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纪大了，很多事都已经看开了，唯独这件事仍旧放在心上，它就像是一个结，如果不打开，恐怕我就算死了也不会瞑目，所以今天，我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这里。”
    我笑了笑，还是觉得族长过于悲观了些，“前辈，我师父他们不是好好回去了吗，你担心什么？”
    “荆师侄，也许你还不清楚，我是南域人，你是中原人，你在这雾团子山上是不会遇到危险的。”
    我听不懂族长这句话是个什么逻辑，难道危险还分人，南域的人就会死在这里，中原的人就可以留着一条命。
    不对，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如果隐藏在迷雾当中的人真的是泪七楼的话，那么就不是南域人会死，中原人不会死了，而是昆仑的人不会死！
    一定是这样，如果泪七楼负责守护天权楼，那么他一定不会让外人随意接近，所以来这里采药的南域人就全都被杀了，没有几个像藏镜人那么变态，喜欢听别人给他讲故事。
    可是话又说回来，既然是为了保护天权楼，为什么要毁掉人的双眼呢。
    说话间，雾气已经浓到了一个顶峰，不知道是我心里作用还是怎么回事，耳边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一种奇怪的歌声，听不出到底是男声还是女声，尖锐的感觉让人心里发寒。
    红妆紧紧地抓着我，想来是有些害怕，而族长也运起真气，那把采药的镰刀此刻看起来杀气腾腾。
    歌声变得越来越清晰，听不出唱的到底是什么，不过我能感觉到那是一种极为怨恨的声音，以至于在我心中都生出了一种怨气。
    如果再这样下去，恐怕红妆体内的魔性会一股脑全被这哀怨的歌声引出。
    我回头看着红妆，她正皱着眉头，紧紧地抱着我，看样子并没有什么事，也许是定魂珠起了作用。
    我默念着心经，试图将心中的怨气化掉，可是还不等我将心经魔念一遍，一道红光便在我面前出现。
    “啊！”族长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地嘶吼，倒在地上，捂着双眼，鲜血缓缓流出。
    红妆紧紧抓着我，手心已经出汗，看来对着血腥的场面心有余悸。
    族长，我拔出幽冥剑，插在红妆的身前，将族长抱起，他原本萎缩的双眼此刻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了两个血洞。
    族长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襟，道：“荆师侄，不要管我，他只是冲着我来，待会他再向我攻击的时候，你一定要帮我抓住他，我要对我的子民有个交代！”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一凉，一股恐怖的气息袭来。
    我的心“咯噔”一下，立即回过头，此刻，红妆已经完全便了另一个样子，阴郁的双眼，脸上的表情极为狰狞，黑色的青花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手中。
    “小猛！”我大喊一声，小猛在我怀中瞬间窜出，将红妆紧紧地缠绕，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衰老得体力不足的原因，红妆竟然只是挣扎了几下，便屈服在小猛的缠绕之下。
    雾气中忽然发出一声惊讶，然后似乎有一个人影出现在红妆的身后，看不清样子。
    “原来是这样！”雾气之中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什么人？”族长一声大喊。
    “哼哼哼……”那人影似乎发出了一阵冷笑声，“我已经刺过你一次，想不到你还会来送死。”
    “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子，你应该感到幸运，当日我没有要了你的命，让你活了这么多年，如今还想来杀我？”
    那人影向我缓缓走来，直到他走近我的那一刻，我才看清他的样子。
    这个人看起来并不是很特别，一张看起来很普通的脸，普通得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就好像是和每个人都很像，可是却又不是一个样子，也许大众脸就是这个样子。
    他虽然是一个普通的样子，可是我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分清楚他的性别，我无法确定他到底是难还是女，甚至连他的声音都听起来是那样的中性。
    “你到底是谁？我们南域人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为什么要把他们都杀掉。”
    “哈哈哈……”神秘人有开始笑了起来，“你们南域人并没有得罪我，相反还处处恭恭敬敬地祭拜我！”
    “什么？”族长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恐惧的神情，他的身体开始发抖，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原来……原来你……你是……你是结罗！”
    “结罗？”我疑惑道，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听过。
    “结罗，好像我是用过这个名字，不过我更喜欢人们叫我千面！”
    我的身体仿佛被电击一般，原来她就是千面，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女人，甚至放在人群之中都不会有人看她一眼。
    无论怎么看她都与那些雕像的样子完全不符，因为那些雕像要么是极美的女子，要么是极为丑陋的老妪，无论哪一处雕像都不是她现在这个样子。
    “既然南域的人民都祭拜你，为什么还要杀他们？”
    千面笑了笑，原本普普通通的脸忽然变得柔情似水，让人我见犹怜。
    “我杀他们，是因为我要报仇！”
    “报仇？”
    “你是不是以为你现在抱着的这个老头是一个好人？其实不过是和那些南域人一样，都是彻头彻尾地忘恩负义之徒。”
    族长笑了笑，扶着我缓缓站起身，说了一句彻底颠覆我所有认知的话：“你本来就是我们祖先制作出来的，把你封印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想不到，你竟然能够把封印破除。”
    族长放开我，摸索着将镰刀捡起，原本暗淡无光的刀刃又重新泛起了光芒，“我早就该想到伤我的人是你，可是我竟然糊涂了几十年。”
    “你以为凭你的力量能够杀了我吗？”
    “不能！但是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你为祸人间。”
    “哈哈……老头子，你为什么不把你们丑陋的恶行说出来，让这个年轻人看看你们丑陋的嘴脸。”
    族长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缓缓开口。
    “荆师侄，我现在和你说的，是我南域巫族成立千年以来一个不传之秘，我希望你听了之后能够烂在肚子里！”