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要死人了
有位不轻不重的桑麻城官员身死的消息在今日清晨时分传遍桑麻城,死者头颅被人一刀斩下,那位官员官阶不高,远逊于戍主和镇将这两位,平日里的名声也不见得有多好,可在北匈之中,有人胆敢刺杀当朝官员,这委实不是一件小事,要知道那座北匈江湖可算是一直紧紧依附着北匈朝堂,平日里还不是王庭说什么便是什么,哪里还有胆子敢做出如此举动,因此这桑麻城仅仅是安静了一个夜晚,第二日便有甲士巡城,这让久不见这番光景的桑麻城百姓都有些胆战心惊。
镇将府邸对于此事算不上是不闻不问,只是抽调了一千甲士任凭那位戍主大人随意支配,至于其他的,这位镇将大人便真的没做出其他什么举动了,呼延态贵为一城戍主,本身对于这桑麻城之中算是了如指掌,城中有些什么用刀的北匈江湖武夫都一一有记录在案,因此这领着一千甲士之后便开始着重调查那城中的用刀武夫,可是一日调查下来,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这让呼延态破天荒有些纳闷,但也并未多想,继续领着这一千甲士巡查别处,不过这一切都很理智的绕过了那座客栈。
叶如晦站在客栈二楼房间的临街窗口,看着那些甲士巡街却绕过此处,便越发觉得自己猜测没错,那女子来历果然不凡,大到这桑麻城中的戍主都不愿意招惹,不过这也使得叶如晦杀人之后更容易藏身,之所以没有弃刀用剑以免惹起甘倾安怀疑,原本便是叶如晦的一次算不上赌博的赌博,好在直到此时那甘倾安都没有派人前来询问,也没有什么暗哨盯着。他气息不露,客栈里没人能看出他的真实境界,因此就算是他手中有一柄阮西安的刀大抵也无人会把他和那杀人的刀客联系起来,用剑反而是欲盖弥彰,甘倾安天天脑子里念着叶如晦,难保这女子不会蹦出什么奇怪的想法来。不过叶如晦昨晚却不是想杀那位官员的,只是尾随呼延态时被那官员碰巧看到,这一下不杀都不成。
叶如晦说过要出门修缮古琴,却不曾想那女子比他更急,他才在二楼临街窗口站了不一会儿,下楼之时,甘倾安和赫连飞莺便已经等候多时了,不容叶如晦多说,甘倾安自顾自起身,率先踏出门去,走到街上之后叶如晦见仍旧只是这两人,身后没一个扈从倒是有些奇怪,不过也不曾多说,倒是甘倾安看着叶如晦腰间悬刀,轻声提醒道:“城中发生了命案,凶手便用刀,叶公子这带着刀不怕被人怀疑?”
叶如晦无奈一笑:“没听说有人怀疑琴师杀人的。”
甘倾安淡淡一笑,不置可否,领着叶如晦来到转过几处街道,来到一处琴行之前,踏进去之后,叶如晦不易察觉的皱了眉头。
能够在桑麻城开设一架琴行的商户定当不是普通人,不过真等叶如晦踏进这家琴行时他才惊异的发现,此刻琴行里的那个老板不就是之前洛城见过的宋福?
这位在洛城见过一面之后便再无半点消息的宋大人此刻一点都不像位高权重的大楚官员,反倒是活脱脱的商贾模样。
甘倾安一步踏出,看了一眼琴行内部摆设之后很快便笑道:“我这有个朋友想着修缮祖上古琴,老板你看是否有办法?”
宋福没有去看站在身后的叶如晦,只是盯着甘倾安犹豫的说道:“若是一般七弦琴在下修缮倒不是什么难事,可既然是祖传之物,若是在下胡乱修缮,倒是怕毁坏这古琴。”
叶如晦走过两步,自然而然将背后的琴盒解下,递过宋福,轻声说道:“尽人事便可,若是实在不可,不修也罢。”
宋福摇摇头,坚决道:“既然应下,自当要全力以赴,若是做到一半便放弃了,那不是在下的本意。”
叶如晦笑笑不说话,把琴盒打开,露出那架本就是被他故意挑断一根琴弦的古琴,宋福目不斜视,转而笑道:“琴是架好琴,只是修缮起来倒是要费些功夫,要是公子不急,大可让在下慢慢来,保管到时候完好如初,不过这期限要久些。”
“几日?”
“五日即可。”
“何时取琴?”
“午时。”
叶如晦点点头,倒是把视线投向了甘倾安,甘倾安笑道:“我可等不到叶公子这么久,最多三日我便要从此离去,到时候便只得让叶公子一个人苦等了。”
叶如晦轻声道:“自然不敢耽误甘姑娘的要事,只是这些时日来的照料,叶城自然铭记在心。”
甘倾安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不用记,我领着你来桑麻城,你这一路给我讲了不少大楚的风俗,就当是相抵了,以后有缘再见就是。”
叶如晦点点头,显得很是洒脱。
宋福在这期间一句话都未曾开口,只是等着这两人闲谈完毕之后才领着叶如晦到账房处交了定金,末了才递给叶如晦一张凭据,说是让叶如晦五日后来取琴便是,叶如晦点点头,之后和这两位女子出得琴行在城中转悠了一周之后,三人重新返回客栈。
回到客栈之后,与两位女子话别之后,叶如晦独自上楼。
上楼之后,关上门的叶如晦从怀中拿出那本早已经全部烂记于心的刀谱河满,一页一页翻开,古剑既然是已经交给宋福,之后杀人,便当真是要用刀才行了。
一个五日一个午时,无非是要告诉他,今夜子时便要杀人了。
宋福为何能成为这桑麻城的琴行老板他不清楚原委,也不知道为何他能预料他会假扮琴师,但只有一点他清楚,那位第五境的宗师高手之所以还没离去,想来便是为了甘倾安。
这位来自上京城的女子真的是有够神秘的,居然还有一位第五境宗师高手为他保驾护航。若说她不是北匈王庭子弟,叶如晦还有些不信了。
天色渐暗,躺在床上按着刀柄的叶如晦眼神平淡,这是他第二次要和一位第五境高手生死对决。
当然,也或许是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