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得到的同时便意味着失去，为何还要追求最理想最完美的长生方式，以至于制造出这么多怪物，让他们痛苦地活下去。”我指着身下的尸体，厉声道。
    “你既然已经看到了那些怪物的痛苦，便应该知道我所追求的完美的长生的方式便会在这样痛苦之中孕育出来。”僵纵横冷冷地看着我，声音冰冷，“只是我没有想到，在时隔这么多年之后，你依旧是这么妇人之仁。”
    我愣了一下，脑海之中忽然想起白媚央曾经对我说过的话，“这世间无论是谁都可以害怕，唯独我不会！”我皱着眉头，心中满是疑惑，为何他们几个对我的看法都会如此坚定。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答案吗？”僵纵横的目光炯炯有神，好似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到了第七座摘星楼里，所有的一切你都会知道的很清楚。”
    随着僵纵横的声音落下，一直消而不散的雾气又一次缓缓密布，将我脚下的巨坑缓缓填充，如果不是我刚刚从万人坑之中上来，恐怕说这里是一个弥漫着雾气的万丈深渊都有人相信，浓厚的烟雾滚滚流动，无声无息，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开阳楼，就在这迷雾之中。”
    这是僵纵横与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紧接着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又开始漫步在着白茫茫的一片之中，不由得为前路所担忧，这个旋涡实在太大，甚至已经超过了我所能承受我范畴，我只感觉我的前方好似一片万丈深渊，可是却偏偏每走一步都如律平地。
    渐渐地，我又回到了这个地方，我虽然看不清在那浓雾之下隐藏着的数之不尽的尸体，可是却能够闻到那股恶心的味道。颜丹珠在我的手掌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如果颜丹珠真的与天机神印互相辉映的话，那么开阳楼应该近在咫尺。
    无奈我不得不又一次跳下这个令人头皮发麻的地方，颜丹珠爆发的光芒越来越亮，甚至有将浓雾驱散的趋势，我顺着山洞走进去，那个垂着头，满身锁链的人又一次看向我，眼睛之中满是疲倦，只见他的脸上又露出一丝苦笑，有气无力的声音在溶洞之中缓缓响起，“我们又见面了！”
    此刻，颜丹珠的光芒已经将这血色的洞窟照亮，我的心脏猛然地跳动了一下，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秦梦空便是第七座摘星楼开阳楼的守楼人。
    而将他囚禁的这根柱子便是连同开阳楼的入口。
    “我终于想起了你！”
    “其实你早就该想起我！”
    “我只是没有想到在享受过红尘的繁华之后你还会回到这里。”
    秦梦空摇了摇头，道：“其实你早就知道没有人能够逃得出你的掌心，所以你根本不但心我会不会回到这。”
    “你说错了，至少有一个人无奈何不了！”
    “哦？”秦梦空的脸上露出惊愕地神情，沉声道：“真想不到还有谁能够逃出你的手心。”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再看他，因为他在我的眼里不过是一条卑贱的生命，我将颜丹珠放到秦梦空的胸口，黑色锁链上紫黑色的光芒渐渐退却，秦梦空的脸也变得扭曲，我知道他一定很痛苦，可是我却觉得他承受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的，因为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你为什么没有嘶吼！”我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笑容，似乎在看到秦梦空的痛苦让我感到很享受。
    “在我离开这里到达人世的那天，便已经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下场。”秦梦空的声音断断续续，可是始终都没有喊出一声，不知为何，在我的心底竟然燃烧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在我看到秦梦空如此嘴硬之后。
    秦梦空冷笑着，面色惨白，可是依旧没有求饶，“我还是习惯看到你这幅模样，之前的你过于慈眉善目！”
    秦梦空的话音未落，我的身子便是一阵，握在手里的颜丹珠也掉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秦梦空的胸口，鲜血在漆黑的锁链上缓缓流淌，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会变得如此冷酷。
    颜丹珠在地上仍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秦梦空似乎也没有意识到我会突然松手，愣了片刻，随即道：“怎么？你又变得懦弱了，这不是真正的你！”
    我听着秦梦空不断地谩骂，心里明白他现在已经看破了死亡，在这样的地方活了千年，是一种怎么样无穷尽的折磨。
    “你以为我当年发动血祭将天机神印带回来是为了求你饶我一命，你不要过于看重自己，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秦梦空放声大笑着，尽量地让自己看起来得意，我实在想不通既然做守楼人如此痛苦，为何当初他还会来到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
    “你看我是一个怪物，你以为你自己就不是了吗？你虽然披着人皮，可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怒火在我的心头缓缓燃起，我伸出手掌，颜丹珠又一次回到我的掌心，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秦梦空发生大骂的脸。
    也就是在这一刻，秦梦空的骂声戛然而止，或许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目的终于快要达成，千年的折磨终于就要结束。
    颜丹珠在回到我的掌心之后，光芒又一次暴涨，渐渐地已经将这溶洞中的一切吞没。
    再也没有了尸体，再也没有了血色，人世间也再不会出现秦梦空这个人。
    有的只剩下白色的光芒，这个象征着纯洁的颜色。
    我站在白色的环境下，看着所有的污秽缓缓凋零，白云山的确是一方净土，可也是再这样洁净得让人感到一尘不染的地方藏匿着令人难以想象的肮脏污秽。
    这世上本是如此，往往对立的两个方面往往互相而生，就像仁义与虚伪，刚正与圆滑，清廉与腐败，纯洁与淫贱。
    眼前白色的光芒渐渐地退却，熟悉的楼阁缓缓出现在我的眼前，这个阔别了千年的地方，我终于回来了。
    最后一座摘星楼，开阳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