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帮手不亦乐乎
可是人家书生那是风餐露宿偶尔无法打尖投店用来猎取鸟兽果腹的弹珠,跟他那蹲在地上弹来弹去的何尝一样了,不过那可丝毫不妨碍张敬轩此刻小小心灵当中把书生几乎当做亲人看待的热情。
弹珠虽小,却后发先至,在那飞石即将加身的一刻,“啪”的一声击中了它。弹小石大,可仍旧是把那石块斜斜的打落了水中。
那汉子本已侧过头闭了眼睛拼了左手不要,可那应该接踵而至的打击并没有到来的意思,耳中却听得岸上一阵欢呼声。他睁开眼,知道再一次被人施以援手救了,于是再也不顾什么男女之防,连拉带拽的就将落水女子拖上了岸边。
不过此时此刻,已经不再有人去理会他们了。
书生出手相助,围观的百姓不知是谁率先高声叫好,其他人则也都鼓起勇气喝起采来,让那四个公子哥的脸面上就挂不住了。
蒋立申、沈再忠、韩召宜和杨南栋四个人,以蒋立申为首,目露凶色,已围成了一个半圆,虎视眈眈的对着那书生,不过刚刚书生小试身手的那一下,让他们心中隐隐感觉到对方是个劲敌,可若说他们肯就这么放手那才奇怪了。
“小子,你打哪儿来的,难道不知道我们延安府四大才子的恶……哦那个盛名嘛?我等今儿出游的兴致都被你败坏了,若是识相的话,跟我们磕头认错,我们也就大人大量放过你。否则,别怪我们就不客气了。”
“河间府人士,方逐流。各位兄台,大路不平自有人铲,事不平也该有人管,难道这延安府就是没有王法之地嘛?”叫方逐流的书生面对四人毫无畏惧,正气凛然道。
“王法?好说好说,虽不敢说我们就是这延安府的王法,可这延安府的王法却也是要先管管你再说。”
正此时,人群之中一人越众而出,大声道:“你们也太不像话了,难道这延安府就是你们家开的嘛?方兄,双拳难敌四手,我陈秉初来助你一臂之力。”
这陈秉初一看穿着打扮应该也是有不错的家室,在此关头能够挺身而出帮忙,委实也需要不小的勇气和胆量。那些围观的人们则窃窃私语,并不敢掺和进来。
蒋立申转而看着陈秉初,面无表情,声音却是阴阴的。
“姓陈的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就凭你家在这延安府,也敢跟我等叫嚣?信不信我一跺脚就能把你陈家给拆了!”
陈秉初貌不惊人,却勇气可嘉,涨红了脸道:“尔等作威作福的也都够了,趁早收手吧,否则总会有像方公子这样的人来教训你们。”
蒋立申轻蔑的一笑,好像话都不再想多说一句,只是伸出右手食指那么一挥,四个人如同四条鬣狗一般,就冲向了对面的方逐流和陈秉初二人。
四人分为两队,蒋立申一马当先、沈再忠、韩召宜分列左右,三人夹击书生方逐流,而杨南栋则是与陈秉初纠缠在了一起。
动起手来,围观人群才发现这所谓四公子也并非全然浪得虚名,手底下分别都有点真章。沈再忠是武将家传,韩召宜作为城中首富的长子也自小不乏高人指点,蒋立申却仍旧是几人当中身手最强的一个,只因为蒋知县乃是河北邢台人士,该地习武之风强盛,想当年黄巾军张角等兄弟就是自此举事。蒋立申自幼就受此熏陶长大,快成年才随父来到此地,能在四人当中坐上老大,可不单单是因为父亲的官职最高。
面对三人夹击,那方逐流仍是凛然不惧。见招拆招,身形飘逸自如,虽然几乎很少出手反击,可三人的卖力招式连他的衣角也沾不到一丝一毫。要知道,方逐流师从之人大有来头,虽然方逐流并未入列门墙,可只是被随意点拨了一番,就已受益匪浅。加之他游历江湖,交手经验比之这些公子哥丰富的多,故此在三人夹击之下仍是游刃有余,只不过强龙不压地头蛇,希望对手知难而退,大家不伤和气。
张敬轩则在后面看的直皱眉头,打斗的场面实在是寡淡无味。这大哥哥干嘛不再使使劲儿,赶紧把三个小子揍趴下,然后跟我切磋一下弹珠之技艺才是正事儿啊。
百无聊赖只好把掉落泥土的“果食将军”和剩下的小半袋巧果捡起来吹一吹,拿在手中聊胜于无。
再看另一边争斗的杨南栋和陈秉初,你来我往打的也还算热闹,就是有一种逢年过节戏班子的熟悉感觉,张敬轩的小小眉头又皱了起来。
方逐流这边的战况还很稳定,而他一边动手一边还在分心留意着另一个战局。陈秉初看来身手一般,交手不久就慢慢处于下风,被逼得节节后退,慢慢向着这边靠拢了过来。方逐流其实尚有余力,见状干脆也带动战局向陈秉初那侧靠近,打算有情况好助他一臂之力。
杨南栋已是占了上风,看样子是想速战速决击败了陈秉初好去帮忙自家兄弟,见陈秉初向那边战局移动,手上更是一招紧似一招,恨不得下一刻就将陈秉初打倒在地。可陈秉初也只不过比他略逊一筹,苦苦防守之下,让他无法一下得手。
眼看陈秉初已是快要跟方逐流背靠背了,杨南栋仍旧无法得手,气得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招黑虎掏心就全力向陈秉初的胸膛打来。
陈秉初双臂交叉胸前,看样子是打算以一招如封似闭硬接这一下,因为他再向后退就要撞到身后面的方逐流了。
可招式堪堪只使出了一半,就见他匆忙变招,向一旁闪避而去,而众人有眼尖的已是发出了惊呼声。
原来杨南栋久攻不下竟是不知何时从衣中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刃,藏在手中,借出拳之机突然刺出。
陈秉初见了如何能够不慌,没有空手入白刃的本领,唯有本能的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