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地牢深处
这个牢房,在这座牢狱中,号称地字号。比最坚固的壁垒森严的天字号,只差了一级。此牢房,设在深深的地下。至少要经过五道牢不可破的门,才能进入。想逃跑,比登天还难!从改建之日起,从来没有犯人逃跑的记录。因为,这里原本是一个巨大的地下陵墓。如果乌天(辛然)的眼睛不被包上,他就能看到,还有一口巨大的石棺,就在他的不远处,静静地对着他。
黑暗,无边无际,无声无息。乌天(辛然)的手铐脚镣被取下了,但双手却被反绑在一个粗大的铁环之上,想动都动不了。好在最近几天,基本上没吃没喝。要不然,屎尿都得解决在裤子里了。乌天(辛然)即没有感到饥饿,也没有恐惧。
这个平日里,连鸡都不敢杀的少年书生。骤然之间,变得无畏无惧。冰冷的心,被一团烈火在燃烧。他现在心里就一个念头,保护母亲和姐姐。练出一身好功夫,杀仇人,为父亲报仇!
可是,他眼下能活几天还不知道。因为,对于他们这些反叛子弟的处置。最终得由大帝降旨。像他这样的,受父兄牵连的子弟,仅仅在他们这个小地方,就成百上千。全帝国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如何处置,必须由大帝来决断。如果大帝一声令下,全部斩首。他别说保护母亲姐姐,给父亲报仇雪恨了。连自己也将难逃一死。
为此,自己必须逃出去!只有活着,才一切皆有可能!然而,眼下自己动都动不了,又如何逃跑呢?乌天(辛然)心急如焚,却冷静如冰。他拼命地冥思苦想,想找到逃跑的办法。
乌天(辛然)想了两天两夜,无可奈何地暗叹一声: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若是自己当时听从父亲的话,练就一身武功,或许还有一线希望,逃脱这个牢笼。眼下,似乎只能是听天由命了。但是,乌天(辛然)实在不想认这个命,也绝对不认这个命!
倘若自己一旦认命了。父亲将沉冤海底不说,母亲和姐姐,也永无出头之日了!
乌天(辛然)的性格,是极其执拗的。不认可的事,打死不干。认可的事,死也得干!
就在他还是孩童的时候,父亲为了让他习武,是威逼利诱、饿饭、暴打,无所不用其极!可他就是不服从。最后,还是他父亲妥协了。听凭他与之乎者也,打起交道来。
此时此刻,乌天(辛然)原本就执拗的性格,变得越发执拗了!
这期间,狱卒给灌水就喝,喂饭就吃。不给也不要。就是一心一意地想办法。
不料,乌天(辛然)逃跑的办法没想出来。却发现,自己能渐渐地听到声音了。开始是听到不知道多远处,有老鼠在吱吱地叫。后来,能隐约地听到有人在说话。再后来,居然能慢慢地听清楚,在不知道多远处有狱卒在说话。乌天(辛然)开始不自觉地,用心倾听狱卒的谈话。
时光无迹,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乌天(辛然)终于可以隐隐约约地听清,狱卒们在说什么了。狱卒们谈论的,都是吃喝嫖赌的事。乌天(辛然)也就懒得听了。继续想自己的办法。
忽然有一天,乌天(辛然)忽然听到一个奇异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用铁器敲打着大地,又好像是,有人有用镐头,在刨地。只不过,距离太远了。一时判断不出,这个人是在干什么。
渐渐地,那个遥远而微弱的声音,慢慢地清晰起来。乌天(辛然)已经可以断定,是有人在挖洞。乌天(辛然)忽然非常天真地想起,会不会是乌大,在外面挖洞,来救他出去?
刹那间,乌天(辛然)已经渐渐绝望的心里,骤然燃起希望之火。挖洞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距离乌天(辛然),越来越靠近了。乌天(辛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狂跳。好像要蹦出来了。乌天(辛然)强力压制住狂跳不已的心,静静地等待着。
不料,越来越靠近的声音。突然间,停顿下来。过了一阵后,又重新响起。不过,好像是又开始慢慢地变远了。仿佛是拐了一个弯,向别处去了。乌天(辛然)急了,拼命地跺脚,制造声音。但对方好像没有他那样奇异的听力。对他的指点,毫不理会,继续向远方挖掘。
乌天(辛然)想大声喊叫,却无法喊叫。因为,他的嘴,被那个恨他的狱卒,像马勒马嚼子一样,用绳子,在嘴中勒了一道。当然,这也是为了防止他咬舌自尽。
乌天(辛然)急中生智,将舌头卷起来,学起了老鼠的叫声,吱吱地叫了起来。可又是许久过去,渴望的回声还没来,乌天(辛然)却忽然听到一个令他肝胆暴裂的坏消息。
乌天(辛然)听到狱卒们说,大帝下令,三天后,要把他们都押到别处去。然后,集中送进京城。交由对立派,审讯处置。
而狱卒们怕乌天(辛然)头上的钦字暴露,给大家招来杀身之祸。约定,这天夜里,将他杀死!然后上报他是暴病身亡,将他焚尸灭迹。理由是,他得了传染病,不得不焚烧。
乌天(辛然)不知道此时是几时,距离夜里还有多久。一时间,是心急如焚,拼命地学老鼠叫。忽然,一股绝望而悠长的怨气,伴随着老鼠的叫声,向地下传去。
乌天(辛然)觉得好像是过了一万年,但挖洞的声音不但没有向回返,反而好像是消失了。
就在这时,乌天(辛然)开始听到第一道门在开启。接下来,一道道巨大的石门,不断地发出令人牙酸牙痒的吱吱嘎嘎的开启声。
这令人心一阵阵发麻的开门声,仿佛是打开了地狱之门。
乌天(辛然)顿时感到头发炸起,心如油煎,禁不住地全身颤抖,冷汗如雨。
吱嘎,最后一道门,开启。那酸涩的吱嘎声,犹如追魂炮,闷雷般在乌天(辛然)的耳边炸响。哗,乌天(辛然)口中的酸水喷涌而出。满口的牙,痒痒的他恨不能将自己的舌头咬掉!
一颗心,酸、麻、痒的,连油煎般的痛苦,都无法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