可仍旧是高呼酣斗拼力战斗不休。最后察哈尔终于是被逼得内心烦闷,决心痛下杀手。斗到了一百五十余招,察哈尔觅得了海见绿的一个破绽,一刀就劈向了海见绿的头顶,这一招本未想有功,察哈尔早准备了四五种后手,务求下一招一击而中。
结果呢,中确实是中了,而且中的是如此轻易。事实上想不中都难。察哈尔手中钢刀砍向海见绿的头顶,海见绿要么用兵器格挡,要门闪转腾挪避开,好像没有第三条路走。
可海见绿却偏偏是不但不闪不避,反而是脚下一点地,纵身而起,用好大的一颗头颅笔直的迎向了刀锋。察哈尔也不是会手下留情的主儿,见对方用脑袋去碰钢刀,面带狰狞,心道也不在意刀下多一条亡魂。
可刀与头相撞,结果并没有跟他预想的一致,钢刀遇到了海见绿的头骨,发出了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竟然是劈入了几分就再寸步难行,不但没能破敌,反倒被海见绿的头骨卡住不能任意动作。
海见绿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瞬间,他笔直的冲过来,以头撞刀都在所不惜,就是为了抓住时机,趁着察哈尔刀在外门,同时也被他悍不畏死和怎么打也不死的小强精神所震撼。海见绿终于瞅准机会,一拳就轰在了察哈尔的肚子上。
只一拳,就比察哈尔这三十二刀要来得痛快许多。察哈尔当时就屎尿鼻涕眼泪横流,完全丧失了战力,据说回到蒙古仍旧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十多天才能下地走动,这个对手足够叫其终生难忘了。
而血人一般的海见绿这一役之后就被巫闾派的众子弟所敬重所尊崇,他却跟没事人一样,跑出去跳进波涛汹涌的辽河当中洗了洗,浑没把身上那些伤口当回事的样子。
当然了,谁疼谁知道,后来有一次在与他交好的海见紫都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他自己亲口承认,下次再有那么多伤口,宁可打死脏死丑死也不洗澡!
海见绿那巨大的身形在掉入这口小潭当中之后,在水面光线的折射下,却显得并不如在岸上看来那么魁伟,众人此刻才发觉情况有些不对,海见绿掉落潭中居然并不挣扎,也不见任何动作,完全不符合常理,而且看起来一直是在下沉。
巫闾派的几人正想援手,就见海见绿的身影突然变大了起来,那应该说明是他正在浮起来,众人不由得心生埋怨,都这个节骨眼了,哪里还是恶作剧的时候。
还在思量着,却听水中一声闷响,紧接着整个潭水都被染上了一片血红,看样子是海见绿的身影在水中突然炸裂了开来。众人还在不知所措当中,不过片刻之后,血红色悄然褪去,潭水依旧寒白清幽,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海见绿就好像被异界的怪兽吞噬了,无影无踪。
有的人是又惊又怕,可海平涛却是又惊又怒。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弟子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掉,甚至连尸骸都没有留下一点点,而自己却束手无策,这种感觉必然是非常之难过的。
海平涛没有子嗣,彩虹七剑这七个弟子某种意义上已经被他看做了半个儿子。而即便是亲儿子也都会亲疏有别,海见绿在七个弟子中必定是比较受宠的那一种。
海平涛属于那种面冷心热的人,虽然征战中杀戮冷血无情,对自家弟子却是爱护有加。海见绿这样的离开,更是让他无法接受。
其实不要说是海平涛,包括唐门中人的所有人都几乎是有些发蒙。这水潭看着怪异,可是没想到可怕到这种地步。而且海见绿这等高手怎么可能自己不小心滑落呢,他究竟是如何遇害的,谁都无法知道。
海平涛外表虽然并无变化,可内心却是波涛起伏。因为海见绿的意外,大家都背转身来看,注意力集中在一处。
出其不意而又在意料之中的偷袭在此刻发生了。
这一次,被选为目标的竟是海平涛本人。也许是欺他因爱徒乍逝心情激动,竟是直接选了场中最强的一人下手。
一枚暗器破风而至,速度极快,却几乎不带什么声音,虽然如此,平时这个袭击对海平涛是带不来丝毫威胁的,可这时候在海平涛心情激荡之下,不知是否能够感觉到它的袭来。
不过好在海平涛的身边还有其他人。根本无需他做出反应,通岸和尚已经是伸出手,用掌中的一物,接住了那枚暗器。
此时此刻,在这诡异的密林中,任何人都小心谨慎,通岸和尚刚刚还微微有些自责,若不是自己刚刚急着救人赶在了前面,后方的海见绿也就不会受袭,当然,那时受袭的也就会换做了和尚自己。
通岸和尚大慈大悲,倒不以自己的生命太过在意。众生平等,对于海见绿他也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只是暗自为其念诵经文,同时留意周边的动静。
所以暗器袭来又经由他的身旁,他自然是第一个反应第一个出手。对于那袭来的暗器,他也是不敢托大用手来接。他用来接住暗器的,却是他手中一直所持的一只破木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