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颗果实，我只觉得似乎有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在吸引着我。”僵纵横缓缓闭上眼，痛苦的神情浮现在他的脸上，想来这是他一生最后悔的一件事。
    “那么大的果实，你一个人全吃了？”我惊愕地看着他，总觉得这句话说完了好像破坏了这么严肃的气氛。
    僵纵横尴尬地笑了笑，一张懊悔的脸生生地被我掰出了笑意，“当然不是，我怎么吃得下那么大的一颗果实。”
    “难道还有别人跟着吃？”
    僵纵横背过身，身子有点颤抖，我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在笑，“事情如果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那又发生什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僵纵横回过头，清了清嗓子，严肃道：“当时在我看见这一大颗果实的时候心里虽然生出一种无法抗拒的欲望，可是却还是能够控制住自己的，何况看见那么大的东西放在我的面前，就算是想吃也没有胃口了。”
    我点点头，很同意僵纵横的说法，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如果本身不饿的话，就算是看见想吃的东西，也没什么胃口。
    “所以，那个时候我只是单纯地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颗硕大的果实，恍然之间我竟然觉得在月光之下那鲜红的颜色会给人带来某种不祥，可是正当我站起身逃走的时候才发现危险已经降临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周围已经沾满了妖怪，每一个妖怪的眼神之中都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似乎从那一刻开始我已经成了它们嘴里的一块肉。”
    “那你岂不是惨了！”
    “是啊，我的确惨了！”僵纵横冷笑着，“好在在我身前的是一群妖怪，而不是一只妖怪！”
    “哦？你这是什么逻辑，听你的意思倒是一群妖怪没什么事，一只妖怪却能要了你的命。”
    “事情的确如此，如果一群妖怪都想吃我，那么它们必然会因为争夺我而大打出手，我也可以趁着它们窝里反的时候溜走，可是如果是一只妖怪的话，那么我便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你成功了？”
    僵纵横张开双臂，挑眉道：“你看着完整无损的我就应该知道，当时的情况虽然艰险，可是我却成功地脱逃了。”
    “这么说你当时的身手还有两下子！”
    “那是了！”僵纵横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拍了拍胸脯，朗声道：“好歹当时我在族里也算是一号人物，身手虽然不及族长，可是用来逃跑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僵纵横皱了皱眉，沉声道：“我记得当时包围我的那帮妖怪嘴里的口水都已经流出来了，自从人族在得到神明遗留下来的功法之后，就很少有人被妖族抓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妖族对于人肉的痴迷已经到了一种无法控制的地步。”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妖怪喜爱吃人，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人类与神明的相似之处，他们唯有在吃人的时候才能找到一种心灵上的快感，久而久之就成了瘾，想戒都戒不掉，所以在妖怪看见我独身一人的时候眼睛才会冒着绿光。”
    我聚精会神地看着僵纵横，他说的惟妙惟肖，就好像我能够亲眼看见当时的情景一般。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站在我身边的妖怪一拥而上，可是还没等到我前，这帮家伙就先打起来，不断有小妖怪被打妖怪打死，残肢断臂到处都是，鲜血几乎喷了我一脸。”
    僵纵横手舞足蹈，唾沫星子乱飞，“好在我灵机一动，提起一口气，向上猛地一跳，我本以为能够跳出妖怪的包围圈，也不料轻功的第三层我还没有领悟，只能上下跳，不能前后跳，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我纵身一跃，便跳到了果实之上。”
    “我坐在果实上的时候，这些妖怪还没有发现我已经消失不见了，还在地上穷追猛打呢，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向着天上一指，这些妖怪便全看见我了。”
    “所以那个时候他们那个时候也不打了，一窝蜂地向着果实上跳！”僵纵横气得一拍大腿，原本严肃得好像是世外高人的神情已经荡然无存，“别提我多气了，于是我便站起身对着妖怪们大喊，你们敢爬上来就不怕你们的大王怪罪吗？”
    “那帮妖怪听了我的话身子一震，然后还是一个劲儿地往上爬，后来我才知道，当时的妖怪根本听不懂人话，看我冲着它们直喊以为我和它们较劲呢！”
    “那后来怎么样了？你就怂了？”
    “怂？”僵纵横瞪着双眼，眼珠子都快要冒出来，“我怎么会怂！”
    “好在咱手里拿着家伙呢，我站在果实上面，妖怪从下面往上爬，爬在下面的妖怪不时地给爬在上面的妖怪使坏，爬在上面的妖怪不断被我用家伙怼下去，就这样，我们一直在果实上僵持着。”
    “那你这么打不累吗？”
    “不累，我都已经在上面歇了一段时间了怎么会累，况且我也是修炼之人，虽然功力并不算深厚，可好在也有根基，怼那些妖怪就当做活动筋骨了。”
    我笑着看着僵纵横大义凛然地罢了罢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是当时根本就没有危险一样。
    “后来怎么样了，你们不会是一直在果实上没下来就这么僵持了一夜吧。”
    僵纵横瞥了我一眼，冷道：“当然没有，主公你怎么能这么小瞧人！”
    “那你倒是快说啊！”
    僵纵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躺在水里，就好像身下有一张床似的，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拘谨，放松的很，“天快要亮的时候我们都累了，于是大家达成协议，在果实上歇了一会。”
    “达成协议？”我挑了挑眉，疑惑道：“不是说妖怪根本听不懂你说什么吗，怎么达成协议！”
    “这你就不懂了，双方要是想罢手言和总会有方式的，具体是怎么达成一致的就不和你仔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